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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原先他以為魚婷玉才是主導者,可是看剛剛兩人的交流,似乎她又很聽那個黑袍人的意見…… 思考間,倒數第二件賣品已經被展示在眾人的眼前。 場內頓起嘩然。 聽見躁動聲,席清音下意識的朝拍賣臺上瞧了一眼,這一看就心神巨震,險些直接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不少人反應比他還激烈,早就已經站起來,滿臉驚訝與困惑。 “那不是席清音的印章么?!” “他的印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聽說席畫師逝去后印章就一直保留在他的管家身上,御畫師協會想要了珍藏都沒有要到手?!?/br> “他的管家是不是也參加了這次拍賣會?之前我還在想他怎么把主人的畫作全給拍賣了,唯獨留著印章。感情是擱這里等著呢!” 不少人嘆息著看向管家那個方向。 “其實席清音也挺慘的,死前名聲跌落絕境,死后還不清不白。樹倒猢猻散,家產全部被親信變賣,現在連象征一個御畫師尊嚴的印章都被賣了……” 各種各樣的討論聲中,管家的頭越埋越低,羞愧的無地自容。 席清音也很不好受。 要不是有一張面具擋著,他現在的表情管理絕對全數崩盤。 賣畫他還能忍,畢竟沒了還能再畫。賣印章是一個什么神奇的cao作?! 多年前征戰時,無數御畫師身負重傷神志不清時也時刻叮囑人早一次晚一次擦拭印章,不使其沾染上戰爭的泥污與血腥。 由此可見這個東西代表了什么。 就像劍士的劍、皇帝的皇冠、一個母親的孩子一般,是無論如何也不可以被辜負與丟棄的‘第二條命’。 他將‘第二條命’交給信任的管家伯伯保管,結果轉眼就被賣掉了。 到底是贖什么人,難道比他的‘第二條命’還重要么?! 憤怒、委屈、心酸…… 無數復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席清音感覺自己大腦一陣陣發昏,血液上翻,就連鼻腔里都泛起了惡心的血腥氣。 他立即扭頭,紅著眼睛看向管家的方向。 管家視線并不在拍賣臺的印章上,他正面色蒼白的看著后臺處一角,滿臉虛汗。 那是候場的位置,黑市競拍會的壓軸賣品都會從后臺被人抬出來。毫無疑問,這壓軸物品應當就是管家做出這么多事情的原因。 直到這個時候,席清音的大腦才稍微冷靜了下來。 他凝神仔細觀察后臺,那兒只有一個罩著灰布的巨大鐵牢籠。 牢籠里有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物品’,在灰布中若隱若現。光從外表上看并不能看出什么,說實在的,席清音甚至連里面的是不是人都看不出來。 印章的出現無疑將整個拍賣會推向了高.潮。 無數人摩拳擦掌,眼神發亮。 水蕊說:“相信大家都已經看出來這倒數第二件物品是什么了。沒錯,這正是已逝S級御畫師的御畫印章?!?/br> “這可不是一個僅僅能代表身份的印章,眾所周知,他的材質是羊脂玉,其上篆刻每一筆都是……” 每解說一句,眾人眼神就亮幾分。 與此對應的,是席清音越來越沉下去的神色。 過去的二十多年,他從來都不會想象到自己會經歷這恥辱的一天。 他的印章——代表了他前半生榮譽與尊嚴的印章就這么躺在拍賣臺上,接受在場所有人的審視與毫不掩飾的打量。 司儀正對著他的印章評頭論足,仿佛這印章就是一塊豬rou。 好處列出來,缺點列出來,最后這‘豬rou’被明碼標價賣出去,至此,他前半生所有的榮譽付諸東流。 想到這里,席清音緩緩低頭,眼神中流露一抹痛色。 不遠處,容云景本就十分擔憂,看到他是這個反應,短頓時神色一緊,坐立不安的看著這個方向。 眾人神色流轉間,水蕊已經拿起了小錘子:“這枚印章起拍價一億,一次加價五百萬!” “……” 整個貝殼殿一片死寂。 印章除了‘席清音’本人賦予的含義,其珍貴性也難以用言語表達。擁有了這枚印章,很多普通御畫師作畫都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幾秒鐘后的寂靜后,有人迫不及待的舉牌。 “一億一千萬!” 立即有人緊隨其后。 “一億兩千五百萬華幣!” “我出個一億三千萬!” …… “兩億!” 眼看著價碼越炒越高,席清音打從心底泛起深深的無力感。 每一個叫價聲都仿佛是一個虎虎生風的巴掌,毫不留情的狠狠甩在他的臉上。 不知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多久,再抬頭時,價格已經飆升到四億多。 而在場參與競價的僅剩下兩人。 一人是容云景。 全天下最不缺錢的就是他,再加上他這次本就是有備而來,自然是加價加的眼睛都不眨。 還有一人是魚婷玉。 如果說全天的最不缺錢的人是容云景,那么全天下最不缺錢的家族應當就是魚家了。 兩人一下連著一下的舉牌,不僅把在場的眾人看的一愣一愣,就連身為司儀的水蕊也沒有見過這么大場面。 不少人暗自感嘆,現在的情況簡直就是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小蝦米圍觀一下就好了,至于參與其中,難道要傾家蕩產去參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