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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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站了半刻,蔫蔫地一行禮,也告退出來。 宮門下正好遇見禮部尚書梁賜。 梁賜是前朝的官員,半途辭官抗議周室暴政,后期被皇帝請出山來的。他笑道:“王爺何故愁眉苦臉?” 靖王嘆了口氣,望見他手里一疊奏折,道:“你有事兒?” 梁賜看了眼宮里:“還不是早朝上那事兒?!?/br> 早朝那事兒指的是今早朝官請旨皇帝納妃的事情?;实壅凳⒛?,如今后宮卻空無一人——榮嬪是算不得數的,關鍵是還只有太子一個皇嗣,身為天子,膝下就太子一個皇嗣,說句不好聽,像前番那般,萬一出點什么意外呢? 皇嗣可是國之根本。 再說了,皇帝這么多年身邊一個侍枕都沒有,這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不能夠的事。 朝官們請旨充盈后宮,乃情理之中,也是份內之事。 梁賜之所以這副神態,則是因為皇帝對幾次勸諫都無動于衷。 榮嬪只是侍候太子起居的婢女出身這且不說,只說皇帝當初封她為嬪不過是給她個恩賜,是根本沒那個想法與她共育兒女的。 不然的話,也不會讓她遠居壽寧宮之側,與太皇太后日常相伴了。 當然,萬事無絕對,可是,這也不妨礙皇帝招納別的嬪妃在宮中。 “眼下最棘手的就是這兒了,”梁賜撣撣奏折,“不跟您說了,改日咱們吃茶?!?/br> 說著要進殿。 靖王拉住他:“那你是要尋皇上做什么?” “當然是想知道皇上心里怎么想的呀!”梁賜道,“后宮無主,也不成體統不是?” 宮中連太子都有了,本該就是有“主”的,可太子的母親是誰,皇帝從來沒說過,也沒人敢問,是否在人世也不知道。 若是不在了,皇帝怎么著也得給她個封號吧? 唯一的骨rou寸步不離地帶在身邊,還潔身自愛多年,這怎么著看上去都不是不在乎的樣子。 可若說她還活著吧,都建國半年了,怎么也不見他去接人回來呢? 這皇帝剛登基,許多人都摸不清他稟性,自然凡事要摸著石頭過河。 靖王聽到這里便笑道:“這事兒找我呀!我教你怎么問!” 梁賜訥?。骸澳?/br> “不信我?” “不不不,怎么會!”他擺擺手,看著他。 這位幾乎是皇帝開始起事就跟著造反了,這天下有三分都是他打下來的,瞧瞧舉朝就這一個異姓王就知道他在皇帝跟前絕對面子不小,這種牽涉到皇帝私隱的事情,除了李存睿,大約還真就他敢說! 他不懷疑這層,可關鍵是,天上可沒掉餡餅這樣的好事兒,人家憑啥幫他呀? 靖王揚眉笑笑,負手道:“你是延平侯世子的上司,親自帶著他熟悉禮儀國法,算他半個老師?!?/br> 梁賜不明白:“那又怎么呢?” “你是摯哥兒半個老師,太師對你肯定尊重有加?!?/br> 梁賜越聽越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了。 靖王抻著腰,搓搓兩手道:“跟你打個商量,本王幫你去遞折子見皇上,你幫本王想個辦法,讓太師答應收我幾個兒子到他們李家學堂讀書,怎么樣?” 梁賜望著他:“……” 第073章 羊入虎口 李夫人這兩日正在籌備賞花宴,為了就近看著李南風,也為了教她怎么應付這類事情,便帶著她在身邊。 寫帖的時候遇到了難題,晏家有兩位夫人,這帖子該怎么下? 若下給靖王妃,沈側妃那邊也是有誥命的,不下便是不尊重。若是都不下,那也太不符禮數。若是都下,以她們如今這關系,來了又豈非尷尬? 作為一個周到的主婦,是不應該讓邀請來的客人感到尷尬的。 梅氏想了下說:“不如都下,就算下了給沈側妃,我估摸著她也不會來。尷尬不了?!?/br> “萬一來了呢?”馮氏為人慎重,“這是太師府下的帖子,于她們而言,不來也是不尊重?!?/br> 梅氏覺得也有道理,看向李夫人。 負責與李舒折帖子的李南風信口說道:“尷尬什么的,不過是咱們自己心里覺得。只要不碰面,她們怎會尷尬? “反正咱們家也不缺地方,只要到時候騰出幾處院落來待客,在帖子上寫明白誰人在哪座院落歇息吃茶便可。寫上具體位置,她們自然也明白了?!?/br> 就如她們如今,一個住王府東邊,一個住王府西邊,不是也挺自在? 馮氏望著她笑了:“藍姐兒這主意甚好,這丫頭怎地竟這般機靈?” 李夫人原在思索著,聽到這話淡淡瞥過來:“機靈什么,不過是自作聰明罷了?!?/br> 李南風笑笑,低頭繼續折帖。 習慣了。 一顆糖忽然被塞到手心,她抬頭,李舒若無其事地拿起另一顆糖,吃起來。 李南風把糖攥入拳,面上無波無瀾,心里卻有了波動。 李舒正是李夫人希望的那種大家閨秀,前世也嫁了個敬她愛她的夫君,只是因李家變故,姐夫被擠出了京城,放了外任,折騰了許多年后再調回來,雖然榮耀仍在,卻已經物是人非。 這一世應該會好的吧,應該會很好的。 “……真是豈有此理!” 院子里正各忙各的,廡廊下忽然傳來李存睿的聲音。 大伙抬頭,繼而是李夫人起身迎了上去:“這是怎么了?” 李南風也少見父親生氣,跟了過去。 “那老晏不知撞了什么鬼,聽說咱們家要辦家學,非得纏著要把幾個兒子塞咱們家來。 “我不答應,他鬧到皇上面前去,皇上也勸他算了,可結果他居然尋到了梁聞秋,請梁聞秋來當說客! “這個不要臉的老家伙,我看他是不把我李家搞得雞犬不寧是不肯善罷甘休!” “什么?!” 李夫人與李南風同時張大了嘴。 “晏衡要到咱們家上學?他們家三個全都得來?那你答應不曾!” 李存睿嘆了口氣:“那家伙從前到底關照過我不少,靖王妃還曾幾次替我醫傷,聞秋多方提攜摯兒,以他的為人,能親自來做說客,我怎么能不給他面子?!?/br> 李夫人快昏過去了! 李南風也差不多要昏了! …… 靖王跟梁賜吃完茶后心情暢快地回府,坐了下便讓人去各房里傳話。 沈夫人剛接到李家送來的請帖,拿著它犯了愁。 去吧,她還沒出去應酬過,自打出了那件事,便沒有再跨出過這道大門,更不知道怎么跟東邊那位碰面。 不去吧,人家堂堂太師夫人,還是皇帝的堂妹,不去那可就是真不給面子了。 再說帖子寫的清清楚楚,連她到時候被請在哪處院落歇息都安排好了,足見給出了誠意。 猶豫不決之間,承恩堂那邊就來傳話讓晏弘晏馳隔日去李家上學。 這又是個讓人意外的消息。就算她再怎么不問窗外事,盧氏三天兩頭地往她這兒跑,晏衡又三天兩頭挨打,他跟李南風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讀書的事自然是該靖王說了算,只是這么一來,她便更不能辭李夫人的帖子了,兩個兒子都要去人家府上叨擾了,登門表示表示也是必須有的禮數??! 承恩堂這邊傳話到林夫人這兒時,她正讓捻紫準備去赴宴的衣裳頭面。 晏衡跟李南風鬧了這么多次不愉快,雖然他已經挨過打,可李南風也沒好過,李夫人相邀,這是沒有道理可推托的。 晏衡也正被抓了壯丁在幫她磨虎骨粉。 聽說要去李家上學,他第一個就呆了:“我爹沒弄錯?確定是讓我去李家讀書而不是發配到西北去守邊境?” 初霽失笑:“世子要是想去西北,那我這就去跟王爺說?!?/br> 晏衡連忙起身,原地琢磨了下,邊走邊說道:“我去找找他!” 靖王在書房里看輿圖,晏衡走進來:“父親讓我去李家上學?” “是啊?!本竿跄荚诮陷泩D上做勾畫,“李太師見識廣眼界高,才學一等一的好,請的老師也定然是好的,這比你爹挑的強。我雖不盼你中舉,但你跟著他學些本事,不會差的?!?/br> 他跟李存睿斗嘴還斗嘴,對他為人卻是了解的,也知道他并非是那真小肚雞腸的人,李存睿不答應則可,既是答應了就會負責,不然他哪有把兒子硬懟上去的道理? 又道:“好好給我念書,去了李家,要尊師敬長,太師就是不親自授課,也算你半個老師,要是無禮,看我不揍扁你?!?/br> “那我還是不去了?!标毯獾?,“有李南風在,我怎么可能老實得起來?” 靖王抬頭:“皮癢了是不是?你老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勸得李太師松口,你說不去?!” “不去也是替您著想?!?/br> 靖王啪地放了筆,舉目四顧就要尋家伙什兒。 晏衡道:“您別急著打我,我去也成,您得答應我件事?!?/br> 靖王找到了一枝雞毛撣子。 晏衡忙道:“我就是想跟您拿個令牌!李南風那死丫頭彪悍得很,每次都恨不得打死我,我又不能出手打她,日后這要到了李家,豈不等于羊入虎口? “我可是您親兒子!你總不能眼睜睜讓我去送死?你給我張通行令,有危險了我至少可以跑到衙門里來找你!也省得打起來又連累您去賠禮道歉不是!” “藍姐兒雖然兇,豈還要得了你的命不成!你男人大丈夫,讓讓她怎么了!” “誰說沒讓?關鍵讓了有用嗎?”晏衡道,“您瞧瞧上回在相國寺?多兇險?我差丁點就死她手上了!” 靖王聽到這里,雞毛撣子收了回來??茨右麄儌z化干戈為玉帛怕不是朝夕之事,未雨綢繆,提前做點防范也是應該。五軍衙門重地,也確實不是隨便看臉就能進的。 斟酌完畢,他取出牌子:“牌子給你,但絕不許拿著在外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