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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兩個成年男子的體重墜落,饒是浪涯也不免受了不輕的傷。手腳倒是沒斷,但肩背處讓勞大夫摸過,說是怕有點輕微骨裂,就給上了固定。 從山路回來,圍觀者中也有不少被碎石砸傷的。傷者眾多,勞大夫只顧得上最嚴重的傷勢,其他腫痛擦傷之類,只要沒傷筋動骨的,都交給家屬自行照顧了。 屠梓抱著急救包替浪涯上藥,袒露的胸背上大片的瘀傷看得他眼眶都紅了。但瘀傷雖然嚴重,終究不怕感染,屠梓還是先為浪涯手腳上的擦傷消毒,再去處理瘀腫。 “你忍著啊……”哨兵雖然恢復快,但敏銳的五感也就代表更強烈的痛感,屠梓開啟小范圍的精神領域,從外協助浪涯屏蔽觸感,這才用指尖抹起藥膏,輕輕涂上。 指尖碰上肌rou的一刻,浪涯頗為明顯的向后縮了一縮。 “怎么了?”屠梓愕然,緊張地問浪涯,“還是很痛嗎?你不用管,放心屏蔽一下五感,有我在呢?!?/br> “……沒事,反射動作而已?!崩搜拈L舒一口氣,“你繼續?!?/br> 屠梓將信將疑地繼續涂藥,他可以感覺到指尖下的肌rou還是時有顫抖,但也顧忌不了這么多,只仔細地把藥膏平均涂滿傷處。 “好了?!苯K于涂完一層,屠梓卷起袖子,“我再幫你把淤血推一下……” “不用了?!币娡黎饕浑p手又要摸到自己身上,浪涯急忙起身,“我等藥力滲透一下就好?!?/br> “欸?!”看著浪涯匆匆披上衣服離去的背影,屠梓莫名奇妙。按摩一下瘀傷而已,又沒有要非禮他,他這是怎么了?那胸肌腹肌背肌是挺引人犯罪的,但上藥時早就摸過了啊,當他是什么人??! 屠梓紅著臉憋著氣想了又想,想出了另一個可能性,就是這幾天來浪涯使用哨兵能力太頻繁,有好幾次還是生死一瞬,說不定給他的精神世界造成了傷害,導致感官出現過敏反應。 想到這一點,屠梓連忙回到兩人休息的隔間,讓浪涯給他檢查檢查意識層。 不同于純粹的精神疏導,精神檢查可是有機會暴露思緒的。浪涯這才剛發現自己可能喜歡上了屠梓,怎么可能讓暗戀對象走進自己的思維?想也不用想當然就拒絕了。 可是從剛認識時屠梓就表現得很明顯了,在健康問題上他可是不接受拒絕的。那時候因為兩個人不熟悉屠梓還能慢慢磨,現在都這么熟了,屠梓直接就倔起來了。 “讓我檢查啦!” “都說了我沒事了?!?/br> 有事沒事自然是檢查過了才能說凖!” “……真的不用了!” 浪涯多拒絕一次,屠梓就對他精神健康出了問題的理論就多深信一分。揮舞著精神觸絲,屠梓大有要霸王硬上弓的氣勢。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隔間外突然傳來吵鬧的爭執聲。 第40章 浪涯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為自己解圍的機會,他趁著屠梓被引開了注意力,揭開簾幕就走了出去。 因為地震震倒了大部分的建筑,很多災民現在都暫居在最堅固的行政廳里面。帶著小孩的家庭和重傷病人可以分到小會議室或辦公室,女士們則集中到一些大會議室居住。除此以外,男人們都是在各層大堂將就,想要私人空間的,自行掛起簾幕或豎幾塊板子就是了。 因為這男女分隔的鋪排,女性一般很少停留在大堂,就算要和親友相聚,一般也是到外面去。然而,這次的爭執聲中卻混雜著女性高且細的音階,所以很快就引起了大部分人的好奇。 聽到爭執聲的男人紛紛自隔間探出頭來,正好經過大堂的女士也有不少駐足查看,很快就將幾個當事人身邊圍得水泄不通,而這人潮的中心,是張嬸等幾個在災后安排食宿分配的骨干,還有少數在地震中僥幸逃過一劫的政府干部的其中一個——那位略胖的衛生委員,姓白。 張嬸氣的不輕,叉著腰指著白委員一頓臭罵,白委員起初還有些支支吾吾,待看見圍觀的群眾愈來愈多,反倒紅著臉挺起了胸膛,辯解的嗓門也愈來愈響亮。不一會,圍觀群眾就都知道發生什么事了。 簡略說來,就是白委員偷偷把公家倉庫的食物藏到自己辦公室,被去點庫存的張嬸和幾個壯勞力逮了個正著,而白委員不承認。 “你丫還狡辯!”張嬸氣得鄉音都跑出來了,“我們好幾雙招子都看著呢!那幾包臘rou就是從公家倉庫偷出來的,上面還有心兒綁的繩結呢!你綁給我看看??!” 心兒幫忙包食材時就是把東西都當藥材包的,和一般市面上的綁法不同。張嬸這證據一舉出來,大家都看著白委員議論紛紛。 白委員一個糙漢子,想也沒想過繩結和繩結之間還能有差,現在被戳破,也只能死鴨子嘴硬,“我只是想著幫大家……存著點,等到時候沒了再拿出來罷了?!?/br> 他也是有點語無倫次了。 張嬸哼的一聲冷笑,“幫大家存著?存到只有你有鑰匙的地方?之前你嚷嚷著什么隱私問題,不愿意我們安排人住你的辦公室我們還不為意,現在看來是早存了私藏東西的心!”她說著說著,想起的蛛絲馬跡就愈多:“紙盒裝的玉米濃湯存貨少,三天前倉庫里就沒了。昨天看你縮在一邊吃,我還以為你是把早幾天分派的省下來了呢,現在!說不定我們進你辦公室一搜還有一箱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