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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這樣一彈炸過去,有問過這些人為什么來嗎? 這一瞬,學生們出離憤怒了。 一部分行動力比較高的,當下拿了隨身物品,就往示威現場趕了過去。 吼出那一聲的男生就是其中之一。 被他的罵聲激出熱血,示威者們終于又正式的聚集了起來。這一次,不再前后顧盼,他們一致對“內”,重新把視線固定在了政府大樓的正門,以及守于其前的軍隊上。 “我們做錯了什么?” 站在最前的大媽還是那個最敢說的、沒了女兒的大媽。為了洗掉催淚彈的刺激物質,她現在頭發都是濕的。 “我不過是想再見我女兒一面,我不過是求一個心服口服的交代,我做錯了什么?” 她直視著面前的士兵問道,當然,在正執行任務的士兵跟前,她是得不到回應的。 可是她沒想得那么深,她只是個普通的老百姓。 “我打人了嗎?”她問道,神情竟是開始示威以來未見的平靜,“我搶錢了嗎?我對不起誰了嗎?” “我這輩子問心無愧,最對不起的,就是我的女兒。我盲目相信了你們,把她交了出去,交到了一群毫無良心、草菅人命的人渣手上!” 說著說著,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淚水。 受過一輪轟炸,她心底最大的不安浮面,她已經察覺到了——政府在扯皮這么多日之后,寧愿暴力清場,也不肯多交代出哪怕一個人的去向——她的女兒,怕是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我拼了!”她喊道,嘹亮的嗓音劃過整條街道,到最外圍的人都聽見了她的話,“我不走!我不放棄!” 此言一出,前后的人群都鼓起掌來,前排的還大聲附和。 這場面、這聲量震懾全場。不少在清場警告后提早躲了起來的圍觀者,又再次從附近的天橋、陽臺上探出頭來,認真等待雙方的下一步行動。 直面示威者怒火的前線兵員心底也打著鼓,他們的聲音隱藏在面罩后面,請求著指揮官的下一個命令。 他們的耳機中傳來的,是二把手易遠的聲音。 吃過一次措手不及的虧,沈梁帶了走得開的兵,親自去纏住了林叁和他的人。 “……趁著示威者未結成陣型,持盾推進?!毖劬D了一圈,易遠選了最謹慎、又不至于毫無動作的方案,“慢慢來,盡量不要發生武力沖突,非生命威脅,禁止使用任何彈藥——任何,”他強調,“任何彈藥?!?/br> 聽從命令,第一線的士兵們排成一線,屈手在身前舉著半人高的盾牌緩緩朝著面對面的是我這推進。 雙方距離縮至少于兩尺之后,示威者退了一步。 士兵們的防線再進一步。 示威者又后退一步。 易遠的判斷沒有錯,沒有了來自他們這邊的攻擊,示威者面對嚴防死守如同機械墻壁的軍隊,也還沒有到能主動攻擊的地步。 ……但事情也沒有他想的那么順利。 本來在第一次轟炸之后在大街中央重新聚集的示威者,順著這條直通政府大樓的路,緩慢地,一直推到T字路口盡頭的拐角處后,示威者們不動了。 原來,在這一步一步的退讓之間,尋求著彼此的支持和勇氣,他們不約而同、一個接一個地牽起了左右同伴的手,而到了這個位置,他們不要再退了。 接成人鏈的第一線示威者挺著胸膛,傲然而立,直至透明的盾牌壓皺了他們前襟的布料。 論壇又抽了。。。發了兩次,懶得伸刪,這L編輯掉 第99章 政府大樓停車場。 兩個校級軍官站在路中央,兩相對峙著。 “沈梁?!惫夂脑诖说夭⒎橇秩胍?,于是他的臉色也比對面的人壞,“你胡搞蠻纏,攔住上級的去路是想怎樣?” “林中校,”沈梁厚著臉皮,“外面那么亂,重要人物實在不適宜出去,我只是想保護您的安全而已……畢竟我還是這里的指揮官,對不對?” 林叁眼底眸光一閃,論話中有話、威嚇脅迫,他才是精英,沈梁不過班門弄斧,但他聽懂了他的意思。 ——沈梁知道那一發催淚彈是他讓人扔的。 其實他也沒想過要費勁隱瞞,畢竟他比沈梁高一級,量沈梁也不能拿他怎么樣。 但沈梁這刺頭這次腦筋竟然轉得挺靈活,抓住了唯一一點——林叁并沒有正式接過指揮權。 沒有接過指揮權,也就是說,不能對這場行動負責任。聽著像好事,但不能負責任也就自然沒有決定權。任他軍階大一級,也不過是傳令、監督職能,具體任務如何做,還該是沈梁拍板。 現在林叁擅自插手,還違反了沈梁的行動計劃,簡單點說就是越權,這就可大可小了。 “我也是受了上頭命令來監察情況進展的,現場參與天經地義,哪能怕什么危險?!弊詈笠痪涫菑U話,前面兩句才是重點。林叁確實收到了上頭指示,越權這種東西,只有上頭被越的覺得你是你才是,所以他又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話是這么說?!鄙蛄鸿F了心要纏住這搞屎棍,又怎會讓他走,當下又是側身一攔。 林叁正待再發作,他那邊某個隊員拿著一部最新款的手機,從后上前,在他耳邊低聲匯報,又把手機的畫面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