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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聲撕心裂肺,聲聲透骨酸心,光是聽著都讓人覺得耳膜鼓動,連帶著旁觀者的心臟也跟著砰砰作響,抽搐不止。 席清音小心翼翼的從活泉中冒頭,用人類的身體,以及人類的視覺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觀察容云景這個人。 他看起來很痛苦,還喝了很多酒,往日里的溫潤與貴氣通通不見,只從背影倒是能看出幾分郁結與狼狽。這和傳聞中的‘帝國月光’慢條斯理的華麗形象可謂是天差地別,看著只讓人覺得心疼不已,只想好好抱住他,安慰一番。 三秒鐘以后,水聲嘩啦,貓咪浮在水中。 “喵嗚嗚嗚嗚嗚嗚?。?!”貓咪瞬間凄厲的慘叫聲響起來。 天啊,他忘記一件事情:人腳能及活泉地面,貓的爪子可不能! 身后響起急躁的拍水聲,正趴在洗手池邊埋頭干咳的容云景動作一頓,茫然的回頭看。 活泉中,貓咪正踩著水瘋狂撲騰,倒是也沒有往下沉,它甚至撲騰著撲騰著,最后竟然緩緩往活泉‘岸邊’靠。 看它只是嘴上叫的凄慘,行動上沒有什么危險,容云景很快便放下心,抽出抽紙慢條斯理的擦嘴巴,一邊折起紙巾,一邊默默圍觀這個貓界的‘戲精’。 幾秒鐘后,直到貓咪踩水上岸,容云景輕眨雙眸,抿著唇笑了一聲。 你你你你……你竟然還笑的出來?剛剛真的是白心疼你了! 貓貓氣急的沖到容云景腳跟邊,二話不說一陣晃腦袋,瘋狂抖水,拱著背就要將身上的水往他褲腳上蹭。 哼哼,愛干凈是吧,叫你愛干凈! 容云景反應極快,兩只手用力一撐身后的洗手池,毫不費力的坐在了臺子上。從旁邊的紙巾盒中抽出一張紙巾,他晃了晃手,紙巾隨著指尖微小的弧度飄蕩不止。 貓咪眼神亮晶晶的憋了兩三秒鐘,在種族天性前很快敗下陣。它前爪揚在空中,后腳立起來一蹦一蹦,想要捉住紙巾,每每即將抓住之時,那紙巾就迅速地從他眼前一閃而過,活像一只滑溜溜的魚兒似的。 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貓咪,容云景緊皺的眉頭終于緩緩舒展開來,垂著眼簾彎下眼睛,半只手撐住臉龐輕笑道:“看來養你還是有點用處的,至少還能逗我開心?!?/br> 貓咪抓紙巾的動作戛然而止。 糟了,被這只金孔雀給愚弄了! 意識到這一點,它氣呼呼的側過身子臥趴在地上,想了想,又不甘心的轉過腦袋,拿‘遲早有一天我sa了你’的奶兇眼神看著容云景。 后者悶笑了好一會兒,眉間的郁結終于緩緩消散殆盡。 坐在洗手池又逗了貓咪一會,在發現貓咪真的已經決心不理會他了,容云景終于頗為惋惜的停止幼稚的行為,轉而伸著大長腿跳回地面上。 一腳從貓咪腦袋上跨過,又在旁邊的墻面上摸了一會,而后廁所的燈被‘啪’的一聲打開,視線重回光亮。 貓咪張大圓溜溜的眼睛,猛然仰頭怒瞪著這只花里胡哨的金孔雀,在看到金孔雀臉龐的一瞬間,他忽然愣在原地。 之前燈光昏暗看的還不大清晰,現在光一亮起來,容云景的醉態藏也藏不住。 他本身就生的極白,是天生的冷白皮膚色。喝醉的時候雙頰沾上兩坨紅暈,看的十分顯眼。額頭有幾滴滲出的薄汗,笑的時候眼睛彎彎的,里頭好像有小星星跟著一閃一閃的,看起來秀色可餐,也很……讓人心動。 以前席清音只在鏡頭里看過容云景,又或許是什么重大典禮會碰面,不過那個時候他也只是在嘉賓席位遠遠的瞄上兩眼。 記憶中,容云景總是前呼后擁,無數人伴在他身旁鞍前馬后,替他安排好許多事物,而他本人只需溫潤的勾起唇角,沖觀眾席揮揮手,就會引來大片少女的尖叫。 何其雍容,又何其官方。 他站在原地,一言一行就是帝國的臉面,就直接代表了帝國。就好像親朋好友中的‘優等生’,自帶一種渾然天成的真空帶氣場。 明明笑的很溫和,卻始終有一層薄薄的膜在隔絕著,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人們:啊,這是帝國月光,是獨屬于帝國的榮耀,是你一輩子也接觸不到的存在哦。 現在不一樣了,帝國月光從鏡頭前走出,一步步走到眼前,雍容尚存,官方不再。 此時此刻他就只是他,只是那個有點小傲嬌,卻又真心實意喜歡著他的金孔雀。 “謝謝你?!比菰凭皩皲蹁醯呢堖渑醯窖矍?,與視線平齊的地方,頓了頓,他說:“本來今天心情有點不好?!?/br> “……”鼻尖縈繞滿滿的果酒醇香,貓咪眨了眨滾圓的豎瞳,一聲不吭的盯著他。 其實在女仆說容云景主動喝了許多酒的時候,席清音大概就猜出了他可能心中有些小情緒。不過也許是沒有相似的‘追星’經歷,席清音并不是很能理解這種感受。 在他看來,既然容云景這次買畫的目的已經達成,那么就應該開心才對。想要的東西到手了,為什么還會心情憤懣的喝酒呢,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么? 被容云景一路抱回房間,貓咪眼睛掃了一下房間角落擺放的墨水,下意識呼出一口氣。還好剛剛他偷的不多,看著不怎么明顯。 剛想到這里,頭頂上就傳來一陣強風,呼啦啦的吹的貓咪東倒西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