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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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睿頓片刻,也點點頭:“那來一碗粳米粥好了?!?/br> 李夫人走向門口。 隔一下李存睿又道:“多放些薏米。我喜歡吃?!?/br> 光影晃了一晃,李夫人走出來。 門外陽光正明媚,晃得人眼花。 以這種手段報復胡家其實并不光彩,但是她愿意,她解恨。她雖然表面上循規蹈矩,心底卻仍然有塊陰暗到伸手難見五指的角落。 說來也好笑,明明是恨一個人就恨不能將他死死踩進泥沼的人,卻又在拼命地把自己偽裝成一個道德高尚的人,累不累? 當然累,她做夢都想像藍姐兒那樣我行我素地活著,可是偽裝得太久,她都已經忘記率性是什么東西了。 她也為自己的陰暗為恥,因為這樣看起來,她其實也并不比當年設法把母親嫁到高家的外祖父高尚到哪里去,甚至更卑鄙。 可是李存睿不一樣。 也不是沒想過跟他吐露,只是如果這件事從一開始讓他知道,那么他是支持她還是不支持她? 支持,那便違背了他做人的宗旨,不支持,那她積壓的那些怨恨該怎么釋放? 報仇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有皇親的身份,何況高家那點事皇帝也很清楚,倘若事敗,皇帝也只會選擇以家法處置她,不會連坐李存睿和兒女。 所以又有什么理由讓他知道呢? 至于連兒女也瞞著——她自己曾為母親過往所累,自然不必再讓自己的兒女也背負著這樣的心債。他們應該是光風霽月,性如金玉的,不應該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如此歹毒的人。 她不能確知李存睿是不是察覺了,若萬一察覺……她當然也不會承認的,同樣他也不會有證據的。 想到這里她下了臺階,去給他準備粳米粥。 窗內的李存睿望著終于離去的她,目光掃到面前那幾張小楷,嘴角微微揚起來。 …… 李存睿剛回府李南風就知道了。 但外頭消息一道接一道,簡直令人目不暇接,首先是都察院那邊狀子一接到手,都御史們相互一商量,即刻就送到了宮中。 皇帝為著絲綢的事還在盛怒中,看完折子反倒是氣笑了,與御史道:“這很能耐??!瀆職是重罪,欺君是死罪,再加上仗勢欺人橫行鄉里,這該當如何?” 在場的刑部侍郎道:“數罪并獲,該立刻處以極刑!” 御史也說:“那上告的小吏口述的現象還有很多,包括胡宗元曾經試圖行賄官員,以及拉幫結派等等,此人若不重罰,杭州那邊行政恐怕會因此受累?!?/br> 皇帝道:“即刻處刑便宜他了,大理寺先去徹查胡宗元進織造局與永王府有無干系!” 大理寺沒人在場,便由太監即刻趕去傳旨。 這邊廂剛跨出門,又有人迎面進來了:“啟稟皇上,太皇太后有請移駕壽寧宮!” 皇帝凝眉:“太子呢?讓太子過去!” 于是正做著功課的太子又奉旨到了壽寧宮盡孝。 李南風雖未知得這么詳細,但當聽說皇帝要查胡宗元進織造局的緣由時,也知道這事板上釘釘了。 胡宗元若不是永王府的親戚,他怎么會有資格進織造局?于是連永王府也要下水了。 第249章 一場角力 但李南風想李夫人應該是完勝,如今胡宗元是別想跑了,永王府雖然不至于獲罪,少說也要擔一頓斥責,更是不可能還顧得上替胡家說情。 可縱然他們沒好下場,該要回的嫁妝卻還是在胡氏手上,她又會以什么方式要回來呢? 當胡宗元已經不可能再翻案以后,李南風竟然有點期待后續發展了。 這一日再無話,太師府進入各懷心思的階段。 晏衡當著差半路跑出來帶李南風進了趟宮,回到天罡營后就被廖天呈抓著了。 廖天呈職級低,不可能與晏衡抗衡這身份得了,當面沒說什么,隨后則著人送來了屯營的章程讓他站著讀了十遍。 事情是小事,可是放在晏衡身上就大了,營中不少人聽說他是成日吊兒啷當游手好閑,又因為沒有親眼見過他的本事,便以為他上回在武舉試場贏了太子乃是耍了花槍。 因為同樣也沒有幾個人見過太子出手,總認為身為儲君哪需要認真習武? 便自發覺得晏衡到天罡營來,是接替佟青來成為他們下任頭領的,看他被罰,有些人就按捺不住在他面前挑撥廖天呈如何如何。 晏衡沒必要跟這幫小鬼起沖突,他們說什么他就聽什么,左右只要他們不鬧事,管他們嘴有多碎。 下了衙回府,惦記著家里還要辦謝師宴的事,去問靖王妃把帖子送到李家不曾? 靖王妃說:“還得往后推幾日,涂先生家里要辦喜事了,咱們家得先去涂家赴喜宴?!?/br> 晏衡哦了一聲,回房了。 碰巧管卿就來告訴杭州來人要告胡宗元的事,晏衡閑著也是閑著,就讓管卿去找李南風,看有沒有什么是他能幫上忙的。 然而壓根就沒有什么晏衡能幫忙的,目前為止,李南風自己都覺得一身力氣無用武之地。 再說說牢里的胡宗元,從一開始的三日問斬,到等大理寺徹查完畢之后再行處決,可謂一波三折。 于李夫人來說也許是壞消息又也許是好消息,壞的是又將拖上幾日,好的是有他欺壓百姓的事加碼,他在劫難逃,而等到徹查完之后又能看著永王府下水,一舉幾得。 而于胡宗元來說也是又好又壞,好的是可以多活幾日就多幾日的轉機,壞的是他若牽扯上了永王,永王怎么可能不會遷怒他呢? 繼太妃從一屆平民嫁到高家當太太,又從一個大戶人家的太太做到親王太妃的身份地步,他太清楚她有多在乎這個身份,皇上若問罪,她一定也饒不了他! 但再饒不了他,他們也不會要他的命??! 同時他也困惑不解,問題到底出在哪里呢?到底是誰要陷害他呢? 他惶恐又不安,大理寺牢房不見天日,他只能通過每日送的幾頓飯來推測時間的流逝。 …… 李家一直安靜如常,自那日李存睿中途回來談到了胡宗元這案子之后,此后他再也沒有提及。 李夫人當然也就當作他還不知情。 她從來不裝可憐,所以誰欺負了她這種話,她是不會說的。 可是當李存睿跟她說沒有人敢欺負她的時候,她也還是不免像個未經人事的少女,心里起了波瀾。 她和李存睿是媒妁之約,當然那會兒她知道李家二公子很好,人品上佳,才貌雙全,縱然沒見過,她自然也是希望如果一定要嫁,那么也最好是要嫁給這么一個人的。 那時候高家想嫁給李存睿的姑娘不少,也有暗中使手段的,李夫人沒使過,因為她不想自己也留下話柄給人誣蔑一世。 但高家出于家族利益考慮,還是堅定地選擇她成為與李家聯姻的人。 他們的結合并沒有什么綺麗的色彩。 夫妻倆除了頭幾年朝夕相處,此后聚少離多,連藍姐兒都是在他回來探親時才懷上的。 她其實并不了解夫妻之間琴瑟和鳴是什么樣子,她的父親給她做的榜樣,是妻子的言行不能給丈夫抹黑,不能妄想跟丈夫交心。 當然,她也知道這是不好的,她也看過很多夫妻情深的典故,可這些還是無可避免地在她心里烙下了烙印。 成親這么多年,她仍然是不習慣丈夫的情話,不是不想聽,是不敢太放在心上。 “太太,大理寺那邊有消息了?!?/br> 如常侍候李存睿出門后,金嬤嬤到了身邊:“吏部那邊有胡宗元的官檔,聽說還有官員主動捋清楚呈交給了大理寺。大理寺再持這些線索捉人來問,就一問一個準了。如今只剩下前往杭州的人還沒回來?!?/br> 李夫人放下梳子:“吏部誰整理的?” “就是掌管官檔的官吏,為此皇上還嘉獎了此人幾句?!?/br> 李夫人沉吟:“老爺呢?” “老爺這幾日按部就班,沒有插手此事。似乎皇上還召老爺進過宮,但老爺表示他應避嫌?;噬现涝蹅兗仪闆r,也拿老爺沒辦法?!?/br> 李夫人靜默片刻道:“會是他做的么?” 金嬤嬤搖頭:“不知道。老爺行事向來滴水不漏,讓人猜不著?!?/br> 李夫人深吸一口氣,又說道:“信陽那邊怎么樣?” “太太!” 正說著,又有人進來,是金嬤嬤的兒子金旺:“太太,聽說永王請旨進京了!” 李夫人才舉起的發釵又放下來,她在鏡前轉身:“已經來了?” “還沒到,但據說已經準奏的折子已經到信陽了,快馬加鞭,左右不過五六日就能抵達!” 李夫人望著門口朝陽,寒眼道:“那很好?!?/br> 李南風收到永王要進京的消息時感覺已有點麻木了。 李夫人戰斗力這么強,如今再有什么消息出來她都不再意外。 這幾日李夫人面上完全沒露出任何破綻,不管是外出走訪還是開門迎客,都應對得無懈可擊,李南風也算是見慣風雨的,看到這樣的她也不能不心生佩服。 但又還是得安排下去:“去看看永王到哪兒了?快到了來告訴我?!?/br> 永王進京,李夫人想必就會有新的動作。她倒要看看這場角力接下來她如何收尾。 第250章 一個難題 冬月初四下的雪,初六這日永王進京時整個京城已銀妝素裹。 永王從東華門進了宮,風塵仆仆就去了乾清宮見了皇帝。 彼時李南風正陪著李夫人用早飯,李摯也在,作為李夫人的弟弟進了京,這種消息當然是要送往李家來。 李南風下意識看了眼李夫人,被李摯夾到碗里來的一只春卷打了回去。 李夫人仿佛沒看到,依舊面沉如水,捧碗吃著粥,手指頭都沒曾顫動一下。 “我吃飽了?!崩钅巷L不太吃得下,放下碗筷,就著丫鬟捧來的熱水洗手又漱了口。 見李夫人還沒吃完,不敢起身,便又看向李摯:“明兒涂先生家娶新媳婦,這兩日學堂不上課,父親讓我明兒去涂家赴宴,哥哥會去么?” 李摯正盯著胡宗元這邊,自然無暇,他道:“不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