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張小元在心中自動將那玉佩的價格砍半,道:“只要三十兩!” 陸昭明:“……” 陸昭明繼續去解那塊玉佩。 “大師兄!你就當……就當是我借給你!”張小元有些著急,“過了今夜,你再將玉佩還給我?!?/br> 陸昭明:“……” 張小元忍不住在心中暗罵大師兄簡直就是個呆子,嘴上卻仍是好聲好氣地勸他,說:“今日如此重要,大師兄,你多少也得穿得好看一些?!?/br> 陸昭明:“……” 張小元:“我有很多玉佩的,這塊暫先借你,不是什么大事?!?/br> 陸昭明仍是猶豫:“……” 張小元又說:“大師兄,我就喜歡看你這么穿——” 陸昭明勉強點了點頭。 張小元松了口氣,轉頭喊來店伙計結賬。 京城的衣服比他家的確要略貴一些,好在他如今兜里揣著那么多銀子,區區一件衣服,他并不心疼。 而他扭過頭,就見陸昭明猶疑不定,從懷中拿出一物,看了片刻,又抬眸看向張小元,喚道:“小元?!?/br> 張小元眨了眨眼:“大師兄,怎么了?” 陸昭明將那東西放在手中,遞交給他,張小元下意識接過,低頭看了看,那好似是一塊有些缺損的古玉。 “我小時候,娘親曾與我說過?!标懻衙黪久嫉?,“將來若是有人將隨身玉佩贈與我,便將此物回贈給他?!?/br> 張小元:“……” 張小元怔然片刻,忽而覺得…… 不,大師兄!這不對! 第89章 李兄妙人 206. 張小元驚恐不已, 拼命將手里的那塊古玉往陸昭明那邊塞。 “大師兄,這個我不能收!”張小元心中緊張, “我覺得伯母不是那個意思!” “我娘確實是這么說的?!标懻衙黪久? 他有些不解, “將來遇到愿意將隨身玉佩贈與我之人,便將此玉回贈給他?!?/br> 張小元面紅耳赤, 一時竟不知該要如何回答。 陸昭明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依我娘所言, 若贈我之物并非玉佩……只要是那人貼身且極重要的物事,我也該將此玉回贈給他?!?/br> 張小元:“……” 張小元捂著自己的臉,有些哭笑不得。 伯母!孩子不能這樣教??! 就大師兄這一根筋的腦子,他不誤會才怪! 可是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 他反倒是不知該要如何與大師兄解釋了。 直接和大師兄說伯母的意思是定情信物?這誤會太深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可若不說,他拿著人家父母留給兒媳婦的玉佩……總歸有些不像回事。 張小元忽而又想起他二人還在成衣店中,幾名店伙計都聚在一旁看熱鬧, 他萬分尷尬,匆匆一拉陸昭明的手,道:“大師兄, 你先隨我出來,我再和你解釋!” 陸昭明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被張小元拽著跑過街角, 繞進一條無人的小巷之中,張小元這才停下腳步,將陸昭明給他的那塊古玉重新拿了出來。 他在心中想著能否將這古玉直接掛在大師兄的腰上做配飾, 卻又見這古玉有所殘缺,做玉佩掛在腰上,好像略有些奇怪,只好嘆氣,略有些支吾地同陸昭明說:“大師兄,伯母的意思,應當是……是讓你將此物當做是定情信物?!?/br> 陸昭明一怔:“定情信物?” 張小元只覺越說臉上越發燙,可他也只能喃喃小聲道:“對方將隨身玉佩送給你,你再將此物給他……那不就是定情信物了嗎?” 陸昭明覺得張小元說得好像有些道理。 張小元將古玉放回陸昭明手中。 “所以這玉我不能收?!睆埿≡÷暤?,“大師兄,你也切莫再將這古玉隨意送人了?!?/br> 陸昭明想了想,仍是將古玉拿給他,道:“你就當此物是個質押,待我將玉佩還給你了,你再還給我?!?/br> 張小元一怔:“???” 陸昭明一本嚴肅:“總不好讓你隨隨便便就將如此貴重的東西放在我這兒寄存?!?/br> 張小元:“……” 大師兄,這又不是當鋪!怎么好像還做你來我往的生意。 張小元哭笑不得,想將古玉再塞還給陸昭明,陸昭明卻已在朝著巷子外走了,張小元快步追上,陸昭明卻堅決不肯將古玉拿回去,他一時沒有辦法,只好暫且將那古玉放進錢袋之中,反正大師兄沒有將這玉佩當做是定情信物的意思,今日過了,兩人再將玉換回來,他就當什么都不曾發生過。 時候已不早了,若再不往將軍府走,勢必要錯過與文肅遠約好的晚宴。 陸昭明卻在巷口頓住步伐,抬頭看了看一旁的屋檐,喃喃道:“走上面好像會快一點?!?/br> 張小元:“……” 他依稀記得那次陸昭明醉酒后拽著他在屋頂上跑,他不想再體驗一次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可還未等他拒絕,陸昭明已攬著他翻上了屋檐,張小元匆忙開口大喊:“大師兄!我自己會走!” 陸昭明卻已摟著他躍出數步,一面道:“這樣快一些?!?/br> 他是真的一點也沒覺得哪兒不對勁,只是覺得這樣能快一些,這速度比那日醉酒可沒緩和多少。張小元只好驚恐抱著他的胳膊,腦海里全都是回去后一定要向花琉雀請教輕功,好好學習,再不要讓大師兄這樣帶著跑了。 他們順利在將軍府晚宴開始之前趕到,將軍府有管事在外等候,那人年紀已長,站在門外,見他二人進來,臉上原是帶著笑的,目光轉到陸昭明,微微一怔,像是有些驚愕,抬手揉了揉眼睛,片刻方才再露出笑容,同他二人行禮,引他二人一塊進去。 張小元知道他為什么突然發怔。 他看向陸昭明時,頭上冒出了他心中所想,他同文肅遠一般,好像都在陸昭明身上看到了李寒川與郡主的影子。 李寒川慣穿白衣,張小元雖未見過李寒川,可他想大師兄如今多少是有些神似的,他想起這件事,擔心文肅遠覺得他們忽而回去換了身衣服有些刻意,便趁著那老仆未曾注意,小聲與陸昭明說:“大師兄,待會兒他們若問你為何換了衣服,你隨便編個借口,說自己原先的衣服臟了壞了,切莫說是我特意為你買的?!?/br> 陸昭明不知他用意何在,卻還是點了點頭。 他們進了將軍府,跟著進了將軍府的花園,還不到有一個時辰功夫,佘書意竟已與文肅遠熟絡了起來,一行人坐在院中小亭內閑談,佘書意最先看見他二人進來,便覺眼前一亮,想著果真人靠衣裝,陸昭明換了身衣服,好似一下更俊了幾分,舉止間一瞬便多了幾分瀟灑氣度。 而后是戚朝云與他們微微一笑,道:“我當陸少俠去了何處,原來是回去換了身衣服?!?/br> 陸昭明照著張小元的吩咐,說道:“方才在馬車上時,不小心將衣服弄臟了?!?/br> “我不小心將茶打到了大師兄身上?!睆埿≡樋诮釉?,“只好匆匆忙忙帶大師兄換了身衣服?!?/br> 他目光誠摯,戚朝云并未多想,文肅遠也跟著轉過身,不過朝外一看,幾乎怔在原地。 他眼中的陸昭明,同當年的李寒川相比,有說不出的神似,不過李寒川行事不羈,略有些吊兒郎當,可郡主卻同陸昭明一般一貫正經。他看著陸昭明,欲言又止,最后回過目光,停頓片刻,忽而開口與陸昭明說:“我聽佘賢弟說,你師從王鶴年?” 陸昭明點頭:“是?!?/br> “王鶴年可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蔽拿C遠似是已有所指,道,“不知陸賢侄武功如何?” 陸昭明答:“只是略通一二?!?/br> 文肅遠哈哈一笑,道:“倒也不必如此自謙?!?/br> 他轉身與身側老仆說了一句什么,文亭亭在邊上眨眼,有些驚訝,還忍不住湊到張小元身邊,小聲與張小元說:“我爹好像要試你師兄的武功?!?/br> 張小元想了想屁股飛天武林大會,忽然有些害怕。 他也退了一步,湊到陸昭明身邊,與陸昭明說:“大師兄,好歹是將軍府上的人,給他們留些面子?!?/br> 他說完這句話,文肅遠讓人去叫的人便已上來了,那人似乎是文肅遠的副將,比陸昭明還略年長一些,文肅遠想讓他們比試,張小元覺得文肅遠或許是想試一試陸昭明的身手,好判斷陸昭明與李寒川的關系。 只是那副將又算不得是江湖中人,軍中人訓練有素,偏好集體作戰,與江湖大不相同,陸昭明武功又高,那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不過片刻,便被他一腳踹倒。 張小元捂住自己的臉,大師兄果然一點面子也沒給。 自己的副將如此丟人,張小元不知道文肅遠會不會生氣,他有些緊張,扭頭看去,卻見文肅遠微微張著嘴,瞠目結舌,頭上緩緩浮起幾句話。 「這……這是李兄說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br> 「李兄分明說此招是世外高人令狐大俠親自教給他的,這江湖上除李兄之外,再無人會用此招數……他為何用得如此熟絡?」 「他與郡主同姓,面容相似,又會李兄的獨門絕技,難道他真的是……」 張小元:“……” 等等,什么平沙落雁? 這招式他怎么從來也沒聽過?! 207. 晚上一頓飯,文肅遠吃得心事重重,隔上片刻,便要打量陸昭明幾眼。 飯間他終于忍不住猶豫開口,問陸昭明:“陸賢侄,方才你用的……是什么招式?” 陸昭明一怔,搖頭,道:“我忘了?!?/br> 文肅遠略有些失望。 陸昭明蹙眉思索,有些猶豫,道:“好像是……什么落雁……” 文肅遠按捺不住心中激動,問:“這是你師父教你的?” 陸昭明搖頭:“好像不是?!?/br> 佘書意當然知曉這招式并不是王鶴年傳給他的,陸昭明與人打斗時總有些出格舉動,譬如丟劍踹屁股,佘書意都不知道他是跟誰學來的,可他會察言觀色,他見文肅遠當下的反應,猜測此舉或許與李寒川有關系,他便故意說道:“我師門劍法中,著實不曾有這一招?!?/br> 文肅遠看向陸昭明的目光已極為篤定,他連喝了幾杯酒,忽而又問:“陸賢侄,你會用小李飛劍嗎!” 陸昭明一怔:“???” 文肅遠道:“就是丟劍,丟得準嗎?” 文亭亭在邊上插嘴:“可準啦,江湖第一采花大盜花琉雀,他都砸下來過!” 文肅遠更加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