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小姜掩去眼中鄙夷:“我們當初把他漏了,如果我們沒把他處理了,那咱們都得敗露,你我、你兒子,一個也跑不了?!?/br> 他先一步搬起這人的腳,不給阿爹猶豫的時間:“快來搭把手。他這樣活著也是受罪,我們也算是積功德了!” 阿爹面上猶豫又糾結,手還是不由自主地抬起了那人。 這位剛從死亡線上掙扎過來的倒霉蛋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迫“不想活”了,還成了別人的功德。 他此時還在細細呻吟,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如果有地府的話,這要是到了下面被問:你是怎么死的? 他要怎么說? 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這在眾鬼面前,不得跌面子嗎? 白言為了這位以后當鬼時的自尊心著想,十分體貼地從旁撿起一塊石頭,朝那人的腦袋上一砸。 “嘭!” 倒霉蛋:…… 小姜:…… 阿爹:……! “啊啊啊??!有鬼!有鬼?。?!”阿爹突然一聲大叫。 “閉嘴!”小姜壓著嗓子吼他,可阿爹被這一出嚇破了膽,根本不理會他。 而門外好似還傳來了別的聲音,像是有人過來。 “該死的?!彼R了一聲,也不管阿爹了。 拖著那人的腳,一路拖去井邊。 路上劃出了一道紅痕。 那就要被別人害死,還在途中被白言往腦袋砸了一紅包的倒霉蛋。 也是活該他今天死,都這時候了,還沒醒。 嘴里的呻吟說的跟夢話似的,睡得可熟了。 只聽撲通一聲,那人被丟進了水里。 白言見自己的石頭能打到那人,還給他們造成了影響,先是一愣,而后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游戲還挺急啊?!?/br> 阿爹抖著腿追了上來,俯下身看了一眼:“你……你真的把他丟下去了?!他還沒死呢!” 小姜身體看上去有點虛,剛剛丟人用了點力,現在就喘上了:“沒事,我們,找東西,把井口壓上!” 于是他們又忙來忙去,要去找能把井口蓋上的東西。 “不對?!鼻乩た粗麄兠β?,生出了點違和的感覺。 他沉眼看向井里。 里面那個暈過去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還睡著呢,撲騰都沒撲騰兩聲。 白言想了想:“他們把井口遮住,就不怕那人從河邊游出來嗎?” 是篤定這人不會醒,或者不會游泳? 還是…… 秦坤:“他們不知道井下有通道?!?/br> 第109章 “你覺得這是大鬼留的線索還是游戲留的線索?”白言問。 場景重現發展到此, 已經有許多地方跟他們之前經歷的對不上了。 在場景重現中,村民們將大學生們殺了代替自己的家人送給他們的神。 但在之前的副本、他們扮演的村民里, 躺在棺材里的, 卻是真真切切的村民。 是游戲故意如此設計給他們當線索嗎?還是這兩個場景背后的設計者,有一方在說謊? 那邊,小姜跟阿爹從一個房間拖來了像是床板一樣的東西,搭在了井口上。 只這一小段路,小姜就累的兩腳發軟。 這次輪到阿爹鄙夷地盯了他一眼:“瞧你都不干農活的,才這么點路都走不動, 往后哪個媳婦敢嫁給你?!?/br> 瞧這腎虛的。 小姜喘息著冷笑一聲, 說的好像被他們買回來的女人有選擇權似的。 他十分看不上這里的陋習, 而且游子送過來的女人, 也都歪瓜裂棗,撿別的村子買完了的。與城里的女人怎么能比。 有心想諷刺一句, 可惜跟拉風箱似的呼吸壓根不配合他。半句話破破碎碎,還被旁邊干癟的老頭取笑了一聲。 氣得他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 恰在這時,外面的人走了進來。 正是安子叔! 柳芒妃那三人沒回來,不知是去哪了。 接下來的一切,都按照上一輪在上演。 沒有一點改變的地方。 “這是準備單曲循環了嗎?”白言看著安子叔再次被砍倒在地上,覺得這出劇真是無聊的緊。 他看了眼秦坤, 秦坤點頭, 兩人并肩走出了這個院子。 外面已經成為了人間地獄。 連個人影都不見了。 這場大逃殺, 逐漸進入了尾聲。 路邊的野草還在舞動, 天空半輪殘陽投出一片血色。 他們來到阿爹家, 把棺材板撬開,果然里面是他沒見過的人。 那這些人的鬼魂,在副本中都去了哪里呢? 白言進來時,看到的附在人們身后的鬼魂,都是村民的。 而這些大學生,如果真的是被代替村民而死,那他們的魂魄,又在哪里呢? 白言手指在棺材沿子上輕敲,一時竟有些想不出。 “怎么了?”秦坤問他。 “……”白言啟唇,整理著語言,突然手腕一緊。 棺材中的死人猛地伸手,一把抓住白言擱在棺材邊上的手腕,兩眼圓瞪,直直盯著他,張大著嘴將要說話。 秦坤反應極快,他一手持刀橫揮,直將這死人的手齊腕割斷,同時一手拉著白言,在割斷的一瞬間將他往后拉了一步。 接著劃過的刀鋒順勢回割,從死人的脖頸處劃過。 強大的力量瞬時隔開他的喉管,空氣從他的喉管灌入,將他那句卡在喉嚨口的話,沖了個七七八八。 “shi……噓——喝……” 就像是專門詐尸給倆人吹了個小曲。 死人:“……” 他也沒想到會是這么個結局,視線從空氣中挪回,盯著自己剩下一半的手臂,木直漆黑的眼睛里透露出了些許茫然。 又看向它的兄弟所在地—— 白言的手上。 白言:“……”他盯著掛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掌,又看了眼站在他身前的秦坤,再看看此時一臉懵逼的死人,那句“等等”,就這么被自己咽了下去。 將手掌拽了下來,丟給那位失主。 失主沒管那截斷掌,他又試圖說話,但漏風的氣管顯然比漏風的牙要難用的多,咿咿呀呀地唱了好幾句戲,發現面前兩人都一臉忍耐又莫名的看著他。 死人:“……” 他艱難地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當了個勉強的擋風板。 “殺……”他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個字,發現能說話了,才繼續道。 白言:“……”他不厚道地笑了一聲,完全不顧面前這位死人的尊嚴。 死人就當沒聽見,兢兢業業說著自己的臺詞:“殺,殺了他……” 話還沒說完,只見天外飛來一把斧頭,直直將他半個腦袋都削掉了。 死人:“……” 秦坤抄手將那把斧頭截過,反手又丟了回去。 只聽“鏘——”的一聲,斧頭撞上了一個……吉他盒? 明明看上去是木頭,卻撞出了金屬般的聲響。 吉他男從吉他盒后面探出頭來,一把拔下那柄斧頭,嘻嘻一笑:“好久不見?!?/br> 就像是與老朋友的真切問好,問完立即逃之夭夭,沒給他老朋友打爆他腦袋的機會。 白言:“……”這他媽。 他轉頭:“你認識他?” 他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這個吉他男還問了那些玩家秦坤在哪里。 秦坤:“以前的一個副本碰過?!毕肓讼?,“我搶了他的人質?!?/br> “?”白言詢問地眼光。 吉他男就像是火車頭一般,他一溜,身后居然追了一連串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