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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夏秋瀲推門而入,她怔了怔然后垂眸晃了晃空了的茶壺, 走到了門邊讓侍女上壺新茶。并囑咐她, 有 客人在茶壺里的茶水就一刻都不能空著。 這侍女是以前夏秋瀲在華清宮避寒時,就伺候她的,是個熟臉人。 她接過茶壺,臨走卻多嘴問了句:“殿下以前特地吩咐給夏姑娘準備的碧螺春還有一些, 可要拿來?” 此話一出,葉昭音便驚了驚,旋即心中暗喜。 若想讓她們二人舊情復燃,那就得讓她們想起以前的一些開心事,就算是以前相處的一些小事,也能勾 起回憶。 侍女的問話的確讓燕挽亭和夏秋瀲同時愣住了,夏秋瀲薄唇一抿,神情復雜的看著燕挽亭的背影。 燕挽亭沉默了那么一會,她看著侍女手中的茶壺,眼神有些恍惚。 經侍女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幾年前夏秋瀲還住在閣中時,很是喜歡喝一個茶園產的碧螺春,于是她 便把那茶園買了下來,又囑咐人摘了幾罐茶送給夏秋瀲,讓她嘗嘗。 只是后來茶沒喝完她們就離開了,而那幾罐茶卻還留著,只是新茶已是陳茶了。 燕挽亭默不作聲的一揮手,讓侍女退下了。 葉昭音見她們二人默契的不做聲,便清了清嗓子道:“沒想到當年殿下貼心給秋瀲meimei留下的茶,竟是 還在啊?!?/br> 燕挽亭眉頭微微一皺,不知為何葉昭音的話沖淡了她心底的悵然,反倒讓她覺得有些諷刺,她面無表情 的回身道:“放了幾年的舊茶,早便霉變難以下咽了,不過是府中婢女覺得棄之可惜,便留到了至今。 ” 夏秋瀲身子一顫,她抬眸看著燕挽亭,短暫凝視后,她垂下眸子默然不語,燕挽亭說的是茶,可想的怕 是人吧。 眼睛余光瞥見夏秋瀲神色黯然,燕挽亭本想解釋她不是意有所指,可話到嘴巴卻又硬生生忍下了。 現在,她又何須像夏秋瀲解釋,就算和夏秋瀲說清自己不是再指桑罵槐,又能如何。 可葉昭音及時開了口打破了沉默,她看了看夏秋瀲,又看了看燕挽亭,笑道::“我倒不覺得放了兩年 的舊茶就難以下咽,宮中侍女盡職若將茶葉封存好,說不定那舊茶味道愈發醇厚甘甜?!?/br> 燕挽亭并未說什么,只是淡淡的瞥了葉昭音一眼,她不是不知道葉昭音想做什么,只不過不想說穿,若 是說了出口,反倒是讓人覺得她還在意。 葉昭音吩咐人去將放置了兩年未曾動過的舊茶取來,說是這茶她要親手沖泡,吩咐完又先出去了一趟。 屋子里就剩下燕挽亭夏秋瀲,還有躺在床榻上還未醒來的玥兒。 兩人誰也不愿意開口,一個靜靜坐著一個靜靜站著,也不知各自在想些什么。 直到玥兒輕咳了一聲,將兩人驚醒了。 夏秋瀲急忙走了過來,與燕挽亭并肩而立,兩人皆是俯身看向玥兒,擔憂又忐忑的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想要伸手去撫摸,卻又忍住了,生怕一個小動作就驚嚇到了這個可憐的孩子。 玥兒緩緩睜開眼,第一眼見到夏秋瀲時,她眸中便泛起霧氣,唇角一撇豆大的淚珠一串串的往下掉,她委屈至極想要伸手討抱,可手一動身子就疼的厲害,一張小臉因疼痛扭曲起來。 夏秋瀲急忙俯低身子,心疼的伸手撫摸著她的小臉,輕聲細語的安慰道:“別怕玥兒,娘親在這,沒事了?!?/br> 玥兒醒來燕挽亭原本欣喜,可聽夏秋瀲自稱是玥兒的娘親,卻是愣了好一會,她看著撫慰著玥兒的夏秋瀲,看著她白皙精致的側臉那一抹入骨的溫柔寵愛,躺在胸腔中沉寂的心突的跳動了一下。 “玥兒別怕,沒事了?!毕那餅嚾崧暟矒嶂h兒,問她可還有哪里疼,玥兒皆是搖頭,哪里都不疼,只是委屈害怕,像只被嚇慘了的幼獸,顫顫巍巍的在夏秋瀲懷中啜泣。 好不容易哄好了一些,被忽略在一旁的燕挽亭便開了口,她坐在夏秋瀲身旁看著玥兒道:“玥兒醒了,我叫人將福安和師叔請來?!?/br> 玥兒一聽燕挽亭的聲音,在夏秋瀲懷中抬頭,一雙哭的有些紅腫的眼陌生又驚恐的看著燕挽亭。 燕挽亭扯開唇角本想笑笑,可見玥兒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便有些怔了。 玥兒拽著夏秋瀲的手,指著燕挽亭哭喊道:“娘親,這是壞人,我們快走?!?/br> 莫說燕挽亭,就連夏秋瀲都愣住了,這兩年沒見著燕挽亭時玥兒可是時常提起她,說是想公主jiejie了。也不知是不是被嚇壞了,現在居然連燕挽亭都認不出來了。 玥兒懼怕她,燕挽亭便暫且退開了,守在了門外,等夏秋瀲哄好了玥兒出門后,兩人這才說上了幾句話。 夏秋瀲怕燕挽亭失落,便替玥兒解釋道:“分別這段日子,玥兒其實一直記掛著你?!?/br> “嗯?!毖嗤焱の⑽Ⅻc頭,她負手而立神情冷淡。 佰何蕭説@@@思齊酒兒把晤奇拔邇 夏秋瀲聞言,又見她清冷的面容,不免有些難過,燕挽亭好似是真的對她沒有半分舊情了,不過盡管如此她還是解釋了玥兒為何叫她娘親,只是說起來少不了提起曹奕。 聽她輕描淡寫的解釋一番,燕挽亭心中竟是生出了一股怨恨,好個行走不便有時需要扮作一家人,她冷哼一聲諷刺道:“有了娘親又有了爹爹,玥兒忘了我也實屬正常,你又何必解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