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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燈回過神,茫茫然地看著蘭雪懷。 他糾結了一下,終于開口問道:“我看到你一進這個幻境,心情就不是很好的樣子。是和度星河有關嗎?我無意打聽你的過去,只是見你有些心事……” 閑燈平時是一個說話干脆利落的人,偏偏遇到這個時候,說起話來開始東拉西扯,顧左右而言他,沒有重點,全是廢話,叫人聽完了之后一頭霧水。 蘭雪懷不知怎么的,極其敏銳的鋪捉到了閑燈話里有話的態度,他說話向來比閑燈直接,根本不搞彎彎繞繞那一套,當即問道:“你在吃醋嗎?!?/br> 閑燈被問的措手不及,走著路,差點來了一個平地摔。 蘭雪懷居高臨下,極其冷傲地看著閑燈:“你怎么這么煩人,什么醋也要吃。我不認識度星河,現在滿意了吧?!?/br> 他心里很無奈的嘀咕了一下,嘆了口氣,想道:他也太善妒了吧,沒有一點身為妻子的自覺。雖然我也沒興趣納妾,但他也不能總是管著我?,F在就這么小心眼,以后還得了,我不能太放縱他,免得以后我在家里說了都不算話。 他父親就是這么一個人,在家中地位頗為低下,事事以他母親的話為尊。蘭雪懷看在眼里,是絕不要成為這樣的男人,于是他對閑燈就格外兇了一些,好叫他曉得家里誰說了算。 閑燈斷然沒想到,他隨口說一句,對方能想的這么遙遠。 他把蘭雪懷當成好朋友,自然想關心一下蘭雪懷的另外一些朋友,方便他打聽一下自己目前在什么地位。像蘭雪懷這樣的人,身邊追捧他的朋友一定不少。大家都是和他做朋友的,閑燈蠻有上進心,下定決心——要做就要做和蘭雪懷關系最好的那個。 只可惜他想的簡單,對方的思路卻完全跟他不在一條線上面。 閑燈打的是朋友感情牌,一手好牌,在蘭雪懷插入進來洗了幾次之后,愣是強行把他洗成了夫妻感情牌。 并且雙方還完全不知情,都以為對方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樣的。 蘭雪懷說:“你不要想太多了?!?/br> 閑燈抓了抓頭發,道:“小仙君,其實我沒有吃醋……” 蘭雪懷冷哼道:“哦?死鴨子嘴硬,還狡辯!我又沒說不準你吃醋,你現在開始無理取鬧了?” 果然是太寵著他了嗎? 閑燈本來想問問蘭雪懷為何心情低落的,被蘭雪懷這么扭曲歪解一番,他欲哭無淚的發現,整件事情又繞回了他對蘭雪懷圖謀不軌的這個初衷上面了??! 他終于想起,自己在蘭雪懷心中還是個死變態、死斷袖,并且是個多次對他動手動腳的男人。 對方沒把自己趕跑就已經是天大的容忍度了,自己竟然還敢吃醋? 這么想想,閑燈自己都差點兒要信了自己無理取鬧了。 算了,關于蘭雪懷的事情還是之后再問他吧,現在當務之急是將造化境的時間撥到七年后。 七年后,正是圍剿陰山子的前一年。 造化鏡法陣一開,七年光陰一過,閑燈在一片白光中睜開眼,先是什么都沒看清,就聽到一個少年活潑生動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度星河,度公子!打就打了,你摸我干什么?哦——難道你是個斷袖嗎?救命??!度星河非禮啦!” 聒噪至極,討厭至極,閑燈無語片刻,心道:這人是誰,說話平白無故的叫人討厭?!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傳來了度星河的聲音,閑燈驚悚地發現,那位一直好脾氣的男觀音,聲音中竟然有些惱怒,他咬牙切齒道:“你不要在污言穢語了!” 閑燈連忙轉身看去,發現蘭雪懷和自己都站在一處湖心小島上面,而邊上的紫竹林中,飛躥出了一黑一白兩道身影。 白的那個自然是度星河,七年的時間并未在他臉上留下歲月痕跡,他模樣沒怎么變,只是氣質更加成熟穩重了些。只是現在似乎不太穩重——度星河手持昆侖扇,殺的雙眼發紅——也可能是被氣的。 另一道黑色的身影是個少年,十七八歲左右,天真無邪,漂亮俊俏,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靈動非常,十分多情。他被度星河一路追殺,連吃了不少招數,臉上都見了血痕,嘴巴卻也毒的不饒人。 度星河捉住他的手,令他伏法,誰知道這個少年又張牙舞爪,大有幾分“我不要臉”的樣子,大呼小叫起來:“你干什么抓我?你是不是暗戀我啊度星河?追著我打了幾天了還不肯走?先說好,本少爺不愛搞斷袖啊,誒誒誒別過來,你干嘛?對我動手動腳的,你敢過來,你敢過來我就喊你強.jian了!” 度星河被他說得面紅耳赤,氣的手背青筋都冒出來了:“我幾時要——你閉嘴!” 少年“略略略”的吐著舌頭,嘻嘻哈哈笑做一團,絲毫不把度星河的威脅當回事兒:“我就不!你敢做不敢當啊,你不怕我告訴大家嗎,哇!堂堂慈航靜齋度星河度仙君,對我一個手無寸鐵之力的美少年狠下毒手,逼.jian不成殺人滅口——” 度星河雙頰緋紅,提高了聲音,把風度和氣度都拿去喂了狗:“沈情!你閉嘴!你、你別說話了!” 閑燈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脫口而出:“人才啊……能把度星河逼到這一步!” 說話間,那少年陰狠地笑了一下,趁著度星河不注意,一把匕首從他手中白光一現,直接朝著度星河的心口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