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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紛亂, 沒有人注意到他這個小動作。 現在最重要的要畫出一幅高階素描,比以往的都要高階,才能以最快速度修復光幕。 硬頭筆先是勾勒出戰場局勢, 巨大的光圈圍繞著己方眾人,對面是虎視眈眈的敵方戰士。等勾勒完素描畫作的雛形后,緊接著就是注意明暗過度與各個人物的立體感。 “席畫師, 來這邊!” “危險!” 數次,席清音都擱下畫筆,隨著幾名小戰士的保護挪移位置,以躲避危險。 看他氣定神閑的模樣,不少戰士們紛紛感慨,頭一次切實意識到S級別御畫師的厲害之處。 放在別人身上,繪畫思路被人打斷這么多次,可能早就畫不下去了。但席清音不一樣,他甚至可以邊走邊畫,就像腿和手不是同一個人的一樣,分心作畫也能做到完美。 看著看著,就連對方陣營都欽佩。 “對面的御畫師怎么這么牛,我以前怎么沒在戰場上見到過……不應該呀。有這么厲害的御畫師,帝國應該早捧手心上宣傳了吧?!?/br> “還能是誰,那肯定是席清音??!” 一說席清音,周圍人頓時能理解了。 隨之而來是猛然間心慌意亂,雖然一句擔憂的話都沒有說,但大家仿佛都不約而同的達成一個共識,那就是火力集中到席清音身上。 這個時候,本想著壯烈犧牲的后方戰士們終于重振旗鼓,一窩蜂的加入戰爭。 誓死也要保護席清音! 有攻擊沖向這個方向,席清音還沒有來得及轉移地方,就有戰士不要命的沖上去阻擋住攻擊,一邊擋還一邊罵罵咧咧。 “cao!竟然打我們這邊唯一一個御畫師,打戰打的連臉都不要了!” 說完,他扭頭擠出笑:“大人,您繼續!” 席清音無言幾秒,繼續埋頭作畫。 半小時后。 席清音下筆的速度越來越快,清冷眉眼都在不知不覺中染上一絲煙火氣。 來不及了! 他是人,又不是神。 半小時畫出一幅完整的高階畫作,這實在是強人所難。 目前這幅素描畫作已經完成了百分之八十,如果給足夠的時間,席清音相信這幅畫最終評分一定可以過80。 然而……時間不夠! 保護光幕在‘咚’的一聲輕響中,化為一縷一縷輕飄飄的熒光,在空中閃閃放亮。 本是賞心悅目的奇觀,然而帶上地面上鮮血淋漓的拼殺,這奇觀就要帶上一絲讓人驚恐的含義了。 ** 撤退到通道邊緣,己方退無可退。 通道后方是天鑒一般的折斷型懸崖,光是看著就讓人不寒而栗。 有戰士護送席清音一直到懸崖邊緣,盡忠職守的守護在他的身邊。 雷咚說:“隊長,我掩護你進通道!” 席清音作畫的手不停:“當逃兵?” 雷咚臉上青白交錯,眼睛里有一閃而逝的尷尬。 現在后路也已經被敵軍占領,要是乘坐著戰斗機回去,可不就是逃兵。 最重要的,回去也不一定能安全。 附近戰士已經死傷無數,都只是咬著牙看著天空中沉浮的素描、油畫作品。他們的精神已經十分疲憊,幾乎就靠著最后一口氣吊著。 “媽的,我怕你們嗎?!” 有人已經厭倦了防守的憋屈局勢,不管不顧的要上前和敵軍決一死戰。 身旁人趕緊拉住他:“你這個狀態沖上去不是送人頭,忘記了么,咱這邊還有席畫師呢!” “光幕已經被打碎掉,別再等他的畫作了,難不成咱們可以憑借一幅素描就反敗為勝?!” 人人避開視線。 有人唏噓嘆氣。 “你以為我們也天真的以為,那幅未完成的素描畫作可以助人反敗為勝?還不是已經沒有了希望,只能這抓緊最后一根稻草?!?/br> 短暫的交流后,戰士們在轟擊下被迫分開。 有些是生離,有些則是死別。 也許是談話的催動,不少人現在苦苦支撐著,目光不斷朝著席清音的方向看。 那個方向已經被嚴密的保護起來,絲毫縫隙都不漏出,根本看不見什么。 但他們還是鍥而不舍的在看。 即將溺亡者奮力拼搏,卻抵不過腳下足足有千斤重的巨大負擔。他們慌亂且絕望的胡亂動著手臂,抓緊了這最后一根稻草。 大軍壓境,席清音緩緩擱筆。 這一瞬間,就像天地都隨之沉寂了下來。 炮火還在繼續,該有的廝殺也依然在持續著,各地都有死亡在發生,絕望蔓延每一個人的心頭。 但現在,事情變得不一樣了。 畫作被推動裝置送上天邊,素描畫作不斷散發著瑩瑩精神力,正源源不斷的匯聚成一個又一個小溪般光束,只照撫想要照撫的人。 己方還活著的戰士不在少數,他們神清氣爽,足下又有了無數氣力。倒地的人們重新站起,舉起武器的動作行云流水。 一瞬間,霜打的茄子重新打起精神,各個虎視眈眈的死盯著敵軍。 浴火軍團的人紛紛遲疑的停在原地。 “cao!”有人忍不住出聲罵道。 現在的情況對他們很不友好,如果打消耗戰的話,己方只有幾個零零散散的B級御畫師,剛好是小型作戰的標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