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他以為顏時的廚藝有限,也不會在這方面要求她,她做成什么樣都全盤接受。 速食甜湯煮起來很快, 顏時靠在料理臺邊, 有些頭疼。 她挺久沒有像是今天這么喝了,難得放縱一次, 喝的種類也稍微雜了些。 小鍋咕嚕嚕的冒泡泡, 顏時伸手要去端。 一只修長好看的手攔下她, 傅明衡語氣很淡:“我來吧?!?/br> 看她現在的樣子,傅明衡很懷疑她下一刻可能燒到手。 他瞥過顏時的雙手, 還染著漂亮的丹蔻,細嫩白皙,看得出是嬌養的性子。 顏時暈乎乎的, 視線都有些不穩, 慢半拍的點頭。 那只瑩白如玉的手接了過去, 骨節分明, 有些生疏的去關火盛湯。 顏時也不知道是不是沒反應過來,靠在門邊,不一會兒就要閉眼睛。 酒勁兒上來了,難受是一方面, 思維凝滯又是另一方面。 她也說不上來過了多久,整個人都是懸空狀態,暈乎乎的難受。 瓷碗碰撞桌面,細碎的聲響撞擊進腦海里,顏時抬起眼。 “喝吧?!备悼傆靡贿叺拿聿亮瞬潦?,還是淡淡的語氣。 碗和勺子都放的好好的,顏時一伸手就能夠著。 他沒勉強要去喂顏時,傅明衡也很清楚,顏時不會讓他喂。 “啊…謝謝?!?/br> 顏時確實不大舒服,努力端起碗,嗅到味道。 比之前在鍋里的味道聞起來好多了。 她很淺的抿了口,又是一頓,嘗起來感覺也還不錯。 可能是酒精麻痹了味覺吧?顏時皺著眉頭,很快就不糾結這件事了,她太累了。 一碗甜湯見底,顏時的思緒稍微清楚一些,出去沒忘記時柚。 把人送進二樓的客房,讓她睡好,才算放心。 房子沒空置多久,東西也還是整齊干凈,顏時走進臥室。 手握住門把,她轉過臉,和剛才一直沒走的傅總對上視線,后者一晚上確實幫了不少忙。 就算是顏時認為他神經病,也改不了這個事實。 顏時明顯是拒絕的態度:“這間房子已經是我的了?!?/br> 她倒是沒掩飾自己的不客氣,“客房都沒收拾,傅總…你自便吧?!?/br> 把人趕走,顏時自認也沒有這么過分。 但是她要睡臥室,只能讓傅狗自己找地兒睡,客房除了時柚睡的那間,好像都沒怎么收拾。 沒關系,還有沙發。 至于傅狗可能這輩子都沒有睡沙發待遇這回事… 沒關系,是人都要有第一次嘛。 傅明衡沒動,男人蹙眉:“我記得臥室有兩張床?!?/br> 好像是的。如果算上顏時睡的軟榻的話。 一間主臥總不好弄成兩張床,顏時被傅狗的潔癖逼的頭疼,找了張軟榻來睡。 搞得她想和傅狗睡一間房一樣,顏時唾棄,她是完美塑造人設。 就算不做給傅狗看,也要做給他的家人看,做給其他人去看,她不能主動崩掉。 是工作就要好好完成,顏時的敬業精神向來很高。 “我不睡那張軟榻?!鳖仌r想都沒想,“以前委屈自己也就算了,現在還是免了吧?!?/br> 軟榻其實也不小,但是顏時從小在家里,床鋪也沒有小過。 委委屈屈的睡了三年的軟榻,她眼饞那張大床很久了好嗎,可惜被傅狗圈了地兒。 這個死潔癖,是瞥見枕頭上有她的一根長發都要讓人收拾清理的。 顏時每次都得讓幫傭阿姨注意再注意。 她自己也不會碰傅明衡的任何東西,盡量幫金主爸爸做到一切都好。 “我睡?!备得骱庹f的很平靜,但是回答的卻比之前都快。 “……” 顏時睡在上面都覺得不舒服,別提傅狗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了。 女孩子抬起眼看他,神情有了些變化。 像是想到什么不太好的回憶,她略顯孩子氣的皺皺鼻子。 “之前連床都不讓睡,”顏時嘀嘀咕咕,“現在連軟榻也不給你睡,你做夢?!?/br> 結束合約關系,房子是傅狗主動給的,顏時理直氣壯。 對別人,她未嘗會有這么記仇,對象是傅狗就不一樣了。 “沒床,睡沙發和睡地上自己選吧?!?/br> 結婚三年,相處見面的機會怎么說也有,她對傅狗沒少用心思。 做替身的工作做到她這個份上也是不容易。 聽到她很刻意的回答,就算是傅明衡也頓了一下。 “傅總,之前沒有人對你這么說過吧?” 顏時好笑的看他的神色微動,挑釁似的,“你連沙發都沒睡過吧?還是回去吧,留在這兒…” 豈不是自取其辱嗎? 傅明衡前二十六年的清貴傲慢,這一晚上丟的干干凈凈。 在林觀那幫人面前也是,“傅總癡情前妻”的故事,用不了多久就能在圈子里流傳。 有關于傅明衡本人的八卦新聞太少,他低調,也沒有可聊的。 就算這個圈子里對他向來猜測諸多,也沒有什么真正拿得出證據可以定論的。 顏時見好就收,準備關門休息:“那就這樣,謝謝你,我…” 一只手卡住門,傅明衡看向她:“我選擇地上?!?/br> 顏時:“?” 男人輕輕松松的推開門,越過她,眸子落在地毯上。 “這里可以休息,”他的聲音平穩,卻很有力度,“我對環境并不挑剔?!?/br> 這不是挑剔不挑剔的問題,傅明衡確實沒什么少爺病。 這是,怎么說呢,這是很復雜的,你要去睡地毯的問題??!傅總主動請求睡地毯! 話是自己放出去的,傅明衡也只是聰明的接了話。 顏時和他對視好一會兒,男人也只是平靜的看著她。 在她帶著幾分錯愕和羞怒的注視下,他甚至勾了勾唇角,沉眸還有些微笑意。 看見他露出笑意的時候,顏時就決定不改口了。 “你想睡就睡吧,”她從他身邊走過去,“我睡床,你睡地上?!?/br> 反正睡地毯的是傅明衡,他自己都不介意,她在意什么。 躺在床上,被子拉起來包裹著自己,顏時就感覺一陣沉沉的困意襲來。 她勉強撐起身,借著夜燈,能看清地毯上的人影。 傅總沒走。 不僅沒走,他還真的睡了地毯。 房間里的供暖是恒溫的,軟榻上的薄被被拉了下去蓋著。 用“瞳孔地震”來形容都不為過,顏時是反應慢很多,也還被震的有點清醒。 “睡不著?” 還是屬于傅明衡的,清冽冷淡的聲音。 “睡得著,”顏時也躺下了,“地毯是你自己要睡的,別明天起來碰瓷我?!?/br> 她對傅狗冷心冷情的程度了解的很清楚,所以顏時不怎么信他。 比起別的虛無縹緲的感情,她更想相信傅狗是藏著什么大招,等著“碰瓷”她。 那她必然是不可能答應的。 “安心睡吧,”傅明衡的聲音沒什么變化,“我想碰瓷也不會挑選你?!?/br> 不愧是傅狗,還是一如既往的扎心。 顏時:“……”話冷理不變,也是這個道理。 她樣樣都比不上傅狗,智商和家世都是,傅明衡天生高過別人很多。 從這個角度來看,顏時也想不通傅狗能圖她什么。 圖她會花錢,圖她性子嬌氣,還是圖她那點兒不值一提的資產? 迷迷糊糊的,顏時想問他到底想搞什么。 還沒聽到回答,就睡沉了。 一夜好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