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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有人諷刺說:“人家死了你還怨那個人自殺,你也不想想最初是誰逼死他的?!?/br> 最初哀嘆的那人頓時撇撇嘴巴,不敢再說話了。 不過很快又有人開口:“想多了吧,就算他沒有死,市面上也不一定會有更多的畫作出售。別忘了黑市競拍會還有個自稱槍手的人呢?!?/br> 這話提醒了所有人。 打開星網,可以看見上頭有著各式各樣的言論。 在御畫師協會的微博發布以后,有關于槍手的爭執簡直達到了有史以來的頂峰。 原先是一邊倒的認為席清音找了槍手,但出了這么一檔子事情后,不少人開始立場搖擺。 一方面覺得席清音可能是清白的,另一方面……就連黑市競拍會都認為那個‘槍手’的自證頗有說服力,這件事還真的不好輕易下結論。 不過有一個好處是,原先被死命打壓的粉絲們終于敢重新出頭,緩緩的凝聚成一個小泉,在星網中發表自己的觀點。 局勢總算不再是一面倒的情況。 在人群徹底散開之時,不知道是誰感嘆了一句:“要是席畫師還沒有去世就好啦,他好歹能站出來給自己辯解,說一兩句話。到時候黑市競拍會,還不是任憑槍手一個人說,沒有人會去反駁他,事情的真相又有誰會知道呢?” 席清音默默無聞的從那人身邊經過,心底有些好笑。 如果知道他沒有死,這些人得有多震驚?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當務之急是趕緊坐上歸途的纜車。貓貓面具的時間雖然還夠用,但能節省一點‘燃料’是一點嘛。 前腳剛踏上纜車,門便被人用力扣響。 席清音打開窗戶,抬眼就看見容云景的臉,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追了上來。 眾人眼中的帝國月光全然沒有慣常的溫柔,他面色略急切,微微頓了頓,昂著頭微微喘著氣,從嘴巴里擠出兩個字:“手腕?!?/br> 席清音一愣:“你跑過來的?” 他走的時候正是屋內最混亂的時候,是從后門處悄悄走的。容云景正背對著他,等察覺到的時候,他應該已經走出好一段距離了。 容云景呼吸逐漸平緩下來,手緊緊攥著纜車窗戶的邊緣,眼睛一直盯著席清音的手腕。 那個眼神幾乎要直接穿透衣料,看到底下的肌理,熾熱到讓人驚慌。 席清音略微將手腕往回收了些,說:“纜車馬上就要發動了。殿下,你這樣……很危險?!?/br> 這個拒絕的意味很明顯,容云景也不是傻子,他更不想強迫眼前的人。 ——捧著含著都來不及,又怎么忍心強迫對方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呢? 他沉默了好久,微微退開兩步,低著頭說:“抱歉,是我失禮了?!?/br> 他身后時不時有人奔走相告,捧著各式各樣的油畫與素描,激動的又是哭又是笑。 席清音看著看著,忽然有些感嘆。 一日天一日地,他的作品由谷底,又重新的被捧到了一個更高的位置。 從始至終,容云景似乎沒有經歷這個過程,在這個人的心中,他一直都是至高點,位置從未動搖。 山旁邊傳來廣播聲:“距離纜車發車還有一分鐘,請乘客們坐穩扶好,關緊門窗?!?/br> 席清音:“……” 放在以前,他心如磐石,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偏頗心理。但這些陣子和容云景相處許久,對方的誠懇、熱情,每一點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愧疚感猛的從內心升騰而起,將心底的小小氣球扎破一個小小的口子,緩慢的放氣,再放氣。 放到最后,他終于心軟了。 在發車的前十幾秒鐘,席清音語氣放緩,輕聲說:“可以看手腕,我不介意?!?/br> 容云景一愣,猛的抬眼,眼神里有擔憂,有忐忑,更多的還是澎湃到幾乎溢出的忐忑。 掙扎幾番,他下定決心,伸手拽住席清音伸出窗外的手腕,猛的褪開衣袖。 第44章 知你十五 容云景只敢隔著衣服抓眼前人的手腕。 即便是隔著一層衣服, 手下的觸感也很細,細到一只手就能攥著。 袖子向后褪,入眼所及的是如象牙雕刻而成一般的冷清膚質,極淡極柔。修長的五指以一個很放松的姿勢搭在纜車窗戶邊,其上有青色的經絡隱約可見, 白皙且骨節分明。 光看著就是很賞心悅目, 可惜容云景此刻全然沒有欣賞的心思。 他的眼神一寸寸的在那只手上掃過,翻來覆去的看,焦急的重復了好幾次動作,最后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席清音。 “傷疤呢?” 席清音頓了頓, 抿唇不言。 依照他這種謹小慎微的性格,早就吃過一次的虧又怎么可能會吃第二次。早在來見陶笑笑之前,他就已經將那處傷疤掩蓋起來了。 現在這個處境太過于艱難, 他連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是誰都弄不清楚, 自然不可能那么自私的將容云景給扯進來。 至于方才那一瞬間的心軟……也只不過是覺得長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早早斷絕念想, 省的一整個人一整顆心都為他牽連。 廣播開始倒數。 “距離發車時間還有5、4、3……” 席清音忽然抬眸,輕聲說:“逝者已逝,殿下還請……節哀?!?/br>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容云景像是被人提醒了什么, 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