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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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幸一陣的哆嗦,這捧著個照片在那傻樂的,絕對不是一開始在車上看見的那個樸實無華、又看上去特鐵骨錚錚的漢子! 太顛覆認知了! 萬中華到來的那一天,陳家可以說是熱鬧的很。 原因無他,萬中華不是一個人來的,是帶著一個看著有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一起回來的。 小伙子看著青澀的很,臉蛋上絨毛未褪,然而卻帶著一股軍隊磨煉下的超強的成熟。他的手臂還有傷,正用白布掉在頸肩,不知道是骨折了,還是中彈了。 萬幸才想起來,現在世道亂,槍支彈藥管理也沒有那么的明確,就連石橋村的村民家里,有些都還藏的有土槍,十分的危險。 萬幸不認識這人是誰,但是小伙子卻知道她是誰。 “你就是小寶丫不?”小伙子蹲下身,用一只胳膊把萬幸給抱了起來,黝黑的臉上滿是笑意,說道,“我娘總在心里提起你,說你的好?!?/br> 他娘? 誰??? 萬寶丫迷惑不解。 這時候,陳曉白終于匆匆的從廚房出來,連忙擦干凈了手上的水漬,說道,“呀,是春生,你哥一早電話里頭說要帶人來,沒想到你是??!這胳膊是怎么了?怎么弄的?!” 陳曉白一眼就看到了春生的胳膊,頓時皺起了眉毛,臉上的擔憂不言而喻。 “寶丫,你沒看著叔叔胳膊傷了,怎么還讓人抱著?”陳曉白嗔怪的看了一眼萬幸,穿過萬幸的咯吱窩把人給抱了下去。 人在地上站,鍋從懷里來的萬寶丫冷不丁的被扣上這么大一頂帽子,驚了。 她委委屈屈的說,“不是我讓人抱的?!?/br> 多少人求著抱她,她都還不讓人家抱呢,怎么就成了非要讓這小伙子抱著了? 不過萬幸抬頭看了眼,發現小伙子長得怪帥的。而是還隱隱覺得有些面熟,似乎是在哪看到過一樣。 她趕緊幫著把人給帶到了家里,陳柏同和張美玲夫妻兩個對遠道而來的小伙子表示出了強烈的好奇。 今天一早陳曉白就張羅著準備飯菜,還特意去熟食店買了豬rou和兔rou來,因為兔rou便宜又管飽,加上家里一下子有三個大男人,為了能讓他們吃夠了,陳曉白這次直接花了足足二十塊錢買的rou吃。 萬幸看著桌子上那兩只兔子和中間盤子上的大豬蹄子忍不住咋舌。 不過經由陳曉白一介紹,他們也知道來的人是誰了。 陳柏同和張美玲只知道是同鄉,但是對萬幸而言,眼前這個名為趙春生的青年,對于她的意義卻非同一般。 趙春生正是石橋村的那個老人,曾經萬幸送了一個桃子的趙春風生的孩子。 夫妻兩個只余下了這么一個老來子,平時生活困難的很,萬家的人,包括萬中華和萬報國都會幫忙照應一下。 而趙春生這個人,善良正直,更是年紀輕輕就已經當上了指導員,未來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再者,之后的劇情,等趙春生三十多歲,打算從軍隊轉業出來,回村之后,和萬幸之間的關系也是密不可分的。 更甚者,后來還救了她一命。 “那你這次回來,能待多久?”陳曉白忍不住問。 趙春生和趙鐵根老夫妻兩個,在村里也都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什么忙都愿意幫一把,經常也會去地里拾柴火燒。 老兩口其實吃的不多,加上大隊上有補貼和撫恤金,因此下地雖然掙不到什么工分,卻也能勉強填飽肚子。只是老兩口不是那種心安理得的接受幫助的對象,一旦閑下來了,就會去山上撿柴火,或者是割豬草,去大隊上照顧牛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兩個老人膝下沒有孫子孫女陪伴,孤寂得很,最喜歡的就是搬個小凳子,坐在墻根去看著那些孩子們打打鬧鬧的,他們看著也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村里人雖然嘴上私底下會說些什么東西,可到底心眼都是好的,遇著了都會給個窩頭,或者是給點面條。 趙春生笑了笑,一只手夾菜吃也不影響他吃飯的速度,說道,“這次連長給了探親假和傷病假,批了我兩個多月,也算是能回家和父母好好聚一聚了!” 兩個多月! 這假期不可謂是不長了。 陳曉白點了點頭,忍不住笑了,“春風嬸子看到你回去,肯定會高興瘋了!” 提起年邁的老母親,趙春生也不由點點頭,顯得略微有些哽咽。 “年前說我爹摔了腿,一直沒好,我寄回去的錢,他們又全都給我退了回來?!壁w春生用肩膀蹭了一把臉。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提起年邁在家,明明吃不好穿不好的老父母,趙春生也忍不住紅了眼眶,說道,“我忍不在邊上,他們給我寄過來的信,全都專挑好了說。要不是后來中華哥給我寫信,說我爹摔了,我到現在都還蒙在鼓里?!?/br> 提起這事兒,在場幾人都能感同身受,畢竟要么就是為人子女,要么就是為人父母,都能體會得到。 果然,張美玲拍了拍趙春生的肩膀,說道,“你爹娘也是不想讓你cao心,你看看你們這,成天上戰場,槍林彈雨的,一個分神,那可就是要了命的事情,真要出點什么事情,你要讓你爹娘咋辦呢?” 趙春生也點了點頭,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 “爺爺快好了?!比f幸眨巴著大眼睛,看不得小青年兒這么傷心,便說道,“我上次從趙奶奶家里出來的時候,看見爺爺都能起身了?!?/br> 這倒是真話。 趙春生和趙鐵根兩人本身就是干慣了活的,身子骨比一般人要壯士很多,且真的求生極其的強烈。 多少的醫學奇跡,都是在這種人身上迸發出來的。 萬幸還記得她之前和萬志高偷偷溜到趙家的時候,趙家爺爺已經能坐起來吃東西,還能在床上編織草席了呢。 適當的活動對身體也是有好處的。 聞言,趙春生就更加的放心了,不由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來,“這樣就好,謝謝嫂子,謝謝哥?!?/br> 萬中華沉默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多謝。 陳曉白的假期還有四五天,可在路上就要花費三天的功夫。 萬幸馬上要走,有點擔心秦千汐的狀態會不會不好,所以后面的幾天,她幾乎每天都在和秦千汐說自己要走的事情,給她提前打一個預防針。 這天,萬幸穿著嶄新的衣服,拿著自己去商店買回來的花繩編織而成的小金魚,‘蹬蹬蹬’的跑到了秦家。 她也是膽子大,這一次誰都沒說,也沒讓劉國有去接,自己一個人就過來了。 秦家大院基本不鎖,這年代下如果家里有人的話,大門基本都是敞開著的,畢竟大院家家戶戶都熟悉,就和農村差不了多少,如果來了個生面孔,附近的鄰居也知道。 更何況這邊每天都有小孩子成堆的玩,如果碰見個生人,他們都要先問清楚對方的祖宗八代。 萬幸熟門熟路的走過去,穿越一條小小的長廊之后,就是最里面秦千汐的房間了。 院子里這會兒沒人,沈榮思應該在工作,而秦國毅今天似乎是約了人去下棋玩冰釣,這會兒不在家。家里只有一個保姆和秦悅悅,但是萬幸誰也沒說,自己溜過去。 秦千汐的房間和方玉雅的房間緊鄰,想要去秦千汐的房間的話,就勢必要經過方玉雅的。 萬幸看了眼,方玉雅的房間大門緊緊地關著,里面不知道有沒有人。 她的個子還沒有窗臺高,就算是直著身體跑過去,都不會被人發現,這么一想,也干脆不躲了,左右被人發現了也沒什么事情。 萬幸心情很好,甚至還哼起了歌兒。 兩輩子加起來,她可是第一次玩花繩。雖然受制于小孩子的身體,這一條金魚做的顯得有些失敗……但好在她顏色選得好,選了個金黃色的繩子,如果不細看的話,倒也還能看得過去。 就是不知道秦千汐會不會喜歡了。萬幸笑著瞇起了眼睛。 然而就在萬幸經過方玉雅門口的時候,卻聽見里面傳出了一陣聲音來。 “你真的確定不會讓人找著?” “不會、肯定不會?!边@是保姆的聲音。 萬幸停下腳步,皺著眉,往門里看。 方玉雅的聲音還在繼續,然而這一次,除了她的聲音之外,還伴隨著焦急而又困惑的腳步轉圈的聲音,她在屋子里面來來回回不停的走動,終于說,“要是有一天讓人找回來了,咱們兩個這么多年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費了?!?/br> “你放心吧,絕對不會的?!北D返穆曇粲行┻煅?,說道,“當年我可是給扔到了鄉下去的,這么大個中國,咋可能找得回來?!?/br> 聞言,方玉雅松了口氣,口氣緩和了一些,說,“那就好?;▼饗?,你知道,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千汐好,只要千汐能好起來,那都是值得的?!?/br> 話題到這里就結束了,一段沒頭沒尾的對話,讓萬幸最終也沒聽明白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她看了一眼房門,聽著里面兩個人開始往門口走動起來的腳步聲,閃身走到了秦千汐的房里。 秦千汐正在午睡,窗外的陽光很巧妙的只打在了她下半張臉的位置,而眼睛卻在陰影里面,睡的十分的香甜。 萬幸踮著腳尖看了看,隨后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輕聲喊,“mama,秦mama?!?/br> 秦千汐迷茫的睜開雙眼,反應過來之后,把目光轉向了萬幸。 一看到萬幸,她就笑著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把萬幸給抱在了懷里,照顧嬰兒一樣的橫著抱她。 窩在秦千汐懷里,也不知道是為什么,萬幸總有一種特別安心的感覺。大概天下母親的懷抱都是如此吧,萬幸笑了笑,忍不住更覺得有些眷戀。 她把懷里的小金魚拿了出來,有點臉紅,遞給秦千汐之后說,“mama,這是我給你做的小金魚。過兩天我就要回老家去了,以后我再來看你?!?/br> 秦千汐愣愣的點頭,將金魚收了起來。 然而過了一會兒,她的雙眼開始變紅,眼淚開始汪汪的往外面流,給萬幸嚇了一跳。 “寶寶?!鼻厍曇艉苄?,抱著萬幸小小的身體不愿松手。 “你別哭了?!比f幸頭疼,這和她一貫作風實在是不太一樣——寶姐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要揍誰就揍誰,和小弟講道理也都是強行灌注,不聽話那就揍一頓。 揍一頓不管用,那就再揍一頓。 可別說秦千汐這模樣她下不去手,就算是她下得去手,那也沒用??! “我保證,等我放寒假暑假了,就會來看你?!比f幸就差指天發誓了,“就像是你出去留學,有假期的時候,也會回來看你爸爸、mama一樣,好不好?” 聽到這話,秦千汐似乎終于有了些反應。 最終,在萬幸的諄諄善誘之下,秦千汐緩慢的點了點頭。 只是情緒看上去似乎并不高,直到萬幸走了,她都一直抱著那個小金魚低頭看,完全不再做別的事情,整個人又回到了最初沒有萬幸時的模樣,一言不發,像是一個提線木偶。 “可是一只這樣也不是個辦法,我們這就要走了,之后寶丫不在,那千汐jiejie可怎么辦呀?!甭牭竭@樣的話,陳曉白也不由覺得心里發酸。 可如果要讓她為了治療秦千汐的疾病,就讓她把萬幸留下的話,她也根本就做不到。 “情況已經在好轉,我們就知足了?!鄙驑s思懷抱著萬幸,我陳曉白握著手久久不松開,笑容之中是真心實意的疼愛,說道,“只要有一個突破口,就能順著這條線索,一直往下治療?!?/br> “我們也不求她能恢復原樣,只要、只要……”沈榮思說到這里,忍不住又紅了眼眶,說道,“只要能像是個正常人一樣,會哭、會笑,起碼以后能跟人說話,能有自己的思想,我們就知足了?!?/br> 說到底,兩個老人最擔心的,也就是在他們走后,唯一的這個女兒,要怎么辦了。 帶著極其強烈的不舍,一家人最終還是踏上了回鄉的火車。 這個時間回鄉下的人并不多,可長途火車上的人還是一層擠著一層,但是萬幸出乎意料的發現,車上的老百姓在發現他們一行人當中,還夾著一個穿著軍裝、卻胳膊受著傷的趙春生的時候,都憋足了力道,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出來。 “快讓讓,快讓讓,讓受傷的解放軍同志過去——”列車員舉著一個喇叭,沖著車廂里面吼。 萬幸抬頭看了一眼,在看到那一條通道,和趙春生胳膊上還掛著的白色繃帶的時候,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