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
但那又如何呢?他愿意陪著她走過這條路,愿意竭力讓她在眼下過得快活輕松些,哪怕最后可能會被推開。所有的事,皆出自心甘情愿。 盛明修俊秀的臉上,籠了肅然之色。 “父親的教誨,兒子始終謹記,二哥也曾數次剖析利害。日后如何誰都說不準,但在眼下,我只知道,滿京城女子無數,我眼里卻只有她。若能娶得到,自是有幸之極。若最終不得善果,也不會后悔?!?/br> 少年郎漸漸長大,挺秀而堅韌 兩年的時光,也絕非胡鬧所能概括。 盛聞天終究嘆了口氣,“可太后薨逝,她須守孝三年。若往后還有變數,也許會拖更久?!?/br> “我愿意等?!笔⒚餍捺嵵氐?。 父子對視,少年眼底的堅決清晰可見。 盛聞天最終沒再多說。 他抬抬下巴,示意盛明修先出去,等屋門掩上了,才向游氏道:“明修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雖散漫頑劣,大事上卻有分寸。既是決心已定,說親的事就先作罷,等他拿主意吧?!币娪问虾?,忙輕輕按住她肩膀,“強扭的瓜不甜,何必呢?!?/br> 若盛明修能得償所愿,此刻的堅持便值得。 若夙愿落空,往后自可再行說親。 總比此刻趕鴨子上架,逼他舍了心上人,隨便找個姑娘成婚得好。 這般道理,游氏其實也明白。 且她雖因盛煜這外室子的事更盛聞天鬧了半輩子,家宅大事上卻不曾亂來過,眼瞧著盛明修執意推辭,也是無可奈何。滿腔期待落了空,又聽見這么樁鬧心的事,臉上怒意消不下去,起身推了盛聞天一把,“這種大事,你們都瞞著我!” “我也沒想到他如此固執?!笔⒙勌熨r笑。 游氏眉頭緊皺,含怒瞪他。 不過再怎么生氣不滿,這件事暫且沒有轉圜余地,她拿起瓷杯灌了口涼茶,忿忿而去。 院外花廳的角落,盛煜孑然而立。 他原本是來找盛聞天議事的,走近玉瑞堂才聽見游氏也在,稍加打聽,便知里頭動靜,遂藏身在花廳,觀望等候。瞧見游氏氣沖沖地快步回院,盛聞天跟在身后連聲安撫,便知三弟倔脾氣上來,交代了周驪音的事。 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不過盛聞天既要安撫游氏,一時半刻怕是沒空,他便沒再逗留,回屋去瞧嬌妻幼女。 從繁瑣公事脫身后,那是他最期待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小阿姮:爹爹抱抱?。ê荒樋谒?/br> 理了下細綱,正文差不多月底前能寫完,仙女們可以先收藏下接檔的《錦鯉小王妃》哦,文案如下: 玉嫵生得令姿麗色,名聞京城??上Ъ抑械米锂敿t權貴,她不止被退掉人人艷羨的婚事,還被扔給了個重病將死的男人。 ——陰戾囂張,喜怒無常,曾戰功赫赫鐵騎縱橫,如今卻在宮斗中落敗失勢的肅王。 出閣之日,京城里有人暗中設局,賭肅王何時咽氣,美人會薄命陪葬,還是趕出宗室任人采擷。 沒有人能夠想到,等死的肅王竟會醒過來。 不止東山再起,還權傾朝野! 而那個雪肌玉骨,纖腰裊娜的嬌滴滴小美人,則被他小心翼翼護在身后,捧在掌心。從昔日因退婚而受盡嘲諷的雨中嬌花,成為王府庭前最動人的傾城國色。 天生錦鯉命的嬌軟美貌小仙女vs拿起刀就六親不認(除了老婆)的護食狗男人 第141章 溫馨 小阿姮的性子很乖。 剛生出來的時候, 她一天到晚除了醒來吃奶, 其余時候幾乎都在睡。便是偶爾醒著也不會哭鬧,老老實實地躺在襁褓里,烏溜溜的眼睛能跟魏鸞對視半晌,末了眼睫一闔,徑直呼呼睡去。不止春嬤嬤,就連奶娘都時時夸贊她體貼乖巧。 魏鸞對此也很歡喜。 孩子乖巧不鬧, 她便能省心些, 將心思多半用在產后調理上。 十月懷胎, 即使徐太醫有意節制她的飲食,也常讓她散步溜達, 活動筋骨, 身子卻還是沉重了不少, 身姿愈發豐滿之余,腰身也胖了一圈兒。等小阿姮從肚子里爬出來,盛煜抱著她掂了掂,果真比從前稍沉了些。 魏鸞為此頗為苦惱。 長了張漂亮嬌麗的臉蛋,身姿當然不能拖后腿,否則即便穿上金絲銀線、浮花堆繡的衣裳裙裾, 也會少些修長纖裊的韻味。她的美貌瑰艷經時畫師一句夸贊而名動京城,尋常走在貴女群里,更是秀致獨絕、明艷照人,如今初為人母,哪能落了下風? 只能咬咬牙, 將多長的rou盡數甩了。 是以待身體恢復了些,便趁著每日早晚勉強算涼快的時候,盡力活動筋骨。 等到小阿姮滿月,魏鸞的腰肢已漸漸纖細。 唯有胸前的峰巒愈發顯眼,莫說從前的錦衣繡衫,便是原先寬松寢衣穿著都有點窄仄起來,只好趕著另做了幾身。 這件事上,盛煜的感受最為強烈——雖說產前產后這段時日都不能行房,晚間他卻仍賴在北朱閣留宿陪伴,將她抱進懷里時,豐軟的觸感比從前更令人貪戀。更勿論酥峰細腰,雙腿修長,玲瓏起伏的輪廓著實勾人而悅目。 譬如此刻。 前兩日忙著為小阿姮擺滿月宴,因是在西府擺的,除了春嬤嬤和曲園的管事們,伯母慕氏也幫了不少忙。饒是如此,從宴請的賓客到席面、座次安排,乃至滿月宴當日如何招待等事,也費了魏鸞不少精神。今日總算得空,加之月子坐得憋悶,便由染冬陪著去放鶴亭旁走走,看初綻的清麗荷花。 初秋的天氣仍炎熱,回到北朱閣,已是汗透薄衫。 魏鸞受不住膩膩的汗,忙著到內室洗了洗。 才擦干凈換好衣衫,外頭人影一晃,就見盛煜大步走了進來。他大抵是冒著酷暑出了趟京城,玄色的衣角上沾有尚未干涸的泥水痕跡,額頭有涔涔細汗冒出,迎面走來時,整個人像是熱騰騰的,呼吸都帶著暑意。 魏鸞才剛浴得滿身涼爽,下意識便往旁邊躲。 盛煜卻迅速伸手,將她撈進懷里。 釵簪珠環皆被褪去,頭發尚未梳髻,柔軟的披散在肩上,愈襯得眉眼嬌麗,膚白柔膩。纖弱的肩不盈一握,她穿了身杏子紅的半臂,外頭披一件薄薄的紗,如同淡煙籠著云霞,極綽約婉轉。而胸膛撞上她的身體,綿軟的感覺隔著衣衫傳來,更是勾人遐思。 盛煜愜意地吐了口氣。 魏鸞卻面露嫌棄,竭力往后躲,“夫君這一身的汗還沒洗呢!潮膩膩的,快放開,我叫人抬水進去,洗完了換身衣裳?!闭f著,還搬出了小阿姮,“孩子剛吃完奶睡下,若是汗氣熏著,怕是得哭?!?/br> 這樣一說,盛煜果然抬起肘彎聞了聞,“當真有汗味?” 汗味自然是沒有的。 盛煜雖常年在外摔打,沒少風餐露宿,到了府里,自持之外亦頗為挑剔,動不動便能拿涼水澆一身,不過半天而已,哪會悶出汗氣?不過這招既然管用,魏鸞怕被他堵回浴房,再接再厲地認真道:“是有點汗味,夫君快進去沖沖。我去瞧瞧阿姮?!?/br> 說著,盡力讓眼神顯得誠懇。 盛煜眼底的笑一閃而過。 成婚這么久,她的一顰一笑他皆萬分熟悉,這般誠摯的神情,著實有點刻意。小狐貍分明是在騙人,想打著女兒的幌子逃走。究其原因,定是怕昨晚的事重演——昨晚飯后他去了趟北朱閣,回屋正逢魏鸞在沐浴,因春嬤嬤和染冬都在側間,沒聽見他的腳步,更沒出聲提醒,他扛著濕膩膩的汗,就那么闖了進去。 而后,便撞上了浴桶里臉色蒸紅的魏鸞。 彼時夜色已深,屋里燈燭朦朧,她滿頭青絲打得濕透,香肩半露,驚慌抬眸。濕漉漉的頭發披散在肩上,襯得肌膚格外柔軟白凈,那張臉上不施脂粉,卻仍眉黛遠山,雙眸瀲滟,唇色嬌艷欲滴。細細的水珠從她臉頰流下,自腮邊到秀致的鎖骨,而后沒入花瓣遮掩的水面。 盛煜的身心在那瞬間繃緊。 自打魏鸞懷孕后,他其實已過了許久苦行僧般的日子。 起初是因胎兒未穩,徐太醫隱晦地提醒過他,不可行房事,盛煜哪敢拿魏鸞和孩子冒險,愣是半個指頭都沒碰。后來雖說沒那么嚴了,到底魏鸞年歲尚小,頭回懷了身孕膽子小,便是連抱緊都不許。每回他稍有異樣,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眸里便會浮起霧氣,可憐巴巴地瞧著他,仿佛他稍有越線便會傷到身量纖弱的她。 那場景,讓盛煜覺得他像個禽獸,被她避之不及。 于是竭力克制,不讓她擔憂忐忑。 實在難以自持時,或是去浴房拎一桐涼水澆遍全身,或是借她柔弱無骨的手。 然而食髓知味,那點雨露根本不夠。 再后來她身孕漸重,熬了許久后生下女兒,盛煜瞧她受苦疼痛成那樣,哪里還忍心亂來?便連那雙手都不敢欺負了,每晚老老實實的給她當枕頭。血氣方剛的男人,將近一年看得見吃不著,硬生生憋得快要冒火。 昨晚那般春光入目,便如雷霆一擊。 雖說魏鸞產后身子尚未全然恢復,按徐太醫的叮囑,他還得苦行僧似的吃素一個月,卻還是獸性大發,將她別處欺負了個遍。以至于魏鸞昨晚癱在床榻后,死活沒再多看他一眼,若不是他今晨趁著她睡得朦朧迷糊,將心意哄得回轉,這會兒哪還有好臉色看? 盛煜盯著懷里的人,眼底浮起深晦的笑。 被她冷落不許碰和肆意欺負的歡愉之間,他愿選后者。反正就算魏鸞背對著他,后腦勺也很好看,渾身上下哪兒都好看,便是閉著眼睛,聞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也很好。她生完孩子后愈發怕疼,就算拿手指在他腰腹上打轉,也能生生忍住,他可沒那樣好的定力。 不能再縱容她偷懶! 盛煜一念至此,哪還在乎被她嫌棄?厚著老臉,徑直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浴房。 魏鸞輕呼了聲,抬手打他,“你做什么!” “陪我沐浴?!蹦腥嗣嫒菥?,理直氣壯得近乎無賴。 “手還酸著呢!”魏鸞紅著臉小聲反抗。 盛煜在她耳邊吹氣,“乖,不欺負手?!?/br> …… 當天晚上,盛煜換好寢衣回到床榻時,被欺負后賭氣的魏鸞已經睡下了。床榻里換了床很寬大的合歡錦被,鋪開后卻在中間如田壟般折起,將床榻一分為二。魏鸞滿頭青絲拖在枕畔,面朝里側安靜睡著,聽見腳步也無動于衷,唯有耳梢泛紅,顯然是為浴房里的事。 那么,她的意思就擺得十分明白了—— 楚河漢界已然分明,她在里面,他睡外面,不許越界。 盛煜揉了揉鬢角。 這種幼稚的把戲自然攔不住他,半夜里隨便翻個身,便能將她抱進懷里。 不過此刻還是不能招惹。 畢竟白日里,獸性大發時確實將她折騰得快哭了。 再厚著臉皮欺負,她恐怕會真的哭給他看。 遂撲滅燭火,規規矩矩睡在床榻外側。到翌日清晨醒來,涇渭早已模糊,魏鸞仍睡在最里側,他不知是何時鉆過去的,不止擁了嬌軀在懷,連她的枕頭都分了一半。而魏鸞也微屈雙膝鉆在他懷里,如過往的許多個夜晚般,將手搭在他腰間,早已不是昨晚背對著他的姿態。 甚好。 盛煜睡意惺忪地笑了笑,沒驚醒她,自管起身換衣去赴朝會。 整日忙碌,回到曲園已是傍晚。 走近北朱閣的時候,隔著院墻都能聽見里面的笑聲。 ——自打小阿姮出生后,北朱閣似乎愈發熱鬧起來。從前因魏鸞怕有失少夫人的身份,行事頗為沉靜規矩,加之仆婦侍女懼他威儀,縱偶爾堆雪人、編花籃地玩鬧,多少有些收斂。后來她懷孕誕女,有魏夫人在曲園照料陪住,多少勾起嬌憨性情,不再束手束腳。北朱閣里的笑鬧之聲,亦愈來愈多。 此刻夕陽斜照,主仆在院里圍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