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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讓青鳶躺下,敞開的房門口就突然傳來一聲急促的腳步聲。 一回頭,李鳳游肩上正扛著一人臉不紅氣不喘的站在門口,她鎮定的將肩上那安安靜靜絲毫不掙扎的人似栽樹一般輕松的往地上一倒。 穿著寬大官服的瘦弱女子在門口搖搖晃晃好幾步才站穩,頭上的太醫帽耷拉著罩住了她半張臉。 “太醫院今日輪到她值守么,怎的請她來了?!?/br> 燕挽亭楞了楞,瞧著那慢吞吞扯著帽子的太醫,皺著眉頭似乎有些不滿。 女太醫站在門后整了好一會才把頭上的太醫帽整理好,往頭上一推,露出了一張白皙清麗的臉蛋。 這太醫瞧著是個年輕的女子,雙眼黑亮的出奇,面容清麗俊秀,她慢吞吞的對著燕挽亭躬身行了一禮,薄薄的唇輕輕一張,慢悠悠的開始說道。 “福安見過殿下見過娘娘,今日的確輪到微臣值守,李副統領來時,曹太醫正巧去如廁了,就算曹太醫在他也不能在夜里進后宮,他雖然年紀大,但畢竟是男子,照宮里的規矩,男子沒有陛下的準允,是不能入后宮的,殿下若是不喜福安,福安也無法子,畢竟太醫院今夜只剩下福安一人?!?/br> 這女太醫頭上的太醫官帽似乎有些不合稱,大了些,總是往下掉,以至于她說兩個字就伸手推了推帽檐。 夏秋瀲身旁的綠阮有些呆滯的挑起了眉頭。 她從未見過一個人能用如此慢的速度說這么一大堆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果然,太醫福安慢吞吞說了這一大堆話后,燕挽亭的眉頭越皺越深了,她揮揮手不耐的道。 “行了行了,你給我閉嘴,少說話,先給床榻上那個小丫頭瞧病?!?/br> “是?!?/br> 太醫福安拖長聲音,慢吞吞的弓了腰,再慢吞吞的直起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到床榻邊。 她的所有動作仿佛都比常人慢上許多,就連面上的表情也是慢悠悠的浮現轉變。 燕挽亭負著手輕輕咳了一聲,走到夏秋瀲身邊,抬眸偷偷瞥了她一眼。 夏秋瀲神色冷凝,站在床榻邊關切的看著正在給青鳶把脈的太醫。 光診脈就診了半盞茶的功夫,福安悠悠的掀起眼皮,露出一絲疑惑。 綠阮掐緊了自己的手臂。 “瞧出來沒有?!?/br> 燕挽亭顯然對這個年輕的女太醫不太友好,對著她出口的話總是帶著幾分不耐。 福安放下青鳶的手,伸手摸了摸青鳶蒼白的小臉蛋,神色緩了一些,她緩慢的回頭,看著燕挽亭。 不急不緩的開口道。 “驚嚇過度?!?/br> ........ “然后呢?!本G阮見那太醫說了四個字,便仿佛被點了xue一般一動不動,連忙開口問道。 被綠阮一催,福安才繼續緩慢的繼續道。 “頭上有包?!?/br> ....... 燕挽亭臉色一黑,狹長的鳳眼危險的一瞇。 “無礙?!备0惨娧嗤焱さ纳裆苁遣簧?,這才張嘴又吐出兩個字。 “請問太醫,既是無礙,為何青鳶還未醒來?!毕那餅嚾崧曢_口問道。 “她?!备0参⑽櫰鹈碱^,瞧上去似乎有些費解。 “她...她怎么了,不是無礙嗎?!本G阮被福安的表情嚇住了,眸子里的淚水閃了閃,就要掉下來了。 她自小一起跟青鳶一起長大,若是青鳶出事了,她如何承受的住。 “睡著了?!备0惨娨慌缘木G阮似乎要急哭了,這才松口讓人安心。 “睡著了?”綠阮眼角掛著淚,有些疑惑的看著床上躺著一動不動的青鳶。 “嗯?!备0猜掏痰狞c了點頭。 難怪剛剛福安會一副費解的模樣,原來青鳶昏過去后,竟然迷迷糊糊的直接睡了過去,這部心寬,也著實叫人費解。 燕挽亭聽到福安說青鳶沒事,臉上的表情才好了一些,只是才好一些又瞥著福安皺了眉頭:“平日你雖然說話又慢又啰嗦,但也能嘮嘮叨叨的說一大通,莫不是對本殿不滿了,才這般賣關子?!?/br> “微臣不敢,殿下吩咐微臣少說話,微臣不敢違抗?!?/br> 福安對著燕挽亭恭敬的躬身。 燕挽亭一時語塞,抿著唇盯著福安看了好一會,才不耐的揮了揮手。 “你,,,好,趕緊開藥方,開完了趕緊走,莫讓我瞧見你?!?/br> 都說公主殿下是好脾氣,但是不知為何,對著這慢吞吞的女太醫,燕挽亭的脾氣就變得格外暴躁易怒,話間總是掩不住的不耐。 夏秋瀲知道青鳶無礙,松了一口氣,偏頭看了眼眉頭緊蹙一臉不爽的燕挽亭,心中了然。 福安太醫她前世見過幾次,也讓她診過幾次脈,吃過她的藥方。 雖然她行事似蝸牛一般慢又格外的啰嗦,但是她醫術的確精湛也盡忠職守,除了性子實在慢一些外,并無其他讓人討厭的地方。 燕挽亭卻從前世起,就不太喜這個慢性子的女太醫。 她問過緣由,才聽燕挽亭紅著臉不忿的解釋中知道了為了燕挽亭為何會討厭福安。 皆是因她有段時候不知怎么,渾身上下長滿了紅點,又癢又麻,便是這福安太醫給她醫治。 這一醫治就醫治了一月之余,期間福安太醫日日會在燕挽亭殿中待上幾個時辰。 照燕挽亭的話來說,那段時日,福安便如同一只慢吞吞又聒噪的麻雀在她耳邊不停不停的重復的叫喚著,讓她心煩意亂,偏又因顧忌著陳妃娘娘,不敢把她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