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博果爾重生_分節閱讀_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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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阿岱沒料到他竟然毫不猶豫直接就敢在新年大宴上翻臉,再加上酒盅速度實在是快,連偏頭都沒來得及就被砸中額角了。 常阿岱呆了呆,他是喝得多了,積了點酒半醉了,想著襄貝勒今年行事可是同以前大不相同,所以才巴巴地跑來試探試探。 他本意就是想激一激博果爾,沒成想不注意下話說重了,額頭上挨了一酒盅才算是醒了,感覺到頭上刺刺地疼,抬手一摸,感到額角處裂開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博果爾砸了他似乎還不解氣,拳頭都直接捏了起來,照著常阿岱下巴就砸了過去。 旁邊的人都唬了一跳,坐在對面的濟度第一時間站起來,給幾個交好的宗親連使幾個眼色,便匆匆趕來勸架。 他費了一番力氣才跟弟弟勒度合力把博果爾拉開了。另有人去拉常阿岱,常阿岱都被劈頭蓋臉地揍懵了,比起博果爾來可配合多了,乖乖被莊親王博果鐸拽走了。 “大好的日子,你又做什么幺???”濟度頓了頓腳,怒道,“他有酒了,又一向拎不清,你還跟他一般見識?他是不要臉,你這是不要命?!?/br> 常阿岱下巴和眼眶都青了,最關鍵的是額頭上還一道血痕,這都見血了,這模樣要是皇上追究起來可就壞了。 濟度知道常阿岱這人嘴賤得不行,可博果爾要找回場子來,哪怕出了宮門套麻袋把人狠揍一頓呢,總比在乾清宮正殿上動手好??? 博果爾把他和勒度都推開,整整被揉皺了衣服,冷笑道:“用不著你管,打就打了,難道還怕他不成?” 濟度細看他面色都有點青白色,可見是氣得不輕,不知道常阿岱說了什么,但看這樣一聽難聽得不行,讓勒度來安撫博果爾,自己看了坐在博果爾旁邊的信郡王多尼,后者嘆了一口氣,對著他搖了搖頭。 博果爾和常阿岱說是壓低了聲音,也不是在大殿上咬耳朵,多尼緊挨著博果爾坐著,當然也聽見他們說的是什么了。 要多尼說,這事兒要怪也是怪常阿岱嘴巴不積德,說話實在難聽,換了他也受不了,不過顧忌場合,可能會把火憋回去,博果爾氣性大了點當場就翻臉了。 濟度見他這樣,就知道常阿岱該打,便也不再說什么,看向伺候常阿岱的貼身太監:“巽親王喝醉了,還不扶去偏殿讓他醒醒酒?” 小太監嚇得腿都軟了,見常阿岱捂著額頭不敢說話,急忙攙扶著他去偏殿了。幸好大臣們在酒宴上喝醉的事兒也不少見,專門給他們備了休息的地方,還有現成的醒酒湯備著,看誰喝橫了給抬進來,就一碗灌下去了事。 濟度看那邊幾個交好的兄弟們都勸著博果爾坐下了,方才帶著勒度回去自己的位置坐下。他最近在外跟博果爾應該是不對付的狀態,剛才出來阻攔還可以說是在履行這一輩老大哥的義務,現在沖突都平息了,他就該主動劃清界限了。 倒是他坐下時看到博果爾抬頭看了他一眼,濟度想著看是不是再私底下開導開導他,常阿岱這種草包想什么時候整不行啊,別憋著氣壞了自己。 博果爾其余時間誰都不理,自顧自埋頭喝悶酒,旁邊的多尼看起來數次想要跟他搭話,幾次張口卻又都憋回去了。 等到快到出宮的時辰,福臨讓吳良輔出來說了一聲,大臣們才紛紛起身離開。宗親們是走在最前面的,博果爾的面色此時已經看不出異樣來了,多尼方才上前走在他旁邊:“博果爾?” 博果爾對著他笑了笑,微微一搖頭:“我沒事兒?!背0⑨纷彀筒环e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人看著牛氣,其實真動起手來膽子著實不大,博果爾敢在大殿上直接動手,就是認定了他不敢打回來。 果然常阿岱挨了兩拳就老實了,一句話都沒敢再說,被旁人一勸也就順水推舟,趕緊跑到偏殿去躲著了。 博果爾倒是不怕他回頭記恨自己,常阿岱這種小人欺軟怕硬的,最多就是敢背地里來點陰招——沒看這人就算看不慣岳樂,一開始也得先專門設宴款待他,挑撥濟度和他去跟岳樂掐,等岳樂渾身是包了,他才敢在后面追著咬。 博果爾在這一輩的宗親中年紀算是墊底那一檔的,濟度大了他將近十歲,常阿岱大了他快二十歲。 年紀小資歷輕,難免不受人重視,尤其他之前也沒表現出多大能耐來,宗親們輕視他都習慣成自然了。 他這兩年做出的政績著實不少,誰都得承認襄貝勒是有本事不假,可絕大多數宗親對他的定位還在于“小弟”一檔上,親熱有余,恭敬不足。 董鄂氏都跟福臨搭上頭了,留給他的時間最多也就有兩年,博果爾沒耐心一點點刷高自己在宗親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最便捷有效的方法就是殺雞儆猴。 博果爾一開始中意的殺雞對象本來不是常阿岱的,這個人選身份有點過高了,但誰讓對方正好犯賤撞到他這里,不把握住機會狠揍他一頓,博果爾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反正理虧的不是他,別人最多也就覺得他氣性大莽撞了點,真正丟臉丟大發的人是常阿岱。 博果爾雖然在席上裝模作樣喝悶酒喝得略多,但心情著實不錯,一路到宮門口,上了馬后又等了一炷香時間,才看到女眷那邊散場。 娜木鐘在赫舍里氏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她眼睛發亮,面泛桃花,看模樣喝得也不少,博果爾趕忙下馬迎了上去。 娜木鐘見他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含笑拍了拍兒子的手背:“額娘盼著你有出息,太高興了,其余一點事兒都沒有?!?/br> 博果爾讓隨侍的人先把自家額娘扶上馬車,就見赫舍里氏帶著幾分惶恐地上前來請罪:“都是我不好,沒能攔住額娘……” 博果爾擺了擺手止住了她后面的話,不怎么在意道:“外面風大,先上車再說?!彼押丈崂锸现苯訐嵘狭四饶剧姷闹燧嗆?,叮囑道,“你路上多看顧著額娘點,我先讓人回府備上醒酒湯?!?/br> 他等赫舍里氏應下后方才看向跟著一塊出來的董鄂氏——對方從剛才起就帶著前所未有的充足底氣,一直在緊盯著他不放,連被身后的章嬤嬤半是勸半是警告地說了幾句,都沒有挪動眼神。 博果爾故作納悶地一挑眉梢,問道:“怎么,爺臉上是開了花不成,值得側福晉這樣看個不停?” 這話說得太燥人了,章嬤嬤都不自覺把頭壓低了三分,董鄂氏也被說得俏臉暴紅。不過她轉瞬間就恢復了過來,柔柔一笑:“貝勒爺真會說笑?!?/br> ——皇上在給太后太妃敬酒時,眼角的余光就一直都沒有離開她——這代表著什么再清楚不過了,他們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金童玉女,董鄂氏想起來就覺得欣喜若狂。 這也導致她在面對博果爾時,整個人沉浸在一種爆棚的優越感中,董鄂氏唯一覺得可惜的一點在于,這位襄貝勒壓根就不知道她跟皇上是命中注定的知己這事兒。 她心中對博果爾有恨有怨,還有一股子數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愁緒,董鄂氏說不清自己對他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情感,她只知道,眼看著對方就要倒霉了,她有種隱隱的迫不及待感。 ——你不珍惜我,也絲毫不知道憐香惜玉,我馬上就可以證明給你看,我是這樣優秀出眾的女子,你不僅會失去我,也會失去圣心、爵位乃至生命。 董鄂氏的下巴微微太高了一分,姿態甚美地對著博果爾福身問安后,方才搭著章嬤嬤的手上了自己的馬車。 ☆、完璧之身 博果爾年前剛得了新差事,為部院滿官考察例忙活,他干脆連年假都沒修,過了新年就天天不著家了。 托他這一年大出風頭的福,各家送上的年禮倒是都很豐厚,送帖子求見的、上門投奔的絡繹不絕,無奈貝勒爺不在,太妃不愛管這些,福晉還懷著身孕臨盆在即,側福晉又一向是個小透明,弄得這些想來襄貝勒府請安磕頭的人都苦于找不到門路。 博果爾特意跟赫舍里氏叮囑了,今年給巽親王府上的年禮加厚三分。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他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揍了常阿岱一頓,估計還把常阿岱嚇得不輕,當然得表示表示意思一下。 雖然常阿岱收了這份厚禮,估計也照樣會記恨他,好歹算是把這事兒給圓過去了。日后對方私底下如何使壞報復姑且不論,反正明面上彼此都不會再提了。 赫舍里氏挺著大肚子見了小半月來請安的人,后來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太勞累了,方才作罷。襄貝勒府自此正式閉門謝客。 其他人都好推,唯獨福臨這個也有年假可休的皇帝是推不掉的,博果爾好多次是在衙門正忙著呢,門房就匆匆來報,說皇上白龍魚服,又跑咱家蹲著不走了。 家里沒主事的人他又不肯走,又不能找女眷接待他——估計要讓女眷出來福臨反倒會很開心,博果爾只好把手頭的差事放下,打馬回府去應付福臨。 福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好歹他還不是太蠢,知道這么愣愣地跑到弟弟家門口去實在是太惹人打眼了,他專門找了塊遮羞布,那就是中了進士后就一直被閑置著的陳廷敬。 陳廷敬原本自認同皇上交情匪淺,他畢竟年紀輕沉不住氣,很有點骨頭輕的張狂。加之從童生一路考上來都順風順水的,殿試時名次也著實不錯。 他本來以為這次任命,不說能占個肥差,起碼一個編修的清苦差事是十拿九穩的,沒成想皇上屁都沒給他封。 這就如當頭棒喝一般一下子讓他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了,陳廷敬如今看著是比先前成熟穩重了很多,也看不出對福臨絲毫的怨懟不滿來,恭恭敬敬在他手底下伺候著,見了博果爾也真心實意給他磕頭請安。 福臨打的旗號是,陳廷敬畢竟是博果爾府上出來的,他們主仆二人尚有緣分在,才特意時不時帶陳廷敬回來讓他們見見面。 陳廷敬就住在京郊,每日前往翰林院聽大儒講課,他過年時還專門上門給襄貝勒請過安。他又不是沒手沒腳,難道來看舊主也得有皇上帶領著不成? 這說辭連陳廷敬都覺得奇怪得不行,可他也不能說什么,每次福臨命人叫他,也只能非常殷勤地隨著福臨一并過來。 不過午間用膳時,他是沒資格上桌的,博果爾和福臨兩人單獨吃。福臨每每就愛舉著筷子,在席上別有用心地感嘆“你我是親兄弟,不必如此客套拘謹”“你的家人就是朕的家人”“咱們滿人不講究這么多俗禮”云云。 博果爾要不是一開始就明白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怕還真聽不懂他的意思——就算他早就知道福臨來他府上是為了董鄂氏,對這番九曲十八彎的暗示,也很是思索了一會兒才隱約明悟了。 你對著我客套拘謹,這頓飯吃得沒意思——你跟我是一家人——你福晉就是我的親弟妹,咱們不用講俗禮——你看是不是把我弟妹什么的叫來一并用膳,也活躍活躍氣氛? 福臨本來想著是,博果爾就算叫人,也肯定是只叫太妃和赫舍里氏一并來用,其中不可能有董鄂氏什么事兒。 他要是硬把話題引到貝勒府的側福晉身上,那實在是太露痕跡了,所以福臨是不能開這個口的。 但這不是正好赫舍里氏臨盆在即嘛,過幾天生了坐月子就沒法出來了,他正好可以關切地問問小侄子的情況,再問問博果爾后院的情況,說不定就能找到話頭提到董鄂氏。 福臨倒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這是在挖弟弟墻角,他對董鄂氏一見傾心,覺得兩人相遇時的瞬間比任何話本小說描寫的愛情都要傳奇傾城,可惜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是越不過去的禮法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