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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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靖王之所以暗中埋伏而不是直接進內搜人,是因為師出無名,貿然行動不但會使才剛經歷暴政的百姓對朝廷的信任受到影響,還容易使對方聞風逃脫。 所以就算要搜查也只能先找到個借口,坊內一旦有達到一定數量的人同時腹泄,官府便有強大理由挨家挨戶搜查“毒源”。 當然隨便制造個搶奪盜竊案也不是不行,但那樣必然要鬧出動靜,目標也會警覺的。 而朝廷直到現在還未動手,目標還在城中商鋪活動,就是因為英枝招供的事情還瞞得滴水不漏。 四人對完負責的方位,而后借著清風往四面散開。 晏衡先在樹上觀望了他們一會兒,最后才趁著云層蔽月之時飛快沒入坊墻。 官家的事他本來不想再伸手,上回探牢靖王雖然沒有再問他,私下里不可能不查,萬一他留下手尾就麻煩了。 但案子不破,就難免夜長夢多,沈家已經無可避免地起來了,接下來程家也要回來,隨著朝廷需要大批用人,還有很多人都會陸續登場。 以及,雖然這世已經提前得到了爵位,但他也仍需極力往上,為免枝節太多失了掌控,他也須得在那之前把這事弄出眉目。 好在前世他職權就未曾離開過宮闈與六部,并且兼任皇帝的密使,負責官員德行的監察,這城中各坊各府,他哪處沒走過? 論行軍打仗他肯定比不上靖王,但要論對京城內外各處地形的熟悉,以及某些門道,他絕對比靖王他們強。 投到坊北角一座四合院,拍拍手正準備撤,身后院子里忽然傳來聲音:“振寧兄多慮,以你我交情,何至于還須兄弟親自到府?區區小事,小弟定當辦妥?!?/br> 晏衡藏到暗處。 二門內便走出兩個人來,月色下兩人一魁梧一文弱,立在門楣下說話。這是坊內四座官宅之一,晏衡聽著“振寧”二字略有些耳熟…… 前面傳來門開的聲音,眼瞅著馬車出了門,送人的人也關門回了來。 晏衡等院里靜了,仔細辨認這宅邸,認出是兵部員外郎曹勝的家。 他心念一動,悄聲潛出去,到了坊外吹了暗哨,與現身出來的唐素道:“去跟著那馬車看看?!?/br> 說完他又潛回坊內,潛入曹家。 眼下這關頭,任何異狀都不能疏忽,不過曹勝送完客之后就回房歇了,與夫人簡短的言語里也沒有什么破綻。 晏衡保險起見,又去搜了府內其余各房,只有簡陋的書房里還有兩杯殘茶未收拾,可見方才是在此處待的客。 再有書案上擺著封紙箋,抽出來一看,是曹勝的表兄寫來的一封家書。一個小小從五品官宅,書房所列之物乏善可陳。 確定曹家沒有問題,晏衡繼續把活兒干完。 出到坊外,看著天色不早,估摸著天亮就該有消息,交代了管卿幾句他就回了府。 翌日照常讀書,放學回來安定坊還未有消息,反倒是唐素先回來了。 “稟世子,昨兒那輛馬車里坐的沒別的人,只有禮部郎中謝奕?!?/br> “謝奕?” 晏衡頓了下。 雖然知道埋伏的侍衛定然會對進出車輛留意,讓唐素去跟馬車也不過是怕錯過有用線索,畢竟他出現的地方眼下正微妙,即便是名字熟悉也不能驅使他生出別的疑心,可對方既是謝奕——這個謝奕,不是前世里李摯的岳丈嗎? 雖然跟李南風不熟,但李謝兩家這點子路人皆知的親戚關系他還是心里有數的,謝瑩離開李家的時間都擺在那里,是人心里都會有猜測。 所以前陣子謝瑩怎么經由李夫人許給了杜家他心里也有數,只是謝奕為什么要趁夜親自拜訪一個品級比他低的小小員外郎? 不過官員之間有私交不奇怪,曹家既然經他的手確定沒問題,應該也不會是相互有什么不法勾當。 就想問安定坊的情況,唐素卻又道:“還有件小事,屬下無意間得知,不知世子聽來有沒有用?!?/br> “說來聽聽?!?/br> “曹勝的姑母是永安侯的母親,曹勝少時父母雙亡,曾被姑母接在身邊撫養至成人,而永安侯夫婦則是此番東鄉伯府請的媒人?!?/br> 晏衡抬起頭。李夫人雖說是一手撮合謝杜兩家媒姻,但規矩上只能代表其中一方,顯然就是謝家這邊了,那邊東鄉伯府請來永安侯這樣的身份為這個媒,方不算看輕了李夫人。那謝奕去找曹勝又是為了…… 唐素接著道:“據查,謝奕昨夜里到安定坊,是去拜托曹勝,請他跟南平伯轉達想要推遲納征之期的意思。 “原本他們納征之期在七巧節,據謝家這邊說,謝夫人的娘家哥哥身子不太好,請人算過卦,就是說近三個月里近親最好勿動喜,否則容易沖撞?!?/br> 第097章 小肚雞腸 晏衡道:“那謝家怎么不去跟李夫人說?” “大概是不好說吧?!?/br> 唐素言語隱晦。 晏衡瞅著他,想想這門婚事的起因,也就了然于胸了。 李夫人擺明就是成心要撮合那一對,這當口謝家敢提出推遲訂婚之期,就算他敢開口,也得李夫人能被說服。 但若由永安侯這邊先跟東鄉伯說好了了,那就不同了,兩家都有了共識,李夫人總不可能硬拗著七月下聘? 想來唐素也是順便把這樁婚事的由來給打聽到了。 他想了下,問道:“坊里呢?” 唐素還沒來得及說話,這時管卿就已經進來了。 “世子!天明時分坊內開始有人腹泄,初初埋伏的侍衛們還能淡定,約摸到午前就有人回來稟王爺了! “因為程度不嚴重,王爺先未在意,后來忽然就去了安定坊,隨后很快又下令率軍包圍了坊間,下令連同居住在里頭的官宅在內,一個人都不許出去!對了,王妃聽說后也一道去了!” 一切都全在晏衡意料之中,不過聽到林夫人也去了,他還是表示了一下驚訝:“有人伴著不曾?” “有,王妃身邊的侍衛全都跟去了?!?/br> 晏衡想了下,又問:“王爺帶了多少人?大理寺可曾去人?” “從親軍衛調了精兵一千,將安定坊圍了個水泄不通,現在除非是飛,否則是不可能有人出來了。 “大理寺的人與王爺一道去的,一去便傳旨封鎖了坊間所有出入口!搜查打的旗號,正是世子預先所猜測的追緝兇手!” 管卿又高興又激動,沒想到事情發展跟他們世子預算的一樣。更暗暗納罕,世子就是世子,何時都這么沉穩又有城府。 晏衡也覺得勢態不錯,靖王雖然肯定同時會尋找下藥的人,但是終于已經包圍搜查,那么這件事情不出三日則一定會有個結果。 他帶去的藥性不快,喝下去至少一兩個時辰才起效,這就避免了對方察覺不對立馬抽身的可能。 心下查漏補缺完畢,便道:“去探探消息,有情況再回來告訴我?!?/br> 朝中出了這么大陣仗,自然各家各府都驚動了,林夫人醫者仁心,聽說百姓受苦,生怕是有人暗中下毒手——雖然基本很少人下得了這樣成本,也火速著丫鬟帶上醫具到達安定坊。 靖王已經先到達,正與大理寺卿著人察看中招的百姓,順便照著早就列好了的坊中百姓花名冊挨個鑒別。 見她到來幫忙,也未多言,夫妻倆一個指揮,一個圈地發藥,配合得十分默契。 晏衡也溜達過去看了看情況。 藥下的份量不多,中招的只有十幾個人,且大多都只是跑多了幾趟茅廁,不過也足夠朝廷借此大做文章。 看到前世里大理寺好幾個審案聞名的官員都在,他就放心了,靖王畢竟不擅查案,追查蛛絲馬跡,還得這些人來。 至于那些提防揣測投藥的人是何方jian賊,以及這背后恐還有復雜聯系之類的話,自然就不必放在心上,反正目前來講,他也不會有危險。 一夜無話。 清早就有查到十來個行跡可疑的人的消息傳來了。 到了學堂,李家子弟們也都在議論著這個,但看起來絕大部分人都還不知道朝廷究竟要干什么。 英枝的招供總的來說也只有核心的幾個人和道,就是前幾日在城中暗訪,也有各種名目為幌子。 只李南風目光在他進門時就投到了他身上,直到他坐下還在看過來。 “看什么?”他說道。 李南風板著臉,坐好回來。 安定坊的事她也疑惑,昨日早上有傳聞出來,說安定坊出事了,但很快就被查明是有人放巴豆。 全坊這么多水缸全中了招,兇手只能夜晚行動了,可夜晚投入的直到上晌才有動靜,說明事情并不算嚴重。 那么朝廷整出這么大陣仗,還直接調兵包圍,這怎么看起來不像是要查兇,倒像是要清除謀逆呢…… 前番相國寺的事可還沒過去多久呢,那英枝是逆賊的事也是晏衡親口告訴她的,難不成…… 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靖王一個錚錚男兒,他能使出這種卑鄙手段?換成是晏衡那老匹夫當靖王,她還是信的。 晏衡想到昨日唐素回稟的事,身子一抬挪到李舒的位子坐下,敲敲李南風桌子說:“告訴個消息給你?!?/br> 李南風沒搭理。 晏衡道:“謝家想延遲納征之期?!?/br> 李南風心頭一動。 晏衡接著道:“謝奕尋到了永安侯的表弟,兵部員外郎曹勝當說客,以謝夫人娘家哥哥重病,近親三個月內不能辦事為由,要把納征吉期拖到三個月之后。 “我估摸著,令堂那邊就是還沒得到消息,應該也就是這一兩日了?!?/br> 李南風臉色漸漸陰寒。 猜到謝氏可能不會老實,卻也沒想到她當真不老實! 她是不相信什么謝家要避忌的,前世她跟李摯成親,時間算起來不也在這三個月里頭? 她覷著對面:“當真?” 晏衡睨她:“我還沒無聊到撒個謊來騙你的地步?!?/br> 雖然這有點難說,但李南風還是寧可信其有。 不過謝瑩就算能拖,又能拖到什么時候呢?這門婚事是李夫人親自撮合的,她沒辦法逃得了。 李南風也想不出來她一個大家閨秀——姑且吧,連拋頭露面的程度都有限制,她又還能有什么力挽狂瀾的辦法。 “為什么告訴我這個?”瞥著對面,她又警惕起來。以他們倆的關系,這廝簡直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啊,就算消息是真的,她也得防著他點兒。 “順嘴?!?/br> 晏衡特別看不慣她這小肚雞腸樣兒,冷著臉坐了回去。 李南風眼前干凈了,腦子里卻靜不下來了。 她估不準謝瑩要做什么,但前世里那女人拋夫棄子薄情離去的模樣可還清晰得如若就在眼前,一個無情的人是可怕的,無情且無義就跟禽獸沒什么分別了,她嫁不成李摯,又拖延婚期,多半是有了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