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她的未婚夫婿就是謝煜璟,形似芝蘭玉樹,是最風流貴氣的世家公子。 她曾渴望在及笄之年那人會親騎白馬來迎娶自己。 可惜她及笄那年,等來的卻是謝家的退婚書,那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面。 后來她成了襄華公主,得帝王寵愛,性子卻冷漠。 她是霜雪美人,僅一眼便能凍人。 新亭宴上,她又見到了謝煜璟。 他對她舉酒示意,“殿下別來無恙?!?/br> 襄華公主冷漠的勾起唇角,“滾?!?/br> 謝煜璟最后悔的事就是與楚姒解除婚約,他此生竭盡全力,也要將她搶回。 他撕開荊棘,不顧周身傷痛拽著楚姒的手祈求她,“阿姒,跟我回家?!?/br> 楚姒一點點掰開他的手,背身離去。 食用指南: 1,絕色美人x盛世美顏權貴 2,女主美冷弱;男主美強慘,真貴公子,擅長專權弄術,男主重生 3,非典型追妻火葬場 4,會很虐男主,但是總體基調是甜甜甜 5,全文架空魏晉,文中描寫多借鑒魏晉時期,考據黨輕拍。 6,sc!1v1!he?。?! 第2章 二個串兒 向晚時雨下的緩了,廊檐上墜下雨簾,配著雕花宮燈,竟是煙雨朦朧地好意境,宮人都換上了白色宮裝,一溜兒立在乾元殿前,隔得老遠就能聽見里面女人地哭聲。 “昨晚才在哀家宮里用過膳,分明看著康健,怎么突然這樣了?” 言太后抽泣不止,哭的狠了,喉間也癢起來,“咳咳咳……” 孫皇后紅著眼,從地上起身,小步走到言太后跟前,用捏著帕子的手輕拍她的背,“母后您顧著些身體,皇上要是瞧得見心里也不好受……” 言太后猛將她的手甩開,當著一眾人的面揚手給了她一個耳光,瞧她不受力倒在地上,一副柔弱無骨的嬌像,言太后恨聲道,“你這般作態給誰看?哀家在這后宮待了幾十年,看得清清楚楚,你巴不得衡兒死,他死了你兒子就有的走了!” 孫皇后撐著地不敢起身,一雙眼盛滿淚珠委屈的看著她,“母后您何故要遷怒兒臣,兒臣與皇上十五載夫妻,從來相敬如賓,兒臣對皇上的心不說別人,母后您該曉得,那年皇上染上天花,兒臣守了他三天三夜,您說兒臣有不軌之心,您是在拿刀子捅兒臣的心啊……” 言太后那陰沉的臉因這一席話松動,她忽地看向躺在床上的隆德帝,淚灑一臉,“衡兒生來根子就比不得旁人,哀家這些年護著他也提心吊膽,他從小就懂事,從不舍得叫哀家cao心,他去的如此突然,哀家竟是連他最后一面也不曾見,御醫說他是急怒攻心,氣血上涌,情緒過于激動才驟然脈停,他從來溫和的一個人,再大的事哀家也沒見他變過臉,怎到頭來就落到這個上面了?” 孫皇后趔趄著欲起身,一旁的宮女如意將她扶住了,她弓著身在蒲團上跪好,手遮著臉痛哭。 言貴妃拭掉淚,挺著肚子由人攙起來,她濕著一雙眼,啞聲道,“太后娘娘,都是臣妾的錯,臣妾有孕以來,后宮便無暇看顧,皇上體恤臣妾,原想著讓臣妾能好好養胎,就打算將協理權先暫時交管給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子骨素來弱,臣妾又擔心擾到娘娘,就與皇上拌嘴了幾句……” 她與皇上爭吵整個后宮都曉得,她自己不說,回頭太后也會拎出來說,左不過一刀,她自己先招了也比隱瞞強,她是言太后的侄女,腹中又有龍種,言太后再怒也不能殺她。 “皇上來兒臣宮里時,原也說了這事,兒臣自是應著的,奈何皇上越說越氣,到后面兒臣勸著竟都無法讓他平靜下來,將過子時,兒臣服侍他躺下,還未熄燈,皇上便吐出了一口血……”孫皇后手上的繡帕濕透,哭的眼周都腫起,她面帶懊悔道,“兒臣若早有警覺,斷不會到這地步?!?/br> 言太后氣的手打顫,一雙眼珠子吊在言貴妃身上,指著她痛罵,“你這個眼皮子淺的,協理權就那么重要?衡兒寵愛你,給了你諸般封賞,哀家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不念著他的好,反倒跟他吵,哀家早前就不該讓你進宮!得了點光就張狂的沒邊,要不是看在你有孕的份上,哀家現在就叫人把你拖出去杖殺了!” 言貴妃嗚咽著啼哭,身子搖搖欲墜,好在身后的宮女托住她,沒叫她倒下去。 言太后氣極,只覺得一口氣上不來,連眼白都翻上去了,孫皇后瞧得清楚,忙叫她身旁的老嬤嬤攙住她,送她回了鳳璋殿。 天兒黑下來了,太監輪崗替換人。 殿外進來個人,著朱紅曳撒,腰系錦帶,掛牙牌綴錦穗,足登皂皮靴,稱得腰細肩寬,他走近前佝僂著身,臉映在燈下瑩白潤玉,忽視他頭上戴的內史官帽,真如世家公子。 “皇后娘娘,臣來為皇上更衣?!?/br> 孫皇后一晃神,從他的皮相誘惑里醒悟,她搭著身旁宮女的手站起身,側身跟還在哭泣的言貴妃道,“言meimei,咱們到外邊候著吧,讓魏濂給皇上先更衣?!?/br> 言貴妃點著頭。 孫皇后便帶著一眾人離了殿。 殿門合上,魏濂端坐到桌前,沖著床上人對兩邊的小太監示意。 兩個小太監立時會意,走到床前替隆德帝換好新服,只留了腰間的衣帶未系。 魏濂走過去,隨意的將衣帶打了個結,須臾就有小太監端了水來給他凈手,他洗好手才對捧著帕子的小太監道,“將她們請進來吧?!?/br> 那小太監低眉順眼的道是,人退出去。 隔得時間不長,那些女人們哭著進來,魏濂讓到一邊靜看著她們。 這些哀哭的女人有幾個是真心為隆德帝哭的,隆德帝死了,他后宮的女人有孩子的跟孩子,沒孩子的,照著舊例,得分出一批來陪葬,她們享著天家的福,自然也得擔著天家的責,誰也逃不掉。 言貴妃帶著身子,哭急了頭也暈,孫皇后冷眼瞧她要栽倒,倒略帶憂慮道,“言meimei你怕是挨不住了?!?/br> 言貴妃靠著宮女,聲兒不出,哭的啞了嗓子。 孫皇后便對魏濂道,“你送言meimei回去吧,夜路難走,你盯著點?!?/br> “是?!?/br> 魏濂彎身到言貴妃身邊,伸出手道,“貴妃娘娘,隨臣回吧?!?/br> 言貴妃瞥著他,纖手覆上,跟他走出殿門。 言貴妃上了步攆,行動間她盯著他的側面,道,“魏廠督真聽話,皇后娘娘要你怎么你就怎么?!?/br> “這是奴才的本分,莫說皇后娘娘,就是貴妃娘娘您的話,臣也得照著做,”魏濂謙謹的應著話。 從言貴妃這個位置看他,那黑睫覆在他的眼瞼上遮出一片影,實實在在的撩動人。 “皇上殯天,他留下的子嗣甚少,真拿有頭有臉的講,也就皇后娘娘所出的壽王以及本宮的孩子,壽王殿下畢竟那么大了,總有自己的主見,魏廠督再有眼色,在他眼里你也就是個會辦事的奴才,本宮的孩子還未出生,上面還有太后娘娘頂著天兒,若魏廠督愿意助本宮奪的帝位,到時候讓他叫你一聲爹也未有不可,”言貴妃打著團扇,媚眼如絲的注視著他。 沒出生地孩子誰知道是男是女,賭博這種事向來靠運氣,誰也不想輸,尤其輸了還有可能會死。 魏濂還是那副謙恭地姿態,他低聲道,“貴妃娘娘抬舉奴才了,奴才生來就是卑賤命,自然省的自己什么身份,斷不敢奢望富貴鄉里的物事?!?/br> 彎彎繞繞地拒絕了她。 言貴妃眼中瀉出冷,她用手肘支著下頜,眸子轉到其他地方去,哧笑著道,“魏廠督是個圓滑人,本宮卻是直腸子,魏廠督生的委實招人,不知您伺候皇后娘娘會不會也勾的鳳心?” 魏濂停住腳,身旁的步攆也停了,他說,“貴妃娘娘到了?!?/br> 言貴妃往四周看,烏漆漆一片,宮燈幾盞,照不出路,她著慌的拽魏濂的手,“這里是哪里,本宮要回嘉善殿!” 魏濂一點點掰開她的手,唇瓣抿出冷意,“請娘娘下步攆?!?/br> “不!我不下!”言貴妃驚恐的縮在步攆上,瞪著他。 魏濂勾起唇,往旁邊一站,隨身太監就過去捉住言貴妃將她拖下來,扯到一旁的草叢中。 那草中隱著一口井,言貴妃被拉近才看清,她大叫著,“放開我!放開我!你們干什么!你們不能殺我!太后娘娘不會放過你們的!” 隨身太監木著臉橫抬起她就丟進井里,只聽咚的一聲,夜又靜了。 魏濂從袖中抽出白色帕子,細致的擦拭著被言貴妃碰過的地方,旋即轉身沿原路返回。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觀閱,鞠躬。 第3章 三個串兒 言貴妃的尸首在第二日晌午被人打撈起來,那面目都認不清,死的不能再死了。 言太后才念過一遍佛經,老嬤嬤弓著身悄步到她身側,貼身與她耳語。 言太后聽著她的匯報立時心驚,旋身猝然往外沖,殿門那邊孫皇后帶著一堆人進來了。 “母后這是要往哪兒去?兒臣正有事要尋您,”孫皇后一改往日嬌弱,望著她的神色不掩得意。 言太后一把攥住老嬤嬤的手,人朝后退,“孫羽霖你當真敢!” 如意讓人合上鳳璋殿的門。 魏濂托著孫皇后的手送她坐到黑金包鳳的鑾椅上,孫皇后那素年來被壓抑的扭曲心思終于得到紆解,她垂涎這把鳳椅,早在第一眼見到言太后坐在上面頤指氣使時,她便想著有朝一日她也要讓這些人在她面前低三下四,讓她們嘗嘗她曾遭受過的壓迫。 孫皇后撤回手,半身靠在身后的棉墊上,她微仰著下顎,似笑非笑的看著言太后,“母后,先帝薨逝了,照著禮法,您是不是也得退了,這鳳璋殿您占了這么些年,也該物歸原主了吧?!?/br> 鳳璋殿原該住的是皇后,只因言太后一句“住慣了”,孫皇后不得不屈居蒼蘭殿,現如今她總能拿回來了。 孫皇后這小半輩子活得窩囊,丈夫不疼,婆母不愛,就是娘家人也指望不了,她曾經也是高門貴女,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這鄴都誰不抬高了頭看她,可她命不好,外人當她風光,內里卻是辛酸無處訴,隆德帝何曾正眼待過她,娶了她將她當擺設,她父親年歲高了,在隆德帝登基后便辭了首輔居家靜養,她的兄弟孫懷安去年跟安樂侯管控鹽業,當時杭州府的運司上報丟失了五千斤鹽,鹽本就吃香,他們丟了這么多,一時竟找不到辦法填補虧空,這事本是要瞞下去的,結果被監察御史告到隆德帝那里,只說他們私吞了那五千斤鹽,致使杭州府一年短鹽,隆德帝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只削了官,安樂侯卻慘,自己斷了頭不說,妻兒都被流放。 孫皇后因她兄弟的事一直稱病,隆德帝趁機將協理后宮的權力交給了言貴妃,言氏多囂張,她這個皇后形同虛設,他們都盼著她死,她偏不死!她是大楚的皇后,她也將是大楚的太后,誰欠她的她找誰討! “先帝還未立儲,沒有哀家的一句話,你的兒子休想稱帝!”言太后目露涼意,隆德帝的孩子是不多,但想找個好拿捏的卻容易,在她心里,沒有言貴妃不算什么,棋子而已,沒了可以再造。 可她到底是見識淺,當所有人都照著體統辦事,體統這東西說白了就是以權壓人,誰站高位,誰就是體統,她以為自己是個太后,可她忘了她的兒子已經死了,她這個太后得讓賢,不讓賢就只能讓命。 孫皇后兩□□疊,眉間顯悅,她朝如意揮手。 如意托著手中的白綾走到言太后身前,微俯身道,“太后娘娘請?!?/br> 言太后退了兩步,看著孫皇后難以置信,“你想殺哀家!” 這一聲落,她身旁的老嬤嬤就被人拉走了,立在一邊的太監按住她的手一屈膝,迫她跪了下來。 “孫羽霖!你動哀家,哀家的兄長不會饒過你!” 她的兄長言岑是內閣首輔,她的侄子是禮部尚書,言家的人盤根在朝堂上,她死了,她的母族會代她報仇。 孫皇后小指輕翹,嘴邊瀉出笑,她斜著眼望向魏濂。 魏濂欠著腰往前站,問道,“太后娘娘,今年年初官鹽貪污案,孫大人和傅大人是不是當了替罪羊?” 言太后胸口一慌,想起身卻被壓得不能動,她咬牙切齒瞪著孫皇后道,“你們孫家造的孽,你難道還想將臟水潑到哀家頭上?” “既然是要你死,自然得讓你死個明白,”孫皇后接過小宮女泡好的茶,她觀摩著茶盞,斗彩繪圖,盞身以孔雀藍描制,剔透喜人,太后娘娘宮中皆是好物,由不得人惦念。 魏濂保持著身姿未變,沉聲道,“安樂侯死后,其家眷在流放途中被人悉數殺死,一個不留,臣令番子去杭州府排查,竟發現了其中的隱秘,當時杭州府的運司和監察御史禮鐘是遠親,禮大人又是首輔大人門生,那五千斤鹽丟了,運司沒說出原因,平白讓孫大人和傅大人背了黑鍋,他們連開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言官一句話,便是兩方受累?!?/br> 孫皇后嘬一口茶,哼道,“你們言家是個什么破落戶,這鄴都人人清楚,那五千斤鹽剛丟,你們就有錢修祠堂了,本宮一家熬苦受難,安樂侯一家落入九泉,你們倒是快活,拿著坑害人命的錢,你們用的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