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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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可是國史館里前朝留下的卷宗,顯示鄭王府已經無后。你是怎么逃生的?我又怎么才能相信你是鄭王的后人?” “你不信也沒有關系,這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不過我也不介意證明給你看?!?/br> 裴寂說著,拉開身旁抽屜,怪出來一只鑲金銅匣子,打開取出只半寸見方印璽,“這是家父的私印,國史館應該也有存檔,小時候就掛在我脖子上的。 “家父為靈帝忌憚已久,早就防著這一日。當時苗頭不對,自然要做些防備?!?/br> “那你們王府幾個幕僚先后失蹤,也都是有計劃的?!?/br> 裴寂點頭?!俺鍪轮?,我父親當時預感到朝局不穩,于是假稱我夭折,先遣人帶我出了王府,送我到了瀘州。我的養父母將我一手帶大,直到我十三歲。果然我那年出府未久,靈帝便稱家父謀逆,下旨滿門抄斬。 “王府里對我父母忠心耿耿的那些人,都被遣散出來了。而幕僚徐幽與梁翼,則在出府之前由我父親告知了我的下落?!?/br> 李南風心思轉得飛快:“那楊姝的父親呢?” “楊姝的父親是四個幕僚的其中之一,他們比較慘,被靈帝找到了。但楊姝進了宮,這件事我并不知道。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時,是六年前,而那個時候徐幽他們告訴我的信息,只是楊家早已經死了,未來得及對我盡忠?!?/br> 六年前那會兒仗還沒打完,這卻也暗合了楊姝早前的供詞。楊姝在到達皇帝身邊后就與鄭王府的人失去了聯絡。 以及,之前他們推測的,韓拓與鄭王府的人勾結上的時間,也差不多這個時候。 她拿起這印章細辯,這章果然刻著鄭王的名諱,有些年歲了。 裴寂究竟是不是鄭王的兒子的確不重要,關鍵是,作為前朝宗室后人,身份敏感,他不會傻到明明不是還來冒充。 她把印還回去,腦子里堵著千百句話要問,一時間卻不知從哪里說起了。最后她看到他這銅匣,脊背又突然一涼:“你是鄭王的后人?!” 裴寂抬目。 李南風望著他:“這么說,林復是你的人?林氏也是你的人?” 裴寂道:“是。他們的父母親,在王府當差。林氏是家母身邊的人。有什么問題嗎?” 李南風頓片刻,倏而站起來,屏息望著面前的他…… 裴寂有些詫異:“怎么了?” 李摯是林復害的,程淑是林氏攛掇的,他們都是他的手下,所以前世他一進京,就策劃了李摯的事故,然后又在竹心庵假意與她意外相見,再之后他離開京城,還讓林氏攛掇程淑來撬她的墻角? 他就是元兇,眼下他卻問她怎么了? 李南風知道他肯定手腳干凈不到哪里去,卻沒有想到他會是害得她半生心傷勞苦的始作俑者,都說冤有頭債有主,林復林氏雖然該死,但他們終究不過是個劊子手,真正的毒手是在這里! 她隔著桌子看著這個人,她縱然也被程淑迷惑過,但程淑只是個手帕交,而面前的他,是她斟酌之后決定要選為夫婿的人,對這樣的人,她不可能草率,但為什么她從來沒有發現他完全是在逢場作戲? 是他演技太好?還是她道行太淺? 她屏息半日,十指蜷緊成拳:“這么說你通過洛永接近我,從一開始就是場陰謀?” 裴寂雙眉緊擰:“我從來沒有想過主動接近你。是洛永自己找到我,在見過你之前,我并不知道他要把我薦給誰?” “那你為什么肯出來當管事?” 他微頓:“誠如你所想,我是有目的的。我知道洛永在京人脈很廣,他又著意強調你的不一般,很明顯你非富即貴,而我需要這么一個機會接近權貴,得到我要的消息。所以我答應了。 “但我也沒有想到會是太師府的小姐。我更沒有想到,你真會看上毫無經驗的我?!?/br> “所以你會成為我的管事,根本就是個意外?” 李南風怎么會相信?“你既然知道洛永人脈廣,那么你搭他的船進京會不是預謀?你進了京,又租住在他宅子附近,會只是順勢而為? “倘若都是有計劃的,那你通過洛永來尋求接近李家,或者說接近我的機會,會是不可能的?” 裴寂靜默了片刻,說道:“看來我就算說不是,你也不會相信?!?/br> 李南風緊抿雙唇,目光如刀落在他臉上:“我只相信敵人就是敵人,你如今是還沒有做什么,但你不是有計劃嗎?不然的話你進京做什么?你隱瞞武功和身份做什么?你進京,難道不就是為了達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嗎!” 晏衡扶劍立在外頭,劍柄處已經攥出油來。 他現在不擔心李南風有危險,反倒是擔心裴寂會死的快,李南風手里兩顆彈藥,殺傷力可是巨大的…… 第517章 光明正大 “目的是有,倒也不算什么不可告人?!迸峒砰_口。 “我料想鄭王府是滅在靈帝手上,與我大寧,與我李家應是沒什么瓜葛。 “你冤有頭債有主,為何當初靈帝在世時你不去尋他報仇,不去奪他的江山,卻要來對毫無關系的我們家下手?” 李南風望著他,“你以為你如今尋我說出這些能顯出你多坦蕩?你不過是走投無路,倘若不是因為暴露,你會想到來找我說這些?” 晏衡給她的彈藥被她攥在手上,她的眼里泛著寒光。 “你又怎么知道沒有關系?”裴寂目光從她的手移到她臉上,“既然你知道我是有預謀的進京,有過接近李家的想法,那你為何不想想這是為什么? “李家究竟是不是清白,你就肯定自己全部都知道?你就那么肯定,我一定是師出無名?” “那不妨就趕緊把你的意思說出來!” 裴寂知道這場見面不會愉快,但她會有這樣激烈的反應還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正是因為他目前什么都沒做,他才認為有相對和平的解決契機,如今她這樣的態度,又談何和平可言? 當然他還是想爭取一下。 他說道:“我進京的目的是為了查清楚一樁真相。而查清楚真相的目的,是為了復仇?!?/br> “復什么仇?” “十九年前,鄭王府被誣告謀逆,慘遭滅門?!?/br> “眾所周知,那是靈帝干的!我說了,你要復仇,應該去找他!” “靈帝是我的仇人不假,但你這么聰明,這么有見地,會相信才奪嫡上位的靈帝有那樣的本事憑一己之力滅掉鄭王一族?” 裴寂身子前傾,目光也閃爍著厲光,“你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曾祖是怎么死的嗎? “你的曾祖李灼,死在牢獄里,你們所有人都認為他是被晏晗害死的,你可有想過其實是被人滅口? “你所知道的晏晗是被人舉報謀逆,又是否想過,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遲早得死? “有沒有想過,你們家和晏家的世仇,根本就是一個圈套?你們李晏兩家,如今被萬人稱頌,這世代賢名,是否又真有那么名符其實?” 李南風屏息望著他。 門外晏衡抬起頭,眉間也凝起了惑色。 “你是說,李晏兩家,曾經是靈帝的幫兇?”李南風眉頭皺起,她不敢相信?!澳阆肽ê诶罴??給我們安上莫須有的罪名,好顯得你們師出有名? “一個在大寧朝廷四處作亂的宵小之徒,反過來說我們李家不端不正,當不起賢名?” “我沒有說謊,”裴寂道,“你也不妨冷靜一下,聽聽我的說法?!?/br> “我要是不冷靜,這顆彈藥早已經朝你砸過來了!” 李南風手里彈藥仍被緊攥著,她臉色緊繃,有疑惑也有警惕:“看來李晏兩家這樁世仇,終于還是讓你們拿來作文章了,你們還有別的伎倆嗎?” 裴寂沉默下來。 “你就不想弄清楚這樁世仇的真相嗎?我以為這對你們兩家來說也挺重要?!彼f道?!拔页ル[瞞了身份武功之外,沒有什么騙你的。 “反過來說,就算我隱瞞身份武功,我也沒覺得我有什么不對,我是舊朝宗室遺孤,你是新朝股肱大臣之后,你我的立場本就是對立的。 “我沒有理由對龍位上那個人抱有絕對的信心,相信他不會忌憚我。我對素昧平生的你,也沒道理交付全部的信任。為了報仇,行事謹慎一點,我以為這不難理解。 “換成是你,難道你會公然頂著真身份出來行事?” “可你掩蓋身份的目的只是為了暗中復仇,并不見得是光明正大在提出控訴!” “我現在就是在光明正大?!彼_桌上茶杯,執壺倒了杯茶給她,“我沒有想過害你。當然我也不是什么仁慈之輩,昨天夜里,我去過你家里,倘若要下手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我只是不覺得對付一個你,對我來說有什么好處。我犯不著做一些沒有益處的事情?!?/br> 李南風目光緊盯著他,她知道裴寂不單是她的前世仇人,更是亂黨頭目,是朝廷要捉拿的人。他是鄭王后裔,對徹底清剿韓拓一黨還有大用,她不能殺他。 可他到底憑什么這么說?他憑什么這么有底氣,認為她會相信他? 她坐下來:“你有什么證據?” “在說給你之前,先說說你對靈帝上位之前的事知道多少?” “你可以從頭說起?!?/br> 裴寂抬眼看向窗外,說道:“靈帝兄弟五個,自太子病逝后儲位懸空。當時有實力的皇子只有靈帝和大皇子趙拘。 “趙拘仁厚,卻非皇后所出,因此最先太子位給了二皇子。而靈帝暴戾,如今你們都知道。 “家父與趙拘幼時交好,卻因為當眾夸贊了趙拘一句而令靈帝懷恨在心。靈帝奪嫡成功之后,便對鄭王府存下了報復之心?!?/br> “跟李晏兩家有什么相干?” “我要是沒有猜錯,你們知道的真相,是晏晗被誣告獲罪,然后反咬你曾祖李灼在后。再之后后李灼自盡于獄中,晏晗隨后也還是死了。 “但我知道的更多一點,”裴寂說著自旁邊抽屜里取出一本冊子,翻到當中某頁推給她,“鄭王府落難是十九年前,靈帝登基的第三年十一月初四。 “當年八月初七,駐扎西北的晏晗蒙靈帝恩寵,奉旨回京與家人團圓度中秋。 “八月十二,靈帝深夜造訪晏府。 “八月十七,晏晗離京回西北,而后駐扎西安的屯營稱甲胄失竊,一個月后的九月下旬,忽有人秘報彈劾家父圖謀不軌。 “靈帝當即遣人前往鄭王府,結果當真就在王府柴房里找到了一批不知幾時藏起來的甲胄。 “而駐軍王府所在地的駐軍指揮使,是晏晗堂姐的長子?!?/br> 裴寂語速不快,他自幼讀書的緣故,吐字也很平穩,但他末尾這一句卻立時將屋里的李南風與屋外的晏衡的神經給拉緊了…… 第518章 不反常嗎? 晏晗突然蒙詔回京省親,靈帝又夜訪晏晗,隨后未久晏家外甥駐守的屯營甲胄失竊,卻在靈帝派去的欽差到來時在柴房找到,這隱含的意思是什么,已不必多說。 晏衡跨步進門,直接從李南風手里把冊子奪過去,看完之后他看向面色平靜的裴寂:“你這是哪里查到的?” “上面的三個指印,一個是你那位表叔的副將,一個是靈帝時兵部的衙吏,還有一個是昔年奉旨往鄭王府宣旨的欽差扈從之一。這三個人如今都在世?!?/br> 裴寂望著他,又拿出幾封起了毛邊的信箋:“這里幾封信,有兩封是趙拘曾寫給家父的密信,一封是提醒家父防范靈帝,一封是臨死前遺言,一再囑家父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