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波喪尸都不行[末世]_第133章
鄒放咬牙切齒地一指實驗室內躺著的鄒浪,“你現在就給我停下來!” “對不起,我做不到,”方亞舟說著話轉頭看向鄒浪,他依然在昏迷中,“一旦這實驗開始,能不能醒來,就只能全靠他自己了?!?/br> 如果還有其他的方法,方亞舟也不想用這樣的方式進行嘗試。 在御井堂出事以后,他嘗試了各種方法,也無法喚起他生的意識。 這件事情,恐怕只有鄒浪能夠做到。 但是如果鄒浪自己都記不起來,他就無法自那泥澤深淵中,把御井堂拉回來。 方亞舟曾想過等休息過后去找鄒浪談談看他是否愿意冒險,沒有想到他自己先找了過來。 鄒浪現在雖是一個人在掙扎,卻肩負著兩個人的命運。 一個試驗,牽連兩人的生死。 紀錄著腦部電圖的儀器忽然發出一陣滴滴的報警聲,外面躺椅上的鄒浪開始痙攣,他的眉頭緊皺,汗如下雨。 方亞舟急忙從觀察室里走到試驗室中,稍微加多了一點鎮靜藥劑的劑量。 一旁的鄒放面色陰沉地注視著這一切,一言不發。 . 此時鄒浪的腦中,場景再次變換,這一次,是在B市之中,鄒浪看到,放置完導彈的御井堂從喪尸的肩頭迅速滑降,他的心忽然懸了起來,因為這一次他知道,后面將會發生什么。 果然,御井堂在降落在離地面十余米的時候,那根速降的繩索斷裂,他整個人飛了出去,撞碎了玻璃,倒伏在地上。 他的腿骨折了,再也無法爬起,數十只喪尸向著他慢慢走進。 他射擊,直到彈盡糧盡,手中的匕首扔出,再也無路可退。 不,不要……鄒浪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胸口,他忽然沖了出去,伸出了雙臂,擋在了御井堂與喪尸之間。 他寧愿被喪尸撕咬的是他,而不是那個人。 就在他撲在御井堂身上的那一瞬間,周圍的所有喪尸都不見了,鄒浪看到只有御井堂一個人孤零零地趴在地面上,緊緊地閉著雙眼,被他好好地護在身體之下。 鄒浪懸著的一顆心慢慢放下。 “教官……”他伸手去想觸碰御井堂。想擦去他唇角的鮮血,想把他摟在懷里,可是那人就那么眼睜睜地在他眼前化作一片虛影。 鄒浪支起了身子,茫然地跪在地上,看著自己雙手中只剩鮮血,還有那帶血的銘牌與一枚舊的螺母。他用手顫抖著把那枚螺母摘下,套在自己的無名指上…… . 實驗室中,鄒浪猛然睜開眼睛,他的胸口急速起伏,耳邊轟鳴,意識幾乎無法集中,眼睛也沒法聚焦。 到處是大片大片的紅色,然后眼前一切逐漸清晰。 鄒浪隨手粗暴地撤掉了儀器上的線,從床上掙扎下來,雙腿一軟,摔倒在地。 方亞舟想去扶他,鄒浪卻深吸了一口氣,撥開了他的手,然后他努力站了起來,顫抖地舉起手,低頭去看,他的手里沒有血。 那一瞬間,記憶與現實相接。 他終于記起來了,所有的一切都記起來了。 御井堂已經死了,就死在昨天。 他記得御井堂鮮血淋漓地躺在他的面前。 他記得御井堂和他說過的話,“如果……能夠回到……開始,我……希望,我不曾認識你……” 他記得御井堂最后吐出的那口血。 他記得他哭著和他說,“好疼……鄒浪我好疼?!?/br> 可是他曾經做了什么? 他在他最需要他的時候沒有陪在他的身邊。 他在法庭上對他落井下石。 他在他參加他的訂婚禮時遞給了他一杯酒。 他在他重傷之時,連一個擁抱都沒有舍與。 他甚至……都沒有陪他到最后一刻。 那是他曾經窮追猛打才追到手的人,是他親手從命運那里爭來的人,可是最終他們還是輸給了命運。 鄒浪開了口,他的聲音艱澀:“我為什么還活著?“那聲音不像是從他口里發出,而像別人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伸手拿起了一旁桌子上方亞舟給他簽字的那支筆,折斷之后握在手中,尖利的斷口劃破了手心,鮮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面上,疼痛讓他更為清醒。 有個聲音遠遠傳來,“鄒浪,鄒浪,看著我……我是你哥?!?/br> 那是鄒放的聲音,鄒浪深吸一口氣,倒退了兩步,拉開了和鄒放的距離。 “我給他注射了大量的腦內激素。他現在應該在一種非常情緒里。大腦細胞處于高度的興奮之中?!狈絹喼劢忉屩u浪現在的狀態。 鄒放咬牙切齒地罵道:“方亞舟,你做得好事?!比缓笏D了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些,“鄒浪,別沖動,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那只是激素的作用?!?/br> “激素?”鄒浪反問了一句,他的額頭滿是汗水,心臟狂跳不已,“所以我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我聽到的話不是真的對嗎?所以御井堂沒有死在我面前是嗎?他說他希望不曾認識我。也不是真的嗎?” 鄒放努力讓他平靜下來,“你失去記憶了,你不應該把錯誤歸咎于自己?!?/br> 鄒浪的胸口激烈地起伏著:“我不記得了,所以你們聯合了沈凌月騙我?” 鄒放這輩子最不擅長的事,就是和鄒浪談話,這時候一旁的方亞舟偏偏一言不發,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鄒浪,你記得庭審的時候,我是希望你能夠記起來給御井堂作證的,我并沒有刻意瞞著你這件事。你現在應該也想起來了,你被喪尸咬了不會有事,你是唯一帶有病毒抗體的人,你該為其他人,該為這個末世想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