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波喪尸都不行[末世]_第197章
一行淚水忽地從鄒放的左眼滑落,然后他沉聲道:“請求施行滅絕計劃?!?/br> 滅絕計劃。 一個被從新提起的計劃,這是在末世開始之初,曾經有過的一種軍方假設計劃。這是一個,如果可能,希望永遠也不會施行的計劃。 計劃的原則是,如果遇到強大無法抵御的大批喪尸,聚集盡可能多的民眾撤入地下,保存有生力量后,將對地面上施行毀滅性打擊,大型轟炸機進行連續不斷的地面轟炸。 這樣做是最后的無法之舉。 為了全人類,以銷毀一切建筑,一切幸存者為代價。 極大可能性地毀滅喪尸,甚至與喪尸同歸于盡! 第136章 魔鬼之子 審訊室內,從屋頂上射下來白色的光,兩人,一桌,屋內還放了幾把椅子。 方亞舟手上的手銬已經被解開,在他的面前放了一杯溫水,他依然穿著那身白衣,低垂著頭,坐在他對面的男人則是一身黑衣,不茍言笑。 這人名叫孟天寧,在X內部,被人稱作孟處長。 孟天寧在X任職已經十幾年,在這十幾年中,他審問過官員,普通民眾,富商,也審問過軍方的高官,戰犯,間諜,但是面前這個人和他以前審問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方亞舟,這個人甚至是他們最初調查毀滅派一事時,配合他們調查的人,他曾與他一起,對御井堂進行過問詢,也曾經和他進行過一些交流。而現在,面前的這個人,與毀滅派的糾葛卻越來越深。 孟天寧知道,方亞舟可能比他以前審問過的人都簡單,干凈得像是一張白紙,一片寧靜的白,但是他也可能比他審問過的所有人加起來都復雜,像是把所有顏色混在一起形成的一片漆黑。 孟天寧分不清他的顏色,也分不清他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是天使還是魔鬼。他喜歡用人的微表情來揣測人的內心世界,一個微小的皺眉,抬手,抿嘴,都可以從中推測出面前人所想。 但是偏偏方亞舟的臉上沒有表情,讓人完全無法看透他的內心。 當顧平江引著御井堂和鄒浪走入審問室的外間時,里面的審問剛剛開始。 按理說,X的審訊保密級別是非常高的。 鄒浪和御井堂并不解孟天寧讓他們旁聽的用意,但是他們還是在審訊室外站定。透過一面玻璃,他們可以清晰看到里面的審問過程,聽到他們的對話,而方亞舟并不會看到他們在這里。 “方亞舟,今年二十六歲,一位天才的科學家?!泵咸鞂幒鋈话涯呛窈竦囊化B資料放在一旁,開始敘述,“在二十六年前,285研究院開展了智者計劃,以江舒淮為首的科學家們,從孤兒院中篩選了一批剛剛出生不久的健康嬰兒,進行撫養,培養,最大限度從科學的角度,提升他們的智力?!?/br> “后來,研究院出現了一次嚴重的事故,285研究院被查處,江舒淮被待罪處死。軍方,也就是鄒睿鄒軍長負責查處了研究院,他遣散了研究院的工作人員,封存了一些資料,而那些曾經住在285研究院的孤兒們,處于人道主義,在他們的簡歷資料里,被抹去了這一段經歷,后來你們被不同的家庭所收養。你,衛霖,戴小玲,都是曾經智者計劃的試驗品?!?/br> 孟天寧開口說著,因為資料缺失,他們最初調查的時候沒有查到285研究院的那個部分,直到隨著線索越來越多,才逐漸打開了突破口,揭開了這一段被塵封多年的真相。 方亞舟低頭聽著,一言未發,臉上的表情動也未動,就好像這些經歷不是他的。 “從285研究院出來以后,那時候的你只有幾歲,你被一個知識分子家庭所收養,很快就展現出了在醫學和生物學方面的天分,你在十四歲,就在美國最有名的學術雜志上發表論文。你的養父母在你十六歲的時候因病相繼去世,后來你師從吳微塵教授門下,甚至在學術方面超越了吳教授?!?/br> 孟天寧企圖在方亞舟的臉上看到些什么,但是他依然一無所獲,于是他繼續道:“在兩年前,也就是你二十四歲的時候,末世來臨,那時候,作為最年輕的,國內在這方面研究最為前沿的科學家,你奉命重組了研究院,在不同的城市,組建了三大研究院,專門進行人類醫學和喪尸的相關研究?!?/br> “后來,毀滅派出現,他們最初只是在各種計劃中推波助瀾。但是漸漸的,他們不滿足于只是借助力量,而是開始走向前臺,不斷擴張,力求毀滅所有的人類。吳微塵——你曾經的恩師,也是第二研究院的負責人,作為毀滅派的最初組建者,也是毀滅派的頭目,他研究出各種特異喪尸,自導自演了二研院事故。隨后又企圖用尸潮毀滅北方?!?/br> 御井堂和鄒浪站在外間,聽著這一切,其中有的事情是他們所知的,也有很多的事情,是他們過去并未知道的。今日坐在這里的方亞舟,讓他們感到陌生。 “這一切,我們也曾經和你交流溝通過。我們本來以為事情就僅僅如此,你只是一個不知情者。你并不知道你的老師,你的同事在進行研究的時候,同時還在妄圖毀滅這個世界?!?/br> 孟天寧說到這里,話鋒一轉,“直到我們發現了一份被軍方查封的285研究院最早的資料,你并不是出身孤兒院,而是出生在最初的285研究院。你的出生,源自于285研究院最初進行的一項試驗。你是和江舒淮和吳微塵的兒子。是人類無性繁殖的首個試驗體?!?/br> 這段經歷說出,站在審訊室外的幾個人都呆住了。 這些實驗內容,是未曾對普通民眾公開過的。 現實有點諷刺,一個一生做了無數試驗的人,本身就是一個試驗體。 方亞舟終于抬起了眼睛,習慣性地扶了一下眼鏡,“你說這些是希望證明什么?” 他完全沒有對這些進行否認,因為這些本來就是事實。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吳微塵的計劃,你又參與了多少?”孟天寧開口問道。 “我不知情?!狈絹喼鄯裾J道:“對于毀滅派的計劃,我之前完全不知情。很多事情,也是在吳微塵消失之后,我才得知曉的,其中包括我的身世?!?/br> “你和之前二研院的事情毫無干系?和尸潮毫無關系?和戴小玲也沒有過多的交流?對于共生體出現在研究院,你又作何解釋?”孟天寧繼續追問。 方亞舟回答:“我并沒有和他們深入交流過這些問題,共生體是吳微塵飼養的,但是吳微塵沒有告訴我?!?/br> “你是吳微塵的兒子,是他的得意門生,是他的衣缽傳人,對于這些,你毫不知情?”孟天寧的身體緩緩向前壓去,試圖給方亞舟一些壓力。 方亞舟避過了他的目光與鋒芒,他的語氣依然平靜,“你們所說的很多東西,常人的情感,在我的心中都無足輕重的,我并不關心那些。我只關心科學。那才是我出生的意義,也是我出生這么多年來,一直所做的事?!?/br> 無論是養父母也好,那兩個真正的生物學意義上的親人也好,過去也好,現在也好,他這一生,從未感受過親人家庭帶來的溫暖。 他為了試驗而生,為了試驗而成長,在他的童年,沒有人關心他在想什么,只關心他的學習如何,他長大后又去做了那么多的試驗,忙忙碌碌,他沒有享受過假期,甚至沒有經歷過很多為人所該經歷的一切。 他覺得自己沒有朋友,也不需要親人,他一直在孤身前行,在高壓下,只有一個一個研究取得突破時的喜悅,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他生來就是個天性涼薄的人,世界也本就無情,能夠陪伴他的,亙古不變的,只有那些守恒的定義與原理。 “那么你做研究是為了拯救人類還是毀滅人類?”孟天寧問出了最后的這個問題。 方亞舟沒有回答他。 這卻是孟天寧一直想問的問題。人人都知道他是研究疫苗的功臣,但是只有少數人知道,他也是這次K市禍源的制造者,“能夠促進喪尸變異的激素,是出自你的手吧?” 不管是否是因為吳微塵帶出了那些激素,但是最初研制提煉激素的人,就是坐在這里的方亞舟。 方亞舟抬起頭看著他:“我只是正常的進行科學研究。我的一切研究都是與軍方進行過交流和溝通?!?/br> 這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