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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風景稀里嘩啦顛倒著在他視角中不斷切換,仿佛是一瞬間,他就憑借一雙rou掌掀飛了上百個灰衣仆從,腳下踩著青石磚,一路沖到了那個他偷窺過的南氏祠堂。 這次卻是巧了! 那個當日里臟兮兮坐在破廟中沖他傻笑的小兒居然當真在南府!不僅在,還叫人扒了褲子,蜜色屁/股露在外面,叫人打的稀巴爛。刑凳下流了一灘污血,仍在滴答下淌。 見鳳華突然闖入,南氏祠堂內十幾位族老都是一驚,隨即紛紛怒喝道,你是什么人? 想來這些人常親自與仙閣打交道,一眼就瞧出他是個冒牌的。 鳳華嘴角微撇,斜眼冷笑了一聲,爾等捆了吾家愛郎,欺他辱他,竟還不知道吾是何人? 話音一落,抄起最近的一條長凳掄了個圓,將在場的所有族老都揍倒在地,然后提起腳,挨個地朝臉上踩。 一邊踩,一邊兀自憤憤道,一幫子老臭蟲!比破廟里咬人的蟲子還要討厭! 第162章 明火8 在鳳華一鼓作氣掄圓板凳揍翻了南氏祠堂眾族老的時候, 臉朝下趴在刑凳上的南冥若有所覺,忍耐地輕哼了一聲。隨即努力蜷起雙拳,拼命想要支撐著自己抬起身子來, 卻每次都在剛抬起半寸的時候就無力滑了下去。黑發凌亂地披在身后, 摻雜了血跡與汗水, 粘膩不堪。 南冥幾次抬手,都只能發出極微弱的一聲氣音, 散在血腥味濃重的祠堂內,叫眾族老狂呼亂叫的呼痛聲淹沒。 約莫一盞茶后,鳳華終于揍完人, 心里那口郁氣稍解的時候, 這才拍拍手,自最后一名被踩成豬頭的族老臉上收回腳,回身瀟灑地朝趴在刑凳上的南冥走來。鳳華修長手指先是彈了彈南冥那兩瓣被揍成青紫縱橫的屁/股, 然后仔細地一點點摸下去。這頓夾板打的實誠, 最高的地方墳起足有三四寸,然后又惡意在墳起皮rou最薄的地方側著拍下去, 血淤在里頭, 不叫散出去。相較之下, 反倒是那些敗了的流出血的傷口最不為懼。 今日倘若不是鳳華陰差陽錯地及時趕到,光就是這些淤在其間的傷,就會要掉南冥半條命。更何況這些老兒如此陰狠, 人都打完了, 還綁在刑凳上,活生生要將人磨死才罷休。 鳳華一雙眼睛都紅了。 南冥在察覺到那冰涼手指輕觸的時候就繃緊了身子, 只羞臊的臉皮紫漲,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鉆進去。身為一個男子, 在最愛慕的心上人面前,暴露出如此不堪的一幕,且受傷的地方還這么不可言說,這于南冥而言實在是畢生之恥。 然后那雙冰涼的手解開繩索,顫抖著將他翻轉過來,在拂開他額前遮面長發時……南冥就緊緊將眼睛閉上了,假裝昏死了過去。 只是激烈跳動的心跳聲卻出賣了他。 鳳華將人半掛在臂彎內,尚未完全將人抱起,就聽到了一陣接一陣響亮的怦怦聲。他微微一愣,隨即側耳湊近去聽,羽睫長而濃密,微擦過南冥臉頰,激的南冥全身一陣激靈,隨即腳趾頭都蜷縮起來了。 怦! 怦怦! 怦怦怦! 心跳的快要蹦出來,一路跳入鳳華耳蝸內。 鳳華嚇了一大跳,他雖然不知道凡人的正常心跳應該如何,但跳的這樣兇猛,顯然有異! ……他的小兒,不是要死了吧? 鳳華憂愁地看了眼小兒這具鞭傷未好、又新添了許多拳印的身子,尤其是下半身還血淋淋地掛在刑凳上,沉吟了數息,突然一手抄起南冥的膝窩,一手將他攔腰抱起,邁步朝外頭走去。 那些族老叫他打的滿地找牙,誰也不敢攔他。 倒是鳳華,抱著人走到門口時回過頭,又說了一句,爾等今日欺他辱他,不過因為他無父無母無靠山,倘若他日吾家小兒冠冕加身,到時再讓他回來找爾等報今日之仇! 說罷,氣勢洶洶地去了。 這次倒再沒有仆從來攔他。人都涌入祠堂內趕著搭救那些老爺們了。因此鳳華抱著南冥一路走得飛快,沿著街市七拐八繞地就到了那王姓富商歇貨的巷子后頭。一群馬仍栓在樹下,有小童出來給馬喂草刷毛,五六個精壯的伙計在重新清點貨物,挑選出一大半另外囤放,抬頭見到他,都覺得意外。 道長,你怎地抱了個血淋淋的人回來?一個伙計問他。 鳳華擰眉,反問道,王大哥可出門了不曾? 正要出門,那伙計道。 鳳華立刻抱著南冥腳不點地地進了主宅。 富商卻正在喝茶消食,猛一抬眼見他抱了個人回來,路上還滴答滲血,rou乎乎的眉頭跳了跳,隨即問道,道長你出了趟門怎地抱了個人來?這人傷的如何,要不要老哥哥我替他尋個大夫瞧瞧? 鳳華松了口氣,他就是不清楚凡間該如何尋醫問診,先前在窺塵鏡中只見過南冥買藥,沒見過他求醫。眼下這位八面玲瓏的富商肯管,那就最好不過了。 于是鳳華叫富商屏退眾人后,小心露出南冥上半身被人抽打過的印記,又踟躕了片刻,道,貧道去的時候,他正被人按在刑凳上打板子,后頭腫的厲害,偏生血淤在里頭還沒破皮,瞧著挺兇險的。 富商抬眼望過來。 鳳華忙又將南冥往外衣下遮了遮,道,這處卻尷尬,大哥你就別瞧了。 裝死的南冥一口氣悄悄地呼出來,指尖也放松了些,只支起一雙耳朵,不錯耳地偷聽鳳華與那富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