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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字在蘭雪懷耳朵里是越聽越討厭,他放在桌下的手捏成了一個拳頭。 ……這蠢貨,覺得說對不起很好玩嗎?很有意思嗎?怎么,說了他兩句重話之后,現在脾氣這么大了?連跟他待在一起都不愿意?委屈他了? 他——有那么可怕嗎……蘭雪懷緊緊地抿著唇,當時說的氣話,也要被閑燈記這么久。以前,閑燈總是很快就來找他和好的,怎么這一次……這一次他要生氣這么長時間。 閑燈說完,便忙不迭送地走了,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背后追他一樣。 童星萬萬沒想到會是這么一個結果,她用手指了指閑燈,又看向蘭雪懷:“你們怎么了?” 蘭雪懷一言不發,只是他周身的空氣似乎都凝結成了冰。 這時,閑燈已經頂著雨跑出去了。他也不傻,沒跑多遠就找了個躲雨的地方坐了下來,那地方正好有一個長凳子,坐下來之后,閑燈松了口氣,不免又想到蘭雪懷身邊坐著的女人。 雖然是驚鴻一瞥,但閑燈還是準確無誤地認了出來,那人就是百花仙子李覓,根據前幾日的初遇情況來看,這個李覓應該是很喜歡蘭雪懷的。說來也是,她家室清白,出生也好,又是個漂亮的女人,跟蘭雪懷在一起也單得上一句郎才女貌。更重要的是,這女的年紀不大,和蘭雪懷相仿,想必共同話題也有很多。 閑燈一邊想一邊擰了下自己衣服下擺,擰除了一些水來。 明明是雨水,可他卻嘗到了一股巨大的酸味。 嘆息一聲,他想道:算了,這段時間還是先別去見蘭雪懷的好,免得老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惹得他心煩。 醒酒符地效果正在緩緩減退,到底不是真的醒酒,他沒走多遠,腦袋又開始暈了起來。 閑燈摸了摸自己懷中,發現此處空蕩蕩的,定海昆侖扇已經不知去處,他心里一驚,又翻遍了全身上下,沒找到扇子。與此同時,他還發現風雨也不在身側,閑燈捂著臉,搖了搖頭,未免嘲諷了一下自己:蘭雪懷還真是克我,每次一遇到他,我就干不成什么事兒。 連最基本的冷靜都消失了。 難道真的是美色誤事? 閑燈訕笑一聲,用手錘了錘自己的背,撕下一張白紙,疊了一個小紙人,灌了一些靈力進去,給還留在酒肆的韓一樹傳信,叫他幫自己找一找昆侖扇跟風雨,若是找到了便一起帶出來給他。 小紙人搖搖晃晃的落在凳子上,用紙片做的手伸出去感受了一下外面的雨珠,然后怯生生地縮了回來。 閑燈拍了下腦袋,道:“我給忘了,你怕水,稍等?!?/br> 他從變身折了一朵白色的玉蘭花放在小紙人的懷中,小紙人兩只手抱著玉蘭花,用花來擋雨,飄乎乎地飛到了半空中。 閑燈目送它遠去之后,轉過身,正看到自己所在的走廊中,出現了一個穿著斗篷的人。 他神情一頓,隨即神態自若地坐下,令自己先不要亂了陣腳,說道:“你終于肯現身了?我還以為你打算做一輩子的地溝老鼠?!?/br> 斗篷人的腳邊,是一只喝的醉醺醺的小鬼,正抱著酒碗呼呼大睡。 閑燈:…… 斗篷人抓起這個小鬼的后頸,提了起來,那小鬼張牙舞爪地動了兩下,但是在因為醉酒暈的厲害,最終也沒能反抗過斗篷人的右手,被對方毫無壓力的提在半空中。 閑燈道:“你是來把它還給我的嗎?” 斗篷人往前走了兩步,閑燈暗中將靈力聚集在手掌。 誰知,對方忽然掀開自己的斗篷,露出臉來。 閑燈手中的靈力也消散了,他詫異道:“云飄飄……?” 斗篷下面,正是一張云飄飄的臉。 可她不該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嗎?閑燈心里驚悚的想道:我大白天的見鬼了? 云飄飄道:“陰山子,你必須要幫我?!?/br> 閑燈聽到這個名字,左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最后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 云飄飄急急道:“鳳棲劈開了陰山裂縫,倘若你再不去阻止他,等他將整個陰山裂縫打開,人間就會變成地獄?!?/br> “等等……”閑燈雙手舉了起來,說道:“等等,等等等等,太快了,我沒聽明白。你說的是什么意思?鳳棲打開的陰山裂縫?不對,你先告訴我,你怎么回事?你不是死了嗎?在桃花逐水的那個飄飄也是你嗎?” 云飄飄的臉看起來十分慘白,閑燈注意到,她的臉完全是僵硬的,除了張嘴說話以外,其余的五官幾乎是一動不動,就仿佛……一具尸體一般。 “陰山裂縫的煞氣已經支撐不住我的身體了,鳳棲一直在追殺我,他想將我打的魂飛魄散。我現在沒有時間了,趁著鳳棲在陰山裂縫處才來找你,今日一見,便是最后一面?!?/br> 閑燈問道:“鳳棲追殺你?” 他心中暗道:鳳棲追殺她干什么?云飄飄再怎么說也是他的半個干媽吧?而且……她就像一具從墳地里爬出來的尸體,實在太古怪了。 云飄飄道:“你已經看出來了,對嗎。我現在的身體確實是一具尸體,想必你也不像欣賞我斗篷下面腐爛成什么樣了?!?/br> 閑燈道:“你利用煞氣復活的?” 云飄飄:“不是復活,是殘存的一點魂魄。這是我從鳳棲那里學來的,能支撐到現在已是不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