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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蹲了下來,挽起袖口,手中拿著汗巾子,為夜無憂擦著后背。 指尖傳來的細膩光滑的觸感,讓他心神微蕩。 “我聽聞昨日堂哥突破了,真不巧,我也突破了?!?/br> 夜無風依舊是書中人設,即使挽起袖子干著下人的活也依然顯得溫文儒雅,斯文有禮,頷首微微一笑:“那恭喜堂弟了?!?/br> 夜無風自以為這笑容如同春風滿面,定能讓夜無憂心生好感,殊不知夜無憂如今恨透了這偽君子的道貌岸然的笑容。 前世他何等愚蠢,竟將這偽君子當成可以信賴的好兄長。 廢我修為,斷我經脈,囚我三年,可真是我的好堂哥! 夜無憂眼角一寒,伸手,猛地一拉,夜無風無半點防備,當頭便被夜無風拉進了寒潭中。 夜無風扎出水面,大口喘氣,卻瞧見夜無憂已踏上了岸邊,淡藍色寬衣的皺襞里伸出一截纖細白凈的手臂擁著一柄寒劍,削瘦的薄肩還撐不起這寬大的衣袍,被隨意披于身后,微風拂過濕漉漉的長發,眉梢輕挑,歪頭側目戲謔一笑,是說不出的風情。 “堂哥不如來看看兄長賜予我的這柄劍如何?” 夜無憂笑得一派稚氣卻有些惡意的囂張,桀驁揚起下顎,將懷中的那柄寒劍拔出,明晃晃的劍尖直指夜無風,凌厲帶著殺伐氣息的寒劍瞬間到了夜無風眼前。 而這柄劍,正是前世誅殺夜無憂的斬淵劍! 被自己的佩劍誅殺,古往今來,也就獨他夜無憂一人了。 夜無風怎么也想不到夜無憂說拔劍便拔劍,且那凌厲的劍氣中夾帶著的幾分殺機不是他的錯覺,四周寒潭水被這劍氣蕩起一丈高,夜無風心下一寒,忙不迭朝后躍去,飛身出寒潭。 即使身影矯捷,還是被那劍氣所傷,夜無風右側臉頰上劃出了一道血痕,朝外滲出了血跡。 夜無憂將斬淵在手中挽了個劍花,身姿瀟灑,動作如行云流水般賞心悅目,嘴角一抹微笑微微揚起。 白凈青蔥的指尖輕拭劍鋒,下一瞬又倏然將斬淵收入劍鞘中,夜無憂望著正用衣袖拭去臉上血跡的夜無風,用極為囂張的語氣刻薄的嘲諷道:“我以為堂哥修為突破,身手會敏捷些,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堪一擊,誤傷了堂哥,無憂這里給堂哥賠罪了?!?/br> 可那盛氣凌人的模樣哪里是賠罪,夜無風此刻只想將這囂張跋扈的夜無憂狠狠欺壓在身下好好教訓一番,目無尊長肆意妄為,這小家伙真是……真是壞透了! 但夜無風片刻便將這怒氣壓了下來,他如何不知道夜無憂重生之后對付的第一個人便是他,不過小小的刁難罷了,總比丟了性命來的好。 默默將自己身上濕透了得水汽蒸發,無所謂一笑,“無事,是小弟修為突飛猛進,堂哥學藝不精罷了。家主和長老們還在前廳等候,今日咱們可要上天道,準備好了嗎?” 夜無憂眉頭緊蹙,天道?隨即眉頭一松,嘴角挑起一抹讓夜無風看不懂的……興奮? “早就準備好了?!?/br> 這聲音極輕,幾乎都不曾使上一分力,可在夜無風耳中卻聽出了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想起其他幾個和主角作對的下場,不由得稍稍心寬。 起碼自己還有個全尸,其他幾位同仁有什么?渣都不剩! 好像另外幾位同仁都是在天道修道時遇到的吧。 齊聚一堂,那可真是有趣了。 夜無憂身上隨意攏著的衣袍滑落在地,赤裸的后背上略突出的脊椎骨更顯精瘦,細窄的腰際兩側腰窩朝內凹陷,墨發隨著夜無憂的走動而時不時拂過腰際。 侍女們紛紛上前來為夜無憂穿衣,夜無風瞧得那風光,只覺一股熱流直沖向腦門,猛地閉上雙眼側過身子,強迫著自己安穩內息。 夜無風算是有些明白,為何書中的夜無風算計了夜無憂之后還要千方百計留下他一條命了,這等尤物,便是原罪,更何況還是一個天賦異稟有機會成仙的原罪。 無數的人站在云端下,遙望著云端那高高在上之人,所有人都在興奮的看著、等著,希望有個人能將他拉下云端褻玩一番,摧毀一個遠比自己優秀的人所帶來的成就感是任何都無法比擬的。 有幾個人差點就做了,可始終也只是差點。 若不是因為夜無憂是主角,恐怕不需要其他幾人,以夜無風的心機城府,夜無憂早已是他的禁臠。 夜無憂穿戴整齊,懷中抱著斬淵劍,對夜無風冷冷一瞥,“堂哥,走吧,可不能讓大哥長老們久等了?!?/br> 夜無憂口中所說的大哥便是夜家家主夜無道。 兩人來至前廳,遠遠瞧去,大廳內依次端坐不少人,畢竟這十年才有一次的機會,誰都不想放過。 而那高坐于家主之位上的人,不過一襲藍色錦衣,烏黑深邃的眼眸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身形并不健碩,可坐在那兒,卻無法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看到那個急急往這趕的少年,夜無道平直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寵溺的弧度,啟唇音色低啞,“無憂,過來?!?/br> 聽得這久違的聲音,夜無憂鼻尖一酸眼眶一紅,差點落下淚來,快步上前,站定在夜無道面前。 “哥哥……” 夜無道望著他,笑意更濃了,將夜無憂青蔥白玉般不盈一握的手握在手心,雙指在他掌心薄繭處摩挲,語氣中透著幾分心疼,道:“大哥聽說你為了練劍修煉,一天只睡三個時辰?修為固然重要,但千萬不可冒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