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許多媒體都將此稱之為“教科書式救場級發布會”。 最后,姜予漾雙手拿著話筒,朝臺下深深鞠了一躬。 所有媒體散了,沈弋還在場留著,他找了個地方,落拓地抽完了一根煙。 等到那根煙燃盡了,他才撣了撣煙灰,看到人從場子里出來。 “你晚上有安排沒?”他想約她,就這么簡單,也不藏著掖著。 姜予漾挽著耳后碎發,隨口答說:“有啊,今天喬頌過生日,我得去一趟?!?/br> 沈弋了然,順著話題問:“地點在哪兒?” “你也去?”姜予漾驚訝。 他這人向來不喜歡摻和這種生日聚會,除了必要的應酬,私交場合,沈弋根本疲于應付。 也就跟那幾個發小稍微走的近一些,時不時聚一聚。 之前,喬頌辦的同學聚會,他到場了也只是禮貌地寒暄幾句,并不熱絡。 跟少年時候一模一樣。 “我是她同學?!鄙蜻疄樽约赫伊藗€借口,又沒個正形地說,“不過她不邀請我,我就蹭你的光?!?/br> 這下子,姜予漾就看出來他什么打算了。 畢竟是喬頌的生日聚會,她沒什么決定權拒不拒絕,只是說:“那你過來吧,喬頌歡不歡迎你另說?!?/br> 被人諷了,沈弋還能笑的出來的,姜予漾在他這兒算是第一人。 能怎么辦唄?自己的老婆,自己寵。 ...... 喬頌喜歡熱鬧,辦個生日聚會就拉來了一大幫子人,有高中、大學同學還有工作上的同事。 姜予漾換了身衣服過去,長至腳踝的淡粉色紗裙,外罩一件開衫。 溫婉的跟江南三月天似的。 京城三月天就比不了,飛沙走石,短暫且滿城飄絮。 包廂里,喬頌邀請來的一堆人一直在遞麥唱歌,氛圍挺好,就沒冷過場。 姜予漾中途接到個電話,看到是沈弋打過來的,她跟喬頌說了聲,暫時從包廂離開了。 沈弋的聲音在電話里聽著低沉且真切:“漾漾,包廂號告訴我?!?/br> 她看了眼號碼,又覺得周圍太鬧,彎彎繞繞走到個僻靜處報了上去。 安靜的空間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迎面走過來幾個醉醺醺的男人,穿著倒是貴氣,就是表情里帶著點邪氣,不懷好意地看了她好幾眼。 姜予漾掛了電話,不知怎的,就是感覺到一股未知的危險。 為首的那個戲謔著問:“喲,這不是沈弋的妞兒嗎?” 另一個附和說:“哥,這回她身邊沒人,要不然......” 那人拖著京腔道:“行啊,也讓沈弋后悔去?!?/br> 姜予漾眉心蹙著,緊緊攥著手里的手機。 她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被人給盯上了,聽他們的對話還是由于沈弋來借機報復她。 為首的那人帶著醉意想握上她的手腕,被姜予漾給躲過去了。 可她現在根本跑不了,幾個人人高體壯的,人墻似的將她圍住了。 嘴上下/流的話一刻更是沒停:“看著倒是挺嫩,不會還是個學生吧?” “費什么話,先給人拖到包廂里?!?/br> 姜予漾慌了慌神,鎮定地周旋道:“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要找的?!?/br> “那也落到我們手里了,你跟了誰,都保管你不虧——” 姜予漾找準機會,想從另一側溜走,趁機通過喊叫聲引人注意。 剛跑兩步,她就撞入了一個溫暖熟悉的環抱,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松木香。 沈弋抱著她,將她安全地攬至身后,掃視前方的目光卻冷的像寒冰。 她突然覺得,心臟某一處空缺的地方被塞的滿滿當當。 幾個人本來就喝醉了,除了口嗨幾句,根本難以招架,被沈弋幾腳一踹,更是東倒西歪,躺在地上潰不成軍。 而沈弋身上的薄毛衣領都沒亂,他今晚穿的很居家,米色卡長褲襯得人清爽又有少年感。 可剛剛打起架來的的沈弋,陌生又狷狂。 但意外的,男友力十足。 姜予漾愣了愣神,眼睫輕微抖動,在金黃的燈光下像是撒了層金粉。 他斂著眸子的戾氣,叫住前面送酒的女孩子,讓人把經理叫過來。 經理看到是怎么一回事后,只能不停地點頭哈腰地賠禮道歉,怪自己倒霉,遇上這么個主。 沈弋也懶得聽,眼皮揚起一個寡淡的弧度:“你現在報警,說他們在酒吧滋事,干擾秩序?!?/br> 經理遲疑著,兩邊他都開罪不起,恨不得里外不是人了。 沈弋冷淡地反問道:“還需要我給你時間考慮?” 經理擦了擦額角的汗,連忙掏出手機討好著說:“不用不用,我這就打?!?/br> 姜予漾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來,很快感受到右手被溫暖的掌心包裹著。 她抬眸去看,迎上了他深不見底的眼眸。 沈弋牽著她的手往外走,每一步都格外踏實,他輕聲說:“我們回家?!?/br> 喬頌那邊,她只能在車上編了個借口,說臨時有事先撤了。 偏過頭,沈弋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手背蜿蜒著青筋。 撲朔的燈光映在他臉龐,一時間讓她看不真切了。 她一直喜歡的、崇拜的、寵著的男孩子,也會護著她,希望她周全,為她驕傲。 心中某一處的悸動抵達到最深層。 就像是回到那一年的盛夏,少年牽著她的手在街頭狂奔那樣。 無所顧忌,心跳如雷。 姜予漾想,感情的事似乎也無所謂對錯了,一頭栽進去,她還掙扎,就像在負隅頑抗。 一進門,姜予漾就感受到了他的迫不及待。 男人的氣息格外強勢,根本不給她機會躲或回避。 姜予漾被他提腰抱著,很輕地放在玄關處的鞋柜上坐下。 鞋柜挺窄,她有點坐不住,但膝蓋卻被沈弋牢牢抵住,半分不容她往下掉。 “沈弋——”她喚著他名字,百轉千回般,眸子水光瀲滟。 沈弋聽不進去那么多話,這一刻,起碼他想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她的臉被人捧著,下一秒,迎來的是他深入的擁吻。 從唇峰到唇角,他細致地描摹著,含的繾綣浪漫。 牙關撬開后,更是掃蕩的無所顧忌。 姜予漾直覺骨頭都像過水的面條,一撈起來,全是軟的。 她雙手撐在他肩頭,雙眸緊閉,腦袋里噼里啪啦炸煙花一樣,耳邊能聽見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 沈弋忽然就笑了,他湊上前,又吻了下她頭頂。 姜予漾被吻的臉紅心跳,心里吐槽著他沒下限。 沈弋一只手穿過她的膝彎,將人輕而易舉打橫抱起。 姜予漾重心不穩地依附著,聽得見,他胸膛下急促的心跳聲。 這么一想,她心里就平衡了。 原來......沈弋也沒現在看上去那么淡定。 她勾著他脖子,手指摩挲著他的發尾,淺淺的一茬,還有點硌手。 沈弋的眼角一下子紅了,沉溺在失控的邊緣。 她被平放在主臥的大床上,房間沒開燈,窗簾被風鼓動著,蔓延的月光照耀過來,室內溫馨一片。 他身影籠罩在月光之下,近在咫尺卻有點朦朧:“漾漾,我對你的喜歡,不比你的晚多少?!?/br> 七年里,不是她一個人小心翼翼的暗戀。 只是那時候的少年,年少輕狂,性子傲嬌起來,誰也勸不動。 相當漫長的一段時光里,因為很多無能為力的事情,沈弋都沉浸到自責和懺悔中,覺得世界都是黑暗的。 所以排斥很多人的靠近。 可是人都是趨光性的生物。 他不可能不對她心動。 少女一笑,就像是將人從地獄救贖起來的神明。 姜予漾不免想著,如果中間沒有兩人分開過,她跟沈弋之間現在又會如何,誰都不得而知。 但是現在,姜予漾知道她沒有任何理由不去奔赴沈弋。 年少和現在的愛意,都那么真切。 她就是賭,也賭到了一個未來。 她張開手臂,唇邊笑意明顯:“抱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