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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情偏著腦袋去看他,好奇道:“你也怕我?” 度星河吐出一口氣:“我說不過你。無字磐石在哪兒?” 沈情卻不回答他的問題,雙手枕在腦后,望著天,覷了一眼度星河,“嗤”了一聲,說道:“你只記得人家對你的好,所以人人都是可愛的,人人都是好人,唯獨我在你眼里是個惡人,是個混蛋,我說的對不對?” 度星河:“我沒說過?!?/br> 沈情的神色更是不屑,他有點惱自己,又有點惱度星河:“你肯定是這么想的。不過呢,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是很壞的,永遠也不會改的。只要有人敢對我不好,害了我,我就要百倍千倍的叫他償還?!?/br> 度星河睜開眼,饒是他天天面對沈情,有時候都還能被他氣得肝疼。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彼抗庵须[隱有斥責,有不懂,十分復雜:“難道錢塘的百姓害你了嗎?對你不好嗎?無緣無故,你為什么要驅使蛟龍害人!段郎的兄長害你了嗎?你又為何要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沈情哈哈一笑,難以置信:“度星河,你有病嗎?!你要我告訴你幾次,錢塘的蛟龍不是我放的,百姓不是我殺的,你好徒弟的哥哥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難道因為我是個混賬的原因,天下只要死了一個人,就都要算在我頭上嗎!” 度星河提高了聲音,“你說不是你做的,證據呢!” 沈情也同他吵道:“我說是童夢做的,你信嗎!” 度星河又閉上了眼。 沈情最煩他這個樣子,但凡提到童夢的事情,度星河就這樣不理會他,仿佛他說的話連一個字都不能信。其實說多了之后,沈情也不愿意再說,主要是度星河這個態度擺明了不信他,他熱臉貼冷屁股,圖什么? 但是這一次,不知是因為什么原因,往往看到度星河閉眼就會停止話題的沈情,像是瘋了一樣,用腳狠狠踹了邊上的一棵大樹。那棵樹猛烈的晃動了一下,搖搖欲墜,樹葉嘩啦啦地落在二人身邊。 “你是驢腦子嗎?自己不會動腦子想想?我殺錢塘百姓對我有什么好處?我圖什么?我是個神經病嗎,無緣無故殺人?!殺完之后還鬧得天下皆知,恨不得被你們抓起來千刀萬剮?” 度星河說道:“那段郎為何要殺錢塘百姓,這是他的地方,他庇佑一方的百姓,你不蠢,難道他蠢嗎?” “是你最蠢!蠢到以為你那個好徒弟就像表面一樣乖巧!我看你老娘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把你的腦門給夾扁了,你的腦袋頂在頭上是為了顯示自己長得高嗎?童夢自導自演這一出,當然是為了立威!他在桃花逐水的尷尬身份你看的比我更清楚,上有童清戰和他老娘壓著,他繼承掌門位置就是癡人說夢!童夢沒有功績,他從哪里去找?” “你的好徒弟聰明的很啊,知道別處的邪祟鬧事都是小打小鬧,根本談不上什么功績,就算做出來了也不會叫別人記住,索性自己抓了一條蛟龍放在錢塘,再由他自己出面解決。至于錢塘百姓的性命,對他而言那算什么,他連自己親哥親爹都敢殺,殺你幾個百姓怎么了?!” 度星河猛地站起來,擰著眉道:“你不要再污言穢語了?!?/br> 沈情也站起來:“我污言穢語?度星河,枉眾人稱你一聲玉子觀音,說你公正無私,度天下蒼生,我說了這么多,難道你一點也不懷疑他嗎?我說的全都是我自己編出來的嗎?” 度星河轉過身,怒道:“段郎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品性我最了解,他不像你,又兇又蠻不講理!” 沈情聽到這一句,最后一根稻草被壓垮了,瘋的眼眶都紅了,他用力地推了度星河一把:“你是傻逼嗎!他裝可憐,你就真的上了他的當!好,他的就是對的,我的全是錯,我血口噴人,誣賴好人,我在你眼中就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賬東西。滾!” 度星河上前一步,意識到自己方才說的話有些重了,干巴巴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滾!”沈情怒不可遏拍開他的手:“滾遠一點!你別碰我,免得臟了你的手?!?/br> 二人這一架吵完,小樹林中頓時什么聲音都沒了,靜謐一片, 閑燈摸了摸鼻子,心想:這怪尷尬的。 他原本過來是想打聽無字磐石的事情,結果跟蘭雪懷站在這里圍觀了一場罵架,委實有些不知道說什么。 “度星河的脾氣挺好?!卑肷沃?,閑燈總結出了這么一個觀點:“你看沈情都這么罵他了,他還沒走?!?/br> 何止度星河沒走,沈情也沒走。 只不過沈情站的很遠,也不理他,兀自生氣。 再過了一刻鐘之后,度星河先動了動身體,誰知道他剛碰到沈情的手臂,對方就紅著眼眶死死盯著他,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樣。沈情憋了半天,一口咬上度星河的手背,痛的度星河大叫一聲。一圈帶血的牙印落在他手背上。 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沈情抬起頭從脖子上拽著一塊玉佩,摔在度星河胸口,說“還給你”,隨后玉佩落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我討厭你?!彼@么說,想了一下,又覺得‘討厭’不夠,遂兇狠地補充了一句:“我恨死你了?!?/br> 說完,沈情就跑了。 閑燈驚道:“怎么跑了!無字磐石的事情還沒說呢!” 他差點兒忘了這里是幻境,連忙就要催促度星河,叫他起來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