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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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曉白的復雜思想,萬幸那是一丁點兒都體會不到的。 她看著那張從賀知書指縫里面漏出來的照片,小心的撿起來,用手絹擦干凈了上面沾著的一層浮土,笑了笑,沖著旁邊的萬志高說,“小高,小心點,幫jiejie把這些照片都放進盒子里面去?!?/br> 畢竟因為技術有限,且本身八十年代鎖洗出來的相片就會比較粘手,也容易褪色。如果不好好保管的話,別說是撐到幾十年后修復,恐怕兩三年就會徹底褪色,連個人影都看不見了。 萬志高聽令,也知道這些都是萬幸很喜歡、很寶貝的東西,當下,還特意在褲腿上蹭了蹭手,就差屏住呼吸去取了。 萬海洋帶著弟弟,眼巴巴的看著,不敢動手,也沒有提出要動手的意思。 萬幸笑瞇瞇的看著這一幕,感覺像是一個提著糧食的工兵頭子,帶著自己的小弟們要去干一番什么特別了不起的大事一樣。 一直等到旁邊沒有人了,萬幸才終于收斂的臉上的笑意,看向了賀知書,說道,“怎么了?你有事嗎?” “有?!辟R知書目光灼灼的望向了萬幸。 萬幸很不喜歡被人用這種眼神看,當下臉色淡了些,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調整著設備,說道,“有事就說,我待會兒還要忙?!?/br> 她的好心情,沒辦法給一個注定會知道要毀滅掉她的男主——抱大腿什么的,從來都不是萬幸會干的事兒。 即便她做了,也頂多是互相利用,再踩著對方往上爬。 人生生活相當不易,哪有那么多真愛和通話故事存在,永遠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又何況是個書中的世界,且賀知書還是會和萬金鳳在一起,會在自己墳前上一朵花的高不可攀的清冷男主。 萬幸露出嘲諷般的一抹笑意。 看萬幸要走,賀知書這才趕忙跟到了她面前,察覺自己剛才可能口氣讓人覺著不舒服了。 但是他又實在是拉不下那個臉去跟人道歉,畢竟往常都只有別人上趕著巴結他的份兒——比如萬金鳳就是這個樣子的。 他看萬幸真要生氣了,這才趕緊連忙說道,“你別誤會,我、我就是想問問,你認識這張圖片上的人嗎?” 萬幸想了想。 說人士的話,她擔心會給賀知洲帶來麻煩。 人心畢竟是rou長的,而她萬幸一貫偏心。在面對一個不知好壞,不知底細的男主的時候,她第一個想法和第一個生出的念頭,肯定是要選擇說出對于賀知洲有利的那一面的話。 當下,她想了想,說道,“認識。怎么了?” 賀知書沉了一口氣,抓著萬幸手腕的手一下子加大了力道。 萬幸皺了皺眉,低低的‘嘶……’了一聲,倒也沒把他的手給推開。畢竟那點力道承受得住,往常跟賀知洲過招的時候,賀知洲可比這要野蠻多了。 察覺弄疼了萬幸,賀知書連忙松開手,連連后退了幾步,才慌慌張張的說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 話正說著,他又往前貼了幾步,這次聲音低了很多,說道,“我就是想告訴你,防人之心不可無。萬幸,你不是那種沒腦子的鄉村婦女,你要知道,賀知洲不是什么好人?!?/br> 萬幸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表情一變,露出了一個十份渴求的模樣,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賀知書一喜,當下就開始口無遮攔道,“實不相瞞,賀知洲其實是我哥哥……我母親嫁到了賀家那一年,就差點被賀知洲給弄得小產,我也是因為那樣,身體薄弱,連年生病?!?/br> 萬幸抬頭看了一眼。 倒也沒說錯。 賀知書跟賀知洲不一樣,賀知書身體白細的很,且身材纖瘦好像根本就曬不黑一樣,萬幸一路上都得捂著不被太陽曬到,賀知書可好,一路大喇喇的對著太陽,這么久鄉村生活下來,也沒見黑。 要不是因為這樣,當初在郵局里頭,她也不至于把他給拍上了。 只不過對于賀知書所說的這些東西……萬幸一笑置之,旋即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再者,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 “我只是怕你被人偏了?!辟R知書一愣,連忙說道。 萬幸一笑,唇紅齒白,黑黑的眼瞳里面全然是他的倒影。這一幕看的賀知書一愣,全身都不由自主的松懈了下來,雙眼呆呆的看著萬幸。 萬幸一搖搖頭,說,“同學,你想多了。我不是個傻子,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心里門清……對了,今天帶你過來的,應該是我金鳳jiejie吧,我剛才看她找你找的快瘋了,現在應該在我奶奶壽堂那,跟村里幾個長輩說話,你最好還是去看一看?!?/br> 說完,萬幸便收拾好了照片,打算回屋慢慢欣賞去了。 當然,這個回屋,回的也是自己的屋子。 老宅這里的屋子租給了那些在當地成親的知青們,整個院子大的很,屬于他們的房間也早就已經不是他們的了。 本來還想著,這一次回去,屋里會不會到處都是蜘蛛網,甚至是苔蘚爬了滿墻,但一進去,萬幸聞到了一股特別濃烈的太陽的氣息的時候,眼睛就不由自主的亮了一瞬。 里面陳曉白和王艷紅正在說著體己話,就在正屋里頭。 萬幸一聽見聲音,便‘噠噠噠’的邁著小步子跑了過去。 見著了萬幸,王艷紅笑的開心的不得了。 萬幸這才看見,兩人的手上居然都在縫縫補補的做著些小衣裳。 她一愣,第一個念頭,是王艷紅又懷孕了。 然而看著兩個女人臉上的表情,似乎也不像。 萬幸一愣,想到了帶著肚子進門的新二伯娘,挑挑眉,說道,“mama,這些衣服是給誰做的???”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后陳曉白嘆了口氣,說,“嗨,你四伯娘說,是要給你未來的小弟弟、小meimei做的?!?/br> 萬幸樂了。 這小孩用的小鞋子還沒有她的巴掌大,坐在陳曉白懷里,萬幸說道,“四伯娘,你怎么就知道我mama能再有一個弟弟meimei呢?” “四伯娘去求佛啊了,求的送子觀音?!蓖跗G紅悄悄的說,“求得是上上簽,再說了,你媽前陣子打來電話,不是說在北京有一個婦科圣手,再給你mama和你干媽看診?這么好的大夫,肯定能讓你mama再淮上,我反正沒事做,早點準備著,不是也好?新生的孩子皮膚可嬌嫩呢,一針一線都得用上好的材料……” 萬幸摸了摸那些的確是上好的料子,想了想,說道,“用絲綢吧……知洲哥哥走之前,好像托他jiejie給我這里送了一匹絲綢面料,說是做衣服用的。那種面料,小孩子穿著最舒服了,過陣子我給你寄過來?!?/br> “那敢情好?!蓖跗G紅彎著眼睛一笑。 她也就是拿著這些東西讓陳曉白看看,看完之后,還得再去前廳忙活。當下見萬幸進來了,也就沒有再多呆,收拾了東西,又去到了老宅。 萬幸這才打量了這一圈干凈整潔,甚至已經被重新翻修過,就連地面都打上了地磚的屋子,說道,“mama,這房子是……” 如果是萬中華和陳曉白決定的要改建,那他們兩個肯定是親力親為的要跟著的。但是過去這么長時間,也沒見他們兩個其中之一要說因為老房子的事兒回過老家的,顯然不是他們動的手。 陳曉白看了看門口,摸著萬幸的頭說道,“是你四伯父、四伯娘一家,幫著咱們改建了。說哪怕是一家人,可得了咱們家這么大的情分,總得想辦法回報。你四伯娘總記著你當初救了她一條命的事兒,每次說起來,都感動的要哭,這幾年都掛在嘴邊上呢……” 這給萬幸說的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她摸著頭‘嘿嘿’一笑,“當時不是情況緊急嗎,就算是我不帶著四伯娘過去,勝利哥哥肯定也會出來喊人的?!?/br> 不過王艷紅這些年的確把屋子看管的非常的好。 因為他們的屋子朝陽,必不可免的就會落下不少的灰塵,可屋里表里如一,一塵不染。所有的被子都帶著一股剛曬過太陽后的暖意,僅僅是在屋里呆著,都會覺得忍不住想瞇起眼睛。 “是不是困了?”陳曉白看出了萬幸的想法。 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萬幸哪怕就是一個小動作,陳曉白就能很敏銳的捕捉到,哪怕她只是瞇了瞇眼睛。 萬幸眨眨眼,“你怎么知道的?” “你每次覺著累了,或者覺著困了,就喜歡到沒人的地方,眼睛都睜不開?!标悤园资?,刮了刮萬幸的鼻溝,想起了年少時的萬幸,一臉倔強的模樣,明明都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了,可還是強撐著,說她不困、說她不累的模樣。 被陳曉白拆穿,萬幸也一點都不惱,樂呵呵的干脆牽著陳曉白的手回到了她自己屋里的床上。 陳曉白變戲法似的從一邊的柜子里面掏出來了一個電風扇,萬幸這下是真的愣住了,“村里通電了?” “可不是呢?”陳曉白嗔了她一眼。 轉念萬幸就想明白了,村里不管做了什么改革,首先電力就是根本。在這個年代下,可以說沒電寸步難行。他們是白天到的鎮上,又住了兩天,沒機會回來,一時之間倒也沒注意到這事兒。 躺在剛被太陽曬過的被褥上,一邊吹著帶著涼颼颼的小風的風扇,萬幸瞇了瞇眼睛,只覺自己似乎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這么舒適過了。 過了會兒,她睜開了眼睛。 目光仿佛穿過房梁想到了曾經在孤兒院的某個午后。 九十年代的時候,曾經有幾年的時間溫度持續燥熱,大地干旱,小河干涸,整個村子里面就連吃水都緊張。 孤兒院人員眾多,卻什么都要節省。 她當時發燒,午后卻根本熱的睡不著,滿嘴的干皮和燎泡,還出了一身的汗。 萬幸根本起不來床,卻隱隱約約能記得,有一個瘦小的,甚至沒有半個她大的身影,不停的穿梭在屋內屋外,打深井里面的水,用那雙小小的胳膊,動作不慎醇熟的,給她擦汗、給她擦嘴,喂水。 那個時候他們用不起風扇,小孩兒就一下一下的給她扇風,整天整夜的就沒合過眼。 眼淚順著眼角劃下,萬幸眨了眨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突然喊了一聲,“mama?!?/br> 陳曉白本來就沒走遠,她一早就看出了萬幸有點蔫兒,打算給她做一碗綠豆粥,再放在井水里面冰鎮上,等萬幸醒了,直接就可以喝,消暑還解渴。 聞言,她便遠遠的應了一聲,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撩開簾子就進了屋。 萬幸只哭了一會兒,流了點眼淚,面部表情上并不能看出些什么。 陳曉白說道,“寶丫怎么啦?” “mama你陪著我睡吧?”萬幸眨眨眼,雙眼之中好像含著星星,“太久沒回來過了,有點不熟悉,我有點害怕?!?/br> 陳曉白一愣,瞬間失笑。 她頰邊有一個小酒窩,笑起來更顯得溫柔。 “你這孩子……”雖然是這么說著,陳曉白也還是依著萬幸說的,搬來了一個小凳子,坐在了床頭,握住了萬幸的一只手,靜靜地陪著她睡。 * 萬幸這一場午覺睡得很沉,睡醒之后只覺得頭疼到要炸開。 然而睡夢之中,夢影重重五光十色,醒來之后,她卻什么都想不起來,只記得有一個小人影,特別開心的抓著她的手,說著一些她根本就聽不懂的話。 洗了把臉,又在外面曬了會兒太陽之后,萬幸好歹清醒了很多,就是腦子反應有點遲鈍,不太愛說話。 夏天里面天黑得早,萬幸看了看手表,已經六點多了,家家戶戶都已經穿戴一新,圍在圓桌上面開始等待著飯菜上來,好吃完回家了。 這熱鬧的好氣氛讓萬幸一笑,自然而然的又走到了小孩子們在的座位上——萬家本身孩子就多,圍成一圈之后,也沒誰家孩子會再過來擠,大人們就已經自發的把孩子給抱走了。 因此萬幸也很開心,坐了一會兒也終于整個人都清醒了。 然而環視了一圈,萬幸才發現似乎少了一個人在這里。 她不由圍著整個院子轉了一圈,終于,在看到趙春風老人的時候,忍不住問道,“趙奶奶,我轉了這一圈了,怎么沒看見孫爺爺???” 說來也真是,老孫頭作為這十里八鄉里十分有名的赤腳大夫,不管哪家有喜宴了,或者不管誰家生孩子了,他總是要上去摻和一下的。怎么反倒這么大的一個喜事,老孫頭不在這呢? “老孫頭???”趙春風提起這個名字就笑了,跟著桌子上一圈圍著的人全都笑了開來,“寶丫你們走得早不知道,你孫爺爺啊,走啦!” 走了? 萬幸一愣,一瞬間也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但是卻實實在在的,感受到心臟似乎被什么東西給敲了一下一樣。 她皺了皺眉,“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