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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雪懷眉頭皺的死緊,盯了一會兒閑燈,最后稍稍松手,放開了他的手。 閑燈忍著劇痛,從心口取出一滴心頭血,眾人又挪回了腦袋,見了不由稱奇。 童星問道:“這是何意?” 那滴心頭血有閑燈的靈力加持,在半空中晃悠了一圈,緩緩地落在了碗蓮之中。一圈漣漪蕩開在靈氣中,碗蓮似有感應,從閑燈的手中離開,慢慢的飛向南海上空。 眾人靜靜地盯著那朵碗蓮,只見它繞了一圈之后與閑燈的心頭血結合,碗蓮中散發著柔柔的光,這道光芒越來越強,越來越謠言,就連在其他地方的修士都不由被這道光芒給吸引了。 它慢慢地回到閑燈身邊,光芒化作了一道虛影,又變作了幾道白煙,糾纏盤旋,幻化出一名與閑燈一模一樣的白衣青年。那青年衣袂翩翩,轉了一圈,這才睜開了眼,有了實體。 童星猛地瞪大了雙眼,后退了一步,死死盯著這名青年,似乎難以置信,被旁的修士扶了一把,才勉強站穩。 唐棋樂卻不意外,第一個拱手道:“度仙君,初次見面,在下唐棋樂,有要事相求?!?/br> 明德真君率先回神,感慨道:“這……早聽聞驪山異術的奇妙,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br> 度星河看了眼自己的雙手,面露茫然之色。 唐棋樂道:“仙君不必惶恐……” 閑燈打斷他,雙手抱臂,看著度星河,問道:“你就是度星河?老君當年取我心頭血助你成人,如今輪到你報恩的時候了?!?/br> 他說的無恥,大言不慚,似乎忘記了是他造的因,才有度星河這個果。 度星河并不是第一次見閑燈,在三年前無妄山圍剿上,他曾遠遠地見過他一面。只是從未離他這么近,這樣面對面的站著。 蘭雪懷看了也心有古怪,度星河雖模樣與閑燈無差,但氣質卻是天差地別。 一黑一白,宛如雙生,兩段風姿,妖邪慈悲,各有千秋。 未等度星河開口,閑燈便道:“不用疑惑,你沒有復活。只是我喚醒了你的靈識,你可知你的精魄是什么?” 度星河終于開口說話:“不知?!?/br> 唐棋樂不急不緩地將近來發生的事情挑了重點,轉述給了度星河。 度星河聽罷,眉頭漸松,聽完之后,喃喃自語:“自我去后,竟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br> 唐棋樂說罷,忽然又拱手,神色無比肅穆:“唐棋樂斗膽,請度仙君為天下蒼生,鎮壓南海?!?/br> 度星河道:“如此說來,我竟然是昆侖扇的精魄?!?/br> 他轉頭看了一眼南海,深不見底,妖邪橫行,并且隨時都有顛覆的危險。 度星河道:“度星河既已身隕,早就是已死之人,若軀體還能為蒼生做一份貢獻,了卻心愿,自然萬死不辭,何來斗膽?!?/br> 閑燈從懷中摸出定海昆侖扇,往他手中一扔。 “扇子還你?!?/br> 度星河接過扇子,用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 閑燈道:“物歸原主,不打開來試試看嗎?” 定海昆侖扇在他手中猶如歸林之鳥,威力大增。度星河開扇之后,一道強悍無比的颶風席卷南海上空,這一扇,天地為之色變,煞氣被打的四下亂竄,就連懸崖峭壁也跟著晃蕩不已。 原本壓不住的邪祟紛紛神魂懼裂,化作灰燼。 度星河收了扇子,對著閑燈一拜:“多謝公子再造之恩。度星河有幸能走一趟人間,全憑公子的機緣?!?/br> 閑燈道:“不必謝我?!?/br> 他正欲與昆侖山神魂合二為一,卻被童星喊住了:“小玉哥哥!” 度星河心念一動,側目看去,童星正手足無措地看著他。 “小玉哥哥,你……” 度星河見她穿著桃花逐水的校服,不似從前一般頑劣,于是溫柔地笑了一聲:“你長大了?!?/br> 他頓了一下,似乎猶豫了很久,斟酌了片刻,才開口道:“童掌門近來可安好?” 童掌門,她不就是童掌門嗎,這里難道還有第二個童掌門嗎? 但眾人卻聽得出,度星河問得不是童星。童夢在他死后的兩年才自碎魂魄,度星河壓根不知道童夢已經死了。 童星愣住,隨即擠出一個笑來:“表哥很好?!?/br> 度星河問道:“今日怎么不見他在這里?” 童星連忙搶答:“表哥在后方!他、他負責在后方守著晉州百姓,桃花逐水的修士分成了兩撥,我帶著一部分人在這里守著南海?!?/br> 度星河低垂著眼睛,道:“也好,也好?!?/br> 不見也好,二人死前鬧得這樣不堪,見面也無話可說。 既已得知對方安好,見與不見也不重要了。 童星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道:“小玉哥哥,此去南海,便是生生世世鎮壓南海,永無回人世之時,你當真考慮清楚了!” 度星河道:“我本就不是紅塵之人,只不過是得了一絲機緣的魂魄,此番能到人間一趟,認識了你們,我已經很高興了?!?/br> 童星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 想問度星河為何要用水騙童夢,又想問度星河恨不恨童夢,可話到嘴邊,她發現自己也沒什么立場問。 童夢因他而瘋因他而死,童星于情于理都該恨透了度星河。但是度星河又何其無辜,這段糾纏地如同一團亂麻的關系,實在叫童星的腦子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