江南_分節閱讀_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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鵬飛,我突然明白了,只要有你,有孩子們在,江南就在。 任鵬飛看他良久,雙眼不禁泛紅,突然傾身而起抱住他的脖子,用力吻上,久久不放。 原來,有你們在,江南便在。 江南很遠,其實,也并不遠。 番外之二:相隨 當弟弟一臉煞白地抱著渾身是血的隋也進到萬惡谷,任鵬飛就知道,他這個向來無拘無束的弟弟終于有了一個放不開的牽掛。 看著一貫沒心沒肺的任程飛叔叔失神落魄的樣子,性子清冷的青青難得地拿他尋開心,一臉凝重地搖頭嘆氣,太晚了。 面上的血色頓時被抽干的任程飛砰一聲重重坐倒在地面上,只見青青又道:不過當年我那一手爛醫術都能把雙腿邁進鬼門關的父親救活,沒道理救不好這個一息尚有的。 任程飛愣怔半天終于反應過來,看著這個愈發清逸脫俗的親侄女,掐也不是罵也不是,都要把自己憋得一口血噴出來。 看他這般可憐,一旁的任鵬飛沒法再無動于衷,裝模作樣地輕咳一聲,擺出當爹的架子,青青,別再逗你程飛叔叔了,他畢竟是長輩。雖然從來沒有長輩的莊重。 青青捂嘴一笑,便開始正色處理隋也身上的傷,畢竟人命關天,而隋也身上的傷也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了,完全幫不上忙的任家兄弟二人則被趕出門外等候。 守在屋外的任程飛難以靜下心來,時不時朝屋內探頭探腦,焦躁不安的樣子令任鵬飛看不下去,索性拉著他坐在放置在屋檐下方的長凳上。 別太擔心,青青的醫術你還信不過?她說能救就肯定能救。 任鵬飛就像從前那般拍著弟弟的背,安撫心神不寧的他。 在從小愛護自己的兄長面前,任程飛終于不再掩飾,他悲傷地用手捂住臉,難過的聲音自掌間逸出:不是的,哥,我難受……我其實不想這樣的,可我忍不住……不停地傷害他……看到他這樣,我的心像撕裂了一樣…… 任鵬飛把他擁入懷里,用能讓弟弟平靜下來的沉緩聲音輕輕道:慢慢告訴大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直跟著我。程飛的鼻音很重,到哪里都跟,我問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說要贖罪。哥,到后來我才知道,為了脫離皇帝,他已是九死一生,一身武功幾乎廢了??僧敃r我不知道,他說要贖罪我就問他想怎么做,他說一切聽我的安排,于是我就、就…… 心中不由一聲嘆息,可手上拍撫弟弟的動作依舊平緩。抬頭望向天空,任鵬飛忽然心有所慨,人是不是到了失去的時候,才會幡然醒悟?不僅他如此,連他的弟弟也步了這樣的后塵。若世上沒有像鬼婆婆這樣的大夫,沒有完全繼承她衣缽并且青出于藍的青青,他們此生,恐怕只能活在悔恨當中。 我讓他去殺人,殺江湖中十大惡極武功高強的那些人;我讓他去搜羅世上的奇珍異獸,那些只正傳說中出現過的東西;我還讓他在街上風吹雨淋好幾天,承受世人的嘲笑……最后,我還對他做了很過分的事…… 我用盡一切辦法折磨他,我以為他一定會受不了離開……可他都堅持下來了,昏迷之前,他還說,無悔……哥,看他閉眼的那一刻,我覺得天都塌了…… 懷中的身體在發抖,任鵬飛能想像那一個場景,畢竟他也曾遭遇過,感受過,毀天滅地一般的絕望。 然而到后來,終究還能夠挽回,不得不說是上蒼的恩賜,可這種幸運,卻不是時時能有,他明白,相信經歷這種事之后,弟弟也一定能明白。 程飛,若不是太在乎隋也,你不會對他產生這么強烈的情感。既然已經如此,既然你已經知曉錯誤,往后待他,你不能再這般了。記住,別再做會讓自己后悔終生的事。 程飛不再說話,伸手用力地抱住兄長的身體,發出壓抑卻難掩痛苦的悲鳴,混在些微而清涼的風里,讓人心底不由沉重。 隋也傷得很重,新傷舊傷,還中了一身的毒,救是救回來了,卻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年,期間,程飛不假人手,自己親自照料。 原來以為他倆經歷一連串波折之后,終于是守得云開見月明,可沒過多久,程飛便哭喪著臉來向大哥求救。 你是說,隋也待你很是冷淡? 程飛忙不迭點頭,對對,就和從前一樣,我讓他做什么都會照辦,可我只要一親近他,他、他……雖不會拒絕……可那一張臉……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他不愿意! 任鵬飛啞然,思忖片刻,覺得事情有點出乎意料。之前聽程飛一番言語,還以為他們是兩情相悅,可按實際情況這么一看,隋也這呆頭鵝該不會真真是心無旁騖的在贖罪吧? 若真是如此,那誤會可就大了,他們家這傻弟弟恐怕是表錯了情…… 可眼下弟弟已經是付出真心,假如事情真是如此……唉……真讓人頭疼。 思來想去,任鵬飛還是決定先去問問隋也的意思,他讓程飛先不要輕舉妄動,暫時在屋里待著,看這弟弟正襟危坐乖乖聽話,方才起身走到隋也養傷的屋里。 仍虛弱躺在床上養傷的隋也一見任鵬飛,便不顧重傷在身執意起身行禮,任鵬飛自當攔下,你好好在床上待著,我早已不是渡厄城城主,不必再行這些虛禮。 一臉蒼白的隋也雖被他輕易地按回床上,臉上的堅毅卻絲毫不減,不,在隋也心底,您永遠都是主子。 然而他這副模樣卻讓任鵬飛暗暗嘆息,這種認死理的性子定然讓他吃盡苦頭。 任鵬飛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于心中琢磨一番后,便問道:你一直跟在程飛左右,單是為了贖罪? 隋也掠過一抹復雜的情緒,周身的氣息似乎凝了一凝,只見他無言片刻,才沉聲道:隋也有罪,若不是隋也,渡厄城不會—— 任鵬飛抬手,制止他再說這種自虐一般的話語,隨后語重心長道:若是沒有我的放任,渡厄城還不至于全盤落入人手,你不必自攬所有罪名。我要問的——伸手直指他的胸口,是你的心。隋也,我要你想清楚再回答,你待程飛,到底如何? 屋中的氣氛越發沉悶,然而在兩個人的無聲當中,任鵬飛冷靜自若,隋也卻一臉的掙扎與痛苦,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良久,方聽到那道沙啞的聲音苦澀地響起,城主,隋也不配,隋也很臟…… 心靈上,還有rou體上的骯臟。 隋也只是想守在少爺身邊,只是如此…… 臟從何來? 隋也……曾經為了完成皇上指派的任務……做過很多,不堪入目的事…… 為完成任務,殺人、欺騙、出賣rou體哪一樣他沒干過,他的雙手不知道殺過多少人,他的身體流著充滿惡臭的膿血,他是一個生活在黑暗和陰影之中的惡鬼,他這樣的一個人,不配有愛,更不配被人所愛。 城主,隋也只能贖罪,只能贖罪……唯有如此,才能讓他的心,好過一些。 一種人能痛苦到什么地步,任鵬飛不知道,可看著沉浸于陰影當中的這個面無血色的男人,他啞然無語,似乎一切的悲歡離合在他面前,都如此的蒼白無力。 不是不愛,而是不該有愛。 當任鵬飛把隋也的話告訴程飛后,他也愣了,呆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言久久不語。 好好想清楚,隨心而行,別讓自己后悔。 只能留下這句話的任鵬飛轉身走了出去。 江穎偶爾會作噩夢,夢見一個面容俊毅的男人在他身上輾轉呻吟,滿布汗珠的臉誘人至極,令他情不自禁地一再沖刺占據,恨不能吞食入腹,生死不離??傻惹橛较⒅蟪脸了ピ傩褋?,下意識伸手去抓身邊卻空無一人,他恐懼地發出一聲聲嘶喊,偌大的山谷,只聞他的回聲。 千辛萬苦終于找到他,可不論他如何喊,如何伸手去抓,他都堅定不移地一步一步走離,直至消失不見。 接著是母親的慘死,逐漸冰冷的身體躺在他懷里,一句話似咒語一樣不斷重復: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可他已經變成行尸走rou,只能不停的殺人,殺人……最后有一個人站在他面前,他一刀落下,把這人劈成兩半,卻驚悚地發現,他竟然就是—— 驚醒后的江穎用盡全力把睡在身邊的男人抱住,直至把他從睡夢之中吵醒,然后在對方半夢半醒之間褪去他的衣褲,把驚悸著腫脹得發疼的分身狠狠刺入身下人的身體里,直至感受到那無以倫比的溫暖,和親密無間的包容,這時候,狂跳不已的心才會慢慢地,慢慢地平靜下來。 穎,你……又作噩夢了嗎…… 壓抑著疼痛卻又包含不舍憐惜的聲音響起的同時,被折騰醒的人會輕輕用手攬住他的腰背,主動展開身體,任他索取。 別怕……我在這……我會一直陪著你…… 鵬飛……鵬飛…… 他急切地低頭用唇描繪他的輪廓,最后吻上發熱微顫的雙唇,極盡纏綿之后放開,接下來,接下來當然就是一場蝕魂銷骨的情事了。 害怕睡在隔壁的人聽見,竭力壓抑著聲音,卻止不住發出細微的悶哼聲、求饒聲,甚至是難耐的啜泣聲…… 穎,輕些……輕些…… 鵬飛,鵬飛—— 帶著情欲的聲音混在清晨迷蒙的霧水中,隱隱約約,不甚清晰,卻分外撩人。 當霧氣散去,天際之間一條金色的光芒從裂開的云縫之間一點一點揮灑而出時,天地之間,一片寂靜。 欲望漸息之后,江穎擁著任鵬飛的身體,時不時垂首輕吻他的肩膀,一臉的愜意。任鵬飛雖一大早就被吵醒折騰,可這會兒除些許腰酸背疼外,已經沒了睡意,便也靜靜享受著兩個人相依相偎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