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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輕輕照拂在紅土地上。不遠處有一汪湖綠色的泉水,十分靜謐,水面時不時因為落葉而泛起波瀾。 有一只長著角的白鹿靠近湖邊,低著頭喝水。它也是變異種,肩胛骨有兩塊骨頭突出,向上高高聳起,看起來就像是巨大的翅膀一樣,莫名帶著一股子圣潔氣息。 容云景似乎很討這只鹿喜歡,一靠近湖邊就被小鹿給黏上了。玩耍了一陣子,小鹿還伏地,看上去似乎想要讓容云景上背。 席清音看了會,實在忍不住職業病。 這么美好的景象,要是不將它畫下來,豈不是在暴殄天物嘛! 另一邊。 容云景認真的點著小鹿的腦袋,自言自語說:“如果不是戰爭年代,我一定會把你帶回家好好養著的。等等,家里之前也養過一只小貓,可是后來他三番五次的出逃……也許你更喜歡大自然呢?!?/br> 小鹿茫然的蹲坐著,像是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不過已經沒有關系了,走了一個音音,又來一個阿音?!?/br> 說著,容云景自顧自笑起來。 轉頭看向心里頭正在想著的那個人,他的笑容一頓。 嗯?阿音在畫畫? 入眼是一個清冷的側顏,那人早早的支起油畫架,低頭擺顏料。也許是準備就緒,他執起畫筆,低頭涂抹了幾筆,忽然抬頭。 兩人猛的對視上。 席清音自然的低頭畫畫,過了幾秒鐘又抬頭看向容云景,繼續低頭作畫。 他的動作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可以很明確的看出,他在畫容云景。 容云景的頭皮一下子就炸開,整個發麻。 這是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席清音竟然在畫他……畫他……畫他…… 在畫他!真的在畫他! 這幾個字就像是自帶加大加粗字號的橫幅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從容云景眼前滑過。 他僵硬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生怕自己這個‘模特’當的不稱職,更害怕席清音會對他的行動感到不滿。 大約三、四個小時后,席清音擱下了畫筆。 容云景終于緩了一口氣。 他滿懷激動的走近,期待的看向畫,卻忽然愣住。 畫上沒有他。 席清音好笑說:“殿下似乎有點失望?” 容云景立即搖頭:“沒有?!?/br> 但他還是忍不住皺眉,凝視畫作。 上面畫的確實是剛剛的場景,湖也有,鹿也在,花花草草全部帶上了,但就是沒有他。 哦,還有一只多余的生物。 容云景指著鹿邊的生物:“這是什么?” 席清音挑眉:“顯而易見,孔雀?!?/br> 容云景眸色里的迷茫更甚,遲疑的扭頭看了看,萬分確定草地上沒有孔雀這種生物。 再看畫,右下角還有一行小字,剛要凝神去看,席清音已經眼疾手快卷起畫卷,就要收入儲物器中。 “等等!”容云景下意識向畫探出手。 席清音將畫藏在身后,好笑的避讓。 “殿下剛剛不是已經看過畫了么!” 容云景:“好像還有一行字……” 席清音:“沒有字,是你看錯了?!?/br> 容云景:“有的?!?/br> 兩人半推半就的搶畫,免不了肢體接觸。 席清音一個不慎被絆倒,結結實實的摔入花叢之中。容云景嚇了一跳,趕忙去攙扶,誰知剛接觸到席清音的手,就被后者猛的一拉,一同載到下去。 原本以戰士的反應速度,這點小伎倆還不至于讓他一起摔跤,但不知怎么地,容云景還是載倒下去,并且倒在了席清音的正上方。 這下好了,面對面,臉貼臉。 呼吸交錯,剛剛那種黏糊糊打鬧的氣氛全然消失,余下的只剩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兩個人似乎都愣了神,一個不知道推開,另一個也不知道要爬起來。 就這樣呼吸纏綿。 容云景忽然拿額頭抵住席清音的頸窩,深吸一口氣:“好香?!?/br> 席清音說:“亂講。明明待在這幾天了都沒有仔細梳洗過?!?/br> 容云景執拗說:“就是香?!?/br> 席清音:“……” 容云景說:“阿音,我想看看你的臉?!?/br> 席清音好心情的調侃說:“過往十年不是一直在看么?” 容云景耳廓紅了一下,說:“不一樣的。以前是……現在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了!” 席清音喉嚨里發出一聲笑,這使得容云景的膽子變得大許多。他伸手探向席清音臉上的面具,距離還有幾公分的時候,猛的被攥住。 席清音輕輕搖頭:“不行?!?/br> 貓貓面具是他維持人形的工具,并不是為了好看或者神秘戴著的,要是現在摘掉了,他絕對下一秒就要上演‘大變活人’。 對象忽然變成貓,這種驚恐相信任何人都不敢經歷。 想到這里,席清音聲音帶上了絲嚴肅意味,重申道:“不行?!?/br> 容云景沉默幾秒,道:“好?!?/br> 聽見他話語里的低落,席清音心中內疚不已,正要解釋,面前人卻忽然開口。 “也許我現在比不上他,還不配?!?/br> 身為備胎,本就不應該奢求太多。 另一邊。 席清音懵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