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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先生為燕國所做,本宮會記在心底,待將那些覬覦我大燕的逆賊誅滅后,本宮自會像父皇請命,冊封君先生為護國大將軍?!?/br> “殿下,卑職能為國盡忠已是滿足,怎還貪圖官位?!?/br> 君笑正氣凜然的模樣,讓燕挽亭欣賞的點了點頭,她喚阿素拿出了一個小瓷瓶。 將里頭的清風丸賜予了君笑。 久別重逢的客套話說夠了,兩人便開始說起了正事。 君笑從一旁的書柜上,拿出了一個小木盒,里頭裝的,是剛剛從姜國送來的密信。 “殿下,這是卑職昨日收到的李副統領從姜國傳來的密信,請殿下過目?!?/br> 君笑醉是江都府聲名遠揚的酒樓,也是燕挽亭手下情報網的一個重要中轉站。 由君笑在此坐鎮。 阿素從小木盒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白紙,潔白的紙上,干凈的就連一點墨跡都沒有。 阿素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玉瓶,小心的往那紙上輕輕倒了一滴淡綠色,散發著清香的液體。 那滴淡綠色的液體,已極快的速度暈開。 很快,那張什么都沒有的白紙上,就一點一點的浮現出蠅頭般的小篆。 燕挽亭接過阿素遞來的紙,上頭只寫著幾行字,字跡是燕挽亭再熟悉不過的。 李鳳游的親筆信。 “速稟殿下,姜皇大病初愈,體弱而虛火盛,恐有大崩之勢?!?/br> 狹長的鳳眸微微一瞇,眸中閃過一道暗光,燕挽亭唇角挑起一抹笑意,。 “姜國就要亂了,機會來了?!?/br> 君笑站在一旁,有些疑惑的輕喚一聲。 “殿下的意思是?!?/br> 李鳳游的密信,他不曾看過。 若是從別處來的密信,他都需先斟酌挑出一些重要的消息,再傳遞到燕宮中。但如果是李鳳游的親筆密信,他便不能擅自拆啟,必先交予燕挽亭。 燕挽亭將手中那張薄如蟬翼半個手掌大的紙張,輕輕的遞到了一旁燃燒的燭火便。 突然亮起的火光,照亮了燕挽亭冷厲的側臉。 “姜國的老皇帝快要駕崩了,江詢言若是想得皇位,定要先鏟除太子。太子定不是江詢言的對手,不過本宮早就給姜國太子安排了好幾位客卿,且讓他們先斗一斗。這段時間,想必江詢言的心思都放在姜國上了,本宮也就有時間,徹底的查查這些朝官,看看究竟是誰通敵賣國,心存異心?!?/br> “米缸里的老鼠,總該全部都抓出來了?!?/br> 又與君笑交待了一些事,燕挽亭才提起了詔袖的事。 只是君笑的態度有些出乎燕挽亭的意料。 君笑有些緊張焦急的問道。 “殿下要把詔袖帶去青州,殿下不是說,她身份并無疑點嗎?!?/br> 燕挽亭淡淡的瞥了君笑一眼,光看著君笑緊張的神色,她心中就猜到了些原委。 “她的身世查起來,的確清白,可是又太過清白了。雖然本宮暫時沒有找到她是細作的證據,但你應當知道,她當初的確是千方百計設計進了君笑醉,無論她誰派來的人,讓她留在君笑醉,始終是個隱患?!?/br> 君笑咬著牙垂頭,神情有些為難又有些復雜的央求道。 “若是當真沒有證據,只愿殿下能給詔袖一個機會,就算是將她驅逐燕國。若是查明了她真是細作,那就請殿下,讓卑職親自動手,了結她性命?!?/br> 燕挽亭溫和的眸光一點一點的冷了下來,她盯著垂著頭的君笑看了好久,才閉眸嘆了口氣,有些無奈苦澀道。 “君先生,本宮原以為你無欲無求。何時起,先生也動了心了?!?/br> 君笑頭垂的更低,從來挺直的背脊彎了一些,他半笑半無奈的道。 “殿下當知,心不由人?!?/br> “本宮自然知道,不過,先生定也曾聽過一句話,情字誤人?!?/br> 話一說完,燕挽亭就拂袖離去了。 不過,剛剛那句話,她又何嘗不是對自己說的。 情字,當真誤人阿。 回到云柳宮已是深夜,燕挽亭沒去自己的房間,倒是先到了夏秋瀲的房門前。 她面容復雜的站在門邊,也不曾叫門,也不讓人通報,只是站了一小會。 看著門上,潔白的窗紙上,印著的那道清瘦的身影。 果然又在看書了。 是閑著無聊,還是當真對書這般感興趣。 今日去君笑醉,見了詔袖,燕挽亭的確是故意與詔袖親近些。 只想瞧瞧夏秋瀲是何反映,原本以為,夏秋瀲還是會同以往一樣,心無波瀾毫不在意。 卻不想,居然讓她看到了夏秋瀲第一次情緒外露。 她心中的確歡喜的。 就像幼時偷偷賴在母后寢宮,裝作睡著。 母后無奈的將她抱在床榻上,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脊哄她睡覺。 那種仿佛得了整個世界的歡喜感,單純而自然。 若是前世,她此時應當是沖入夏秋瀲的房間,迫切的看著夏秋瀲,緊緊的抱著她,或是放肆的將她壓在床榻上,得意的問她。 “你可是對我動心了,不然怎會不喜詔袖姑娘?!?/br> 只是現在,她卻再也不能那般毫無顧忌了。 她站在夏秋瀲的門前,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夏秋瀲的身影。 看著她翻過每頁書,看著她偶爾輕輕抬手將落下的那縷青絲,挽在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