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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風雪大,你別站了?!?/br> 蘭雪懷開口。 華陽趴在桅桿上,招手道:“雪懷,你好了沒,船要開了!” 蘭雪懷雙手松開絲帶,卻被閑燈一把抓住。 他愣了一下,這才抬眼,望進了閑燈眼里。 對方難得沒說笑,有些茫然地看著他:“蘭若,我心跳好快?!?/br> 蘭雪懷臉色蹭地一下染了個透紅,急急忙忙就要甩開閑燈的手,結結巴巴開口:“你、你又說什么胡話?” 閑燈十分坦然,甚至害怕蘭雪懷不信,抓著他的手放在心口,辯解道:“是真的,我騙你干什么?你摸摸看嘛!是不是跳的很快?為什么???” 蘭雪懷快被他的幾句話打的無言以對,糾結了半天,糾結到耳根紅的都快蒸發了,才擠出一句話:“……你自己不知道嗎?!?/br> 閑燈心道:莫名其妙,我就是不知道才跟你討教討教,你怎么還一副我應該知道的樣子? “那你知道嗎?” “我……” 二人就這么靜默無言地對望了片刻,蘭雪懷緊緊地盯著他,欲言又止地張著好幾次嘴,都沒法兒把話說出口。 華陽喊道:“還沒好嗎!你再慢一些,就要御劍追上來了,現在雪下得這么大,不好御劍的!” 誠然如同華陽所說,短短片刻時間不到,碼頭上的風雪已經大的迷人眼睛了。方才還能看到不少船夫在碼頭上穿行,如今望過去,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見任何人影。 閑燈是真切地感到有些冷,他聽到華陽喊蘭雪懷,于是說道:“算了,你師兄喊你了,你快走吧,我送到這兒就回去了?!?/br> 誰知,蘭雪懷忽然伸手,捉住了他的雙臂,身子往前探了探,在他的眉間蜻蜓點水一般蹭了一下。 閑燈瞪大雙眼,仿佛沒反應過來,被吻的時候還條件反射的瑟縮了一下身子,纖長的睫毛上下一合,從上面滑落了一片雪籽,融化在了蘭雪懷的氣息中。 他的目光變得更加茫然,還沒來得及抬頭看蘭雪懷,雙臂上的溫度就消失了。 閑燈頓了一下,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抬頭望去,蘭雪懷已經走了。他幾乎是跑走了,轉身地時候一句話沒說,閑燈怔怔地捂著額頭,聽到了風雪中船夫吆喝開船的聲音。 雪還在下,閑燈在碼頭站了一會兒,直到船開走的沒影了之后,他才轉過身,慢吞吞地往回走。 到了小乘聽法會的住處,唐棋樂正撐著傘站在院子里,看到他回來,連忙跑下來,扔了一把傘給他。 “你跑哪兒去了?剛走沒多久外面就下雪了,我都打算用傳送符找你了?!?/br> 閑燈沒說話,甚至連唐棋樂扔過來的那把傘都沒接。傘在他身上撞了一下,就滾到了雪地里,閑燈嚴肅地捂著額頭,進了院子。 唐棋樂道:“閑燈,你丟魂啦!” 他撿起地上的傘,追上去給閑燈撐上,看到他的斗篷,又問道:“你今天怎么舍得帶錢出去了?還知道給你買件衣服。不過,你不是不喜歡白色嗎?這什么斗篷?!?/br> 唐棋樂若是再看的仔細一些,就能發現,這件斗篷的材質和暗紋,都不是能在尋常店鋪買到的。 閑燈一路無話,回到屋子中就坐在桌子前,手還捂著額頭,斗篷也沒摘,上面的雪塊無聲的落了一地。 屋中還點著炭火,唐棋樂掐了一截香,放在爐子里,用手扇了扇,看著閑燈,眉頭一挑,覺得不對勁:“你干嘛了?出去一趟把魂給搞丟了?” 閑燈坐了很久,終于等到自己的心跳平靜了一些,才開口:“誰丟魂了,我正在想事情?!?/br> 唐棋樂坐在另一張書案前,鋪開面前的白紙,沾了沾墨,開始編纂他還沒編完的話本——是個凄美的愛情故事,名叫《愛你一萬年》。這故事花費了他不少心血,唐棋樂編了好幾年,覺得此書打破固有套路,探討人性深度,目前只能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尋,要是刊登出去,必然能引起修真話本界的軒然大波。 事到如今,這本愛你一萬年只剩下兩個章回就能截稿了,唐棋樂日以繼夜,是一刻都沒停歇過。 他一邊寫一邊說:“你沒丟魂會這樣?我叫你你都不應。對了,你去見過蘭雪懷沒有,我剛才聽說了,他們今天就走?!?/br> 閑燈聽到蘭雪懷的名字,終于回過神,放下了一直捂著額頭的手,摸了摸下巴。他忽然盯著唐棋樂,躍躍欲試道:“唐棋樂,你親我一下?!?/br> 他說完之后,捂住自己的心口,發現心跳沒那么快,于是更加古怪,想道:怎么說起蘭雪懷你就跳的這么古怪?換做唐棋樂倒是開始裝死了。 難道說,只有蘭雪懷親自己,心跳才會快? 唐棋樂見怪不怪,翻了個白眼:“你有病吧,兔子還知道不吃窩邊草呢,你對我下手你還有人性嗎?說的是人話么你,不怕我吐出來?” 閑燈仿佛來了興致,取下斗篷,先疊好了放在床上,然后三步并兩步湊到唐棋樂面前:“要不然我親你也可以!” 唐棋樂道:“免談。你休想打什么壞主意,我不配合?!?/br> 閑燈比了三根手指在腦袋上,鄭重道:“我發誓,我絕不打什么壞主意。你快親我一下?!?/br> 唐棋樂慢條斯理:“哥——無——恩——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