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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嵬單手拿著那串糖葫蘆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他回手將車簾放下,朝著嚴璟道:“璟哥,我其實就是看個熱鬧,并不是真的想吃?!?/br> 嚴璟彎唇:“我想看你吃?!?/br> 說完話,他還不忘了按住懷里嚴玏朝著崔嵬伸過去的手, 將放在旁邊的一個精致的錢袋塞到嚴玏懷里, “不能搶舅舅的東西。給你這個,正好看看外祖母給了你多少壓祟錢?!?/br> 崔嵬聞言笑了起來,咬了一口通紅的山楂, 感覺酸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開來, 忍不住滿意地彎了唇, 將手里的糖葫蘆遞到嚴璟唇邊, 嚴璟還沒等張口,嚴玏倒一點不客氣的伸出了手,崔嵬看著嚴玏rou嘟嘟的小臉,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又替他正了正頭上的虎頭帽,嘴里的山楂還沒吃完,只好含糊不清道:“璟哥,你真要帶著玏兒一起去營中?你上次不是說……” “今日不一樣,”見嚴玏對那個錢袋不感興趣,嚴璟便收進了自己懷里,“軍中那么多將軍,多年來應該也攢了不少餉銀,大過年的,看見玏兒,難道不應該發一點壓祟錢嗎?” “???” “不管是招兵還是買馬還是后續的其他事情應該都需要不少銀兩?!眹拉Z說著話,捏了捏嚴玏的臉,“我們玏兒小小年紀也可以替皇兄分憂了?!?/br> 崔嵬捏著手里的糖葫蘆,看了看嚴璟云淡風輕的臉,又看了看一臉無辜一無所知的嚴玏,稍有猶豫:“那待會回營里,我也再給玏兒準備一份壓祟錢吧?!?/br> 嚴璟抬眼看他:“那倒不必?!?/br> “為何?” “收幾位將軍的壓祟錢,是從別人的錢袋里掏錢,”嚴璟極其認真地解釋道,“收你的,便是從我的一個錢袋里拿錢放進另一個,無需如此麻煩?!?/br> 崔嵬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嚴璟的話,而后認同地點了點頭:“倒是這么個道理?!?/br> 嚴璟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伸手揉了揉他的發,低下頭繼續哄依舊對崔嵬手里的糖葫蘆懷著巨大好奇心的嚴玏。 馬車搖搖晃晃地出城,朝著戍軍大營而去,車內是一片不容打擾的安寧與祥和。 經過之前的一段時日,西北戍軍的守衛已經逐漸習慣有馬車在營外停下的時候,自家將軍從上面下來,并且,后面還會跟著還未繼位的太子殿下——懷里抱著還年幼的三殿下。 雖然正是新年,但營中的一切與以往相比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并不會有絲毫的懈怠,唯一能彰顯不一樣氣氛的,只有這幾日明顯會豐盛許多的餐食,還有將士們臉上的笑意。 大帳之中燃著炭盆,幾位將軍皆已匯聚在此,等候例行的議事,還沒靠近帳門就能聽見他們高聲的談笑。崔嵬彎了唇,掀開帳簾,先將嚴璟讓了進去,而后自己才跟在其后也進到了帳中。 帳中的議論與喧嘩因為驀然出現的二人戛然而止,幾位將軍紛紛起身,抱拳拱手:“參見太子殿下,將軍!” 嚴璟應了一聲,反倒是崔嵬沒有回答,目光從幾位將軍臉上來來回回地掃過,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直把這幾人看得面面相覷,最終還是符越耐不住,最先開口:“將軍有事要說?” “嗯,”崔嵬點頭,目光里多了幾分期待,“幾位將軍今日可帶了錢袋?” 幾個人幾乎同時摸向了自己懷里,紛紛回道:“倒是都帶著呢?!?/br> 崔嵬放下心來,立時朝著嚴璟望去,嚴璟唇角忍不住上揚,但下一刻便將笑意壓下,會意地將嚴玏遞到崔嵬懷里,還不忘替他整理了一下方才被弄歪的虎頭帽。 崔嵬抱著嚴玏站到符越面前,而后清了清喉嚨:“今日是元朔日,方才我帶著玏兒回府去給我娘親問安的時候,她老人家給了玏兒一個錢袋,說是壓祟錢,小孩子收了壓祟錢,邪祟就不敢來侵擾,才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長大?!?/br> 說到這,崔嵬眨了眨眼,朝著幾個還未完全理解的將軍又補了一句:“娘親說壓祟錢收的越多,才越管用?!?/br> 幾位將軍瞪圓了眼,似是有些不敢相信方才都聽崔嵬說了什么,李將軍最先忍不住小聲問道:“將軍的意思是……” 符越的手已經伸進了懷里,輕輕笑了一聲,將一個精致的錢袋摸了出來,遞向正不知為何而十分開心地吐著口水的嚴玏:“將軍的意思是,他今日專程帶著三殿下來,是向我們討要壓祟錢的?!?/br> 符越說完話,目光轉向了神色自若站在一旁的嚴璟:“將軍這段時日倒是長了不少的本事?!?/br> 自家將軍既然已經開了口,又趕上確實是到了年節,加上戴著虎頭帽的嚴玏看起來也實在是可愛的很,幾位將軍也都慷慨地將自己的錢袋摸了出來,給還不知道銀錢是何物的三殿下送上了壓祟錢。 崔嵬將嚴玏與壓祟錢一起還給嚴璟,面上露出了一點頗為得意的表情,嚴璟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輕聲道:“我家將軍這段時日確實是長了許多的本事?!?/br> 還沒等崔嵬回應,身后就傳來了符越的輕咳聲,崔嵬回過頭就發現各自入座的幾位將軍正湊在一起,數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他們二人,明明自己并沒有做什么,耳根還是不自覺地便紅了起來,仍是裝作若無其事地站直了身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面朝自己位置走,一面道:“時辰也不早了,咱們還是商議一下正事吧?!?/br> 符越挑了挑眉,唇角揚了揚:“商議正事可以,將軍還是先將外袍脫了吧,這帳中好像是有點熱,將軍半邊臉都紅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