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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就是警告閑燈自己要有自知之明:閑燈迷戀他是應該的,理所當然的,但是要他回應閑燈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閑燈現在已經能夠輕易地讀懂蘭雪懷的眼神,并且在被蘭雪懷誤會了這么久之后,他現在就算是想解釋也有心無力,因此也不想對這個眼神做出什么反駁的話。 他愛誤會就誤會吧,反正我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問心無愧”的閑燈,伸了個懶腰,看到了蘭雪懷頭上的簪子。 他的思維不由跑遠,一路朝著草原狂奔,暗暗想道:雖然他扎馬尾也十分好看,但這身衣服還是配他之前的辮子最好。只是那樣就戴不了簪子了,真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蘭雪懷看到閑燈又露出了那個奇怪的、想入非非的表情,皺起眉頭:“你在想什么?” 閑燈連忙回過神:“我什么都沒想!” 蘭雪懷道:“呵呵,你覺得我會信嗎。死斷袖,又在覬覦我什么?” 閑燈連忙轉過身,熟練地岔開話題:“哇,小仙君,你看,船靠岸了。在海上晃了幾天,我們終于能踩在陸地上了?!?/br> 蘭雪懷提醒道:“你現在去錢塘,就用你自己這張臉嗎?” 聽到這句話,閑燈無奈地嘆了口氣:“本來是打算用自己的臉,現在看來是沒辦法了?!?/br> 閑燈的臉原本是沒什么問題的。 之前哪怕是失憶了,他也沒有顧慮過這種問題——避如遇到失憶前的仇家,又或者是失憶前的老婆之類的。 閑燈也不知道自己年紀何許,只大概的猜測了一下,約莫有個二十六歲的樣子。這個年紀,也不知道失憶前有沒有成家,若是成家了,家人又在何方?種種疑問,在這一段時間一直縈繞在閑燈心頭,他雖然沒說,但是也不代表沒有煩悶。 如今這個煩悶之上,更添幾分憂郁。 這個憂郁便是來自度星河。 倘若真如同那群修士說的,度星河就是玉子觀音,那么他與度星河便是長得一模一樣了。 且不說他二人之間有什么關系,先說他聽來的消息,似乎這位容貌和他如出一轍的度星河度仙君,還招惹了如今在江南當家的第一大修真門派桃花逐水的小少主童夢。 他現在要去的錢塘,正是童夢管轄的領地。他若是頂著一張童夢仇人的臉到錢塘,估計下了船就被桃花逐水的修士給亂刀砍死了。如此一來,別說是調查度星河,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個問題。 再者,當地百姓既然愿意給度星河建造一處觀音廟紀念他,就說明他在江南這個地方很有名望,他這張臉只要走在人群中就是一個焦點。 閑燈長吁短嘆一番,道:“度星河真是給我找了個□□煩?!?/br> 同時,他心中對自己的疑問更加強烈。 難道他和度星河還真有什么關系不成? 還是說,他就是度星河? 這不應該啊,他醒來的時候雖然身上有多處傷口,傷勢猙獰,但與度星河的死法不一樣。聽王承禮所言,度星河是身化灰燼而死,他如果是度星河,又怎么重塑的rou身? 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一抔灰吧! 蘭雪懷哼了一聲,道:“你自己想辦法解決?!?/br> 閑燈卻不把蘭雪懷這句話當一回事,雖然他總說要閑燈自己解決,但是沒有哪一次實現這句話的。 蘭雪懷說完,走下舵樓,閑燈也不站在原地胡思亂想,決定走一步看一步,畢竟船到橋頭自然直,等真正遇到麻煩了再想辦法解決吧。 不過出于對自己生命安全的考慮,踏上碼頭的時候,閑燈還是去買了一個白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 他對碼頭的面具心有余悸,買之前反復檢查了好幾次面具是否有問題,確定沒問題了,最后才戴在臉上。 二人與王承禮等人告別,往何員外的朋友家走去,也就是孤山路雙茶巷西嶺書館。沿路打聽,得知這個書館原是開在西湖邊上——西湖正是錢塘一處著名的游玩寶地?,F在正值四月踏青的時節,湖里開得早的荷花冒了個小尖,擠擠挨挨的湊在一塊兒,湖邊人頭濟濟,摩肩擦踵。 閑燈被人群擠的越來越后面,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凌波微步,這可惜不是往蘭雪懷身邊“微步”,反而越飄越遠,以至于蘭雪懷回頭的時候,閑燈已經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他:…… “小仙君!”下一刻,遠處傳來了閑燈聲音,他拼命地招手。 閑燈被擠在人海里面,臉上的白色面具十分醒目。 在人群中的修士不少,大家修仙的都自詡與凡人不同,穿得衣服除了各派校服之外,便是怎么特立獨行怎么穿,相比之下,閑燈帶個面具就顯得微不足道。他身邊還有一個修士帶著冪蘺,白紗被拍上了好幾個手印,十分凄慘。 蘭雪懷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閑燈,后者歷經千辛萬苦,終于擠到了他身邊,自言自語道:“太擠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全城的人都出來了嗎?” “你手里是什么?”蘭雪懷見他捧了一個黑色包裹,不由開口詢問。 閑燈懷中原本是抱著那只大難不死的卷毛小黑羊,現在抱著一個黑色包裹,小黑羊就只能四個蹄子并用,穩穩當當地坐在閑燈的頭頂,一臉歡快地嚼著閑燈的頭發。后來又嫌棄閑燈的頭發太軟,轉而咬著他固定頭發的筷子,專心致志地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