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屬外掛登錄中_第98章
瑪麗,諾曼莊園一名再普通不過的女仆,作為鳶尾小鎮上最出名的貴族一脈,就算鎮里再怎么愁云慘淡,離小鎮還有一段距離的莊園里依舊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但是她和那些無憂無慮的貴族老爺可不一樣,停下手中的活,瑪麗擔憂地嘆了口氣,她還有母親和一個未成年的弟弟留在鎮里,前幾天母親派鄰居捎來口信,說弟弟不知何時也染上了那要命的紅月病,教堂里的約翰神官也沒有法子,只能寄希望于她這個最有出息的女兒。 可她又能有什么辦法呢?諾曼老爺家一樣有人染病,那些患了病的仆人不是被塞兩個錢打發出去就是直接在發病時被人亂棍打死,一想到自己的弟弟也可能遭受同樣的對待,瑪麗就忍不住偷偷流起眼淚來。 一開始她還祈禱教廷會派更多神官來拯救鳶尾小鎮,但在聽馬夫們說鎮上出了惡魔、而且把尊貴的萊爾祭司都一同擄走后,瑪麗的希望就徹底變成了絕望。 如果連神子都不能拯救他們,那他們這群信徒又該等待誰的拯救呢? 專門負責老爺飲食的女仆進了餐廳,瑪麗飛速擦去臉上的淚水,將清洗干凈的餐具交給對方,單看今日的菜單,她便知道諾曼老爺又帶著他最寵愛的情人一起用餐。 那是只被封鎖住魔力的女性精靈,是一位商人朋友送給老爺的禮物,瑪麗曾在收拾房間瞧過她一眼,就算對方瘦弱而又冷漠,那雙翠色的眸子也足以讓大陸上的所有生靈迷醉傾倒。 在紅月病迅速爆發傳染后,就有許多傳言說信仰生命女神的精靈不會被這種邪惡的力量所迷惑,為了驗證傳言的真偽,諾曼老爺曾把這只精靈放在鳶尾小鎮呆了小半個月,當精靈冷著一張美麗的面龐回到莊園時,瑪麗驚訝地發現對方的目光依舊清醒。 有了這個前提,這個本就受寵的禮物變得更加受寵,在鳶尾小鎮出現紅霧后,諾曼老爺更是將對方寸步不離地帶在身邊,好像這樣他就不會被那種邪惡力量入侵了似的。 作為遠離神都的光明信徒,瑪麗從未見過傳說中女神降下的神跡,她的信仰更像是一種從長輩那里繼承來的習慣,在所有人類都信仰光明女神的環境中,她不想讓自己顯得那么格格不入。 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送走老爺的貼身女仆,瑪麗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待命,如果改變信仰就能救贖她的弟弟,她愿意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說服自己的家人。 只是如何才能向生命女神祈禱呢?瑪麗有心去問問老爺身邊那個美麗的精靈,但一想到對方堅冰一樣寒冷的眼睛,她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正當瑪麗捏著裙角猶豫不決的時候,平時與她關系不錯的馬夫突然敲了敲她身旁的窗戶:“嘿瑪麗,我聽鎮上的人捎來口信,你弟弟好像在白天發病了……” 沒等對方的話說完,瑪麗便腦袋一暈失了理智,她飛快地提著裙角沖了出去,甚至忘了找女仆長請一個假。 被瑪麗的一番動作嚇到,年輕的馬夫咽了口口水,然后才小聲地把后面的話補完—— “……可是,他已經被萊爾祭司救了呀?!?/br> * 人因著急失去理智的同時也會爆發出意想不到的潛力,當瑪麗穿著粗氣從運送牛奶的木桶上跳下來時,鳶尾小鎮的上午才剛剛開始。 在小鎮上空盤旋不去的紅霧不知何時消散開來,瑪麗顧不得這些與流言不符的情況,急匆匆地跑回了自己的家。 簡陋的房屋空無一人,連平日里友好和善的鄰居們也沒了蹤影,四周悄無聲息,門邊還灑著一灘干涸的血跡,瑪麗茫然又絕望地撐住門框,只覺得自己像一只被啄瞎雙眼的小鳥,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恍惚間,一道空靈純凈的聲音若有若無地傳到瑪麗耳中,她下意識地抬起腳步,追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前行。 代表神圣的百合花沿路綻放,友好而又顯眼地為來人引路,暖洋洋的溫度驅散了瑪麗心中的冰冷,她眨了眨淚水迷蒙的雙眼,才發現自己所感受到的不是陽光。 那是一個少年,一個很像教廷大祭司的少年,夏風輕和,卻遠不及少年的雙眼溫柔,陽光放低姿態親吻著少年的袍角,雀躍著成為潔白圣袍上的唯一點綴。 強大而又親和的治愈魔法不斷在少年手中綻放,亮白色的光芒為少年鍍上一層淺淺的光暈,碎裂的魔法元素紛紛揚揚地飄落在少年身后,仿佛晴天之中下了一場光雨。 小鎮里平日閉門不出的鎮民全都聚于此地,擁擠卻很有秩序地呆在街道兩邊,身著鎧甲的騎士們默立兩側,臉上是一片與有榮焉的驕傲神情。 奪去了數百條生命的危險紅霧就這樣絲絲縷縷地被少年抽出體外,而后又被代表光明的治愈魔法全數凈化,肆虐于小鎮的大片紅霧在路面上被束縛成一朵又一朵妖異的花,每當少年纖塵不染的袍角掃過,它便褪下一切暴|虐,心甘情愿地被對方馴服。 白與紅,對比熱烈而又莫名纏綿。 細小的汗珠如同露水般在少年的鬢角滾落,瑪麗想出聲提醒,卻發現自己根本舍不得出聲打擾眼前的一幕。 她甚至忘記了自己回到鎮子上的目的,只是呆呆地在心里想道—— 這就是神跡嗎?女神大人所降下的神跡? 在這一剎那,瑪麗忽然為自己之前的動搖而感到羞愧,這種羞愧來得如此猛烈,乃至于少女將自己平凡的面孔漲得通紅。 似乎這才注意到了中途到來的瑪麗,少年揮手退下身旁警戒的騎士,琥珀色的眼中是看穿一切的明澈:“你的家人在那邊?!?/br> 少年祭司的語調柔和而又高貴,瑪麗這才體會到將諾曼一家視為真正貴族的自己有多么可笑,她順著對方鼓勵的目光向右側看去,果然見到了自己半月未見的弟弟和母親。 “比爾?!爆旣愡煅柿艘宦?,上前緊緊擁抱住了她可憐的弟弟,對方發狂時造成的外傷早已徹底痊愈,只有衣服上的一點血跡顯露出當時情況的危急,對上弟弟褪去蛛網般紅絲的藍眼睛,瑪麗終于控制不住地痛哭出聲。 在淚水滑落的一刻,瑪麗心中隱隱覺得,降下神跡的并不是那個只存在與傳說中、高高在上要人跪拜的光明女神,而是眼前這個指引她走出絕望的少年。 似陽光般明亮、又似月光般皎潔的少年。 如瑪麗一般哭泣的人還有很多,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淚水并不能讓人感到悲戚,反而散發出一種絕境重生得到救贖的喜悅。 從痛哭的少女身上收回視線,白棠暗暗松了口氣,繼續用治愈魔法做掩護抽取著鎮民身體內的血煞之氣。 要不是留意到了街道旁那對雙眼亮晶晶的母子,白棠還真怕一不小心讓這個滿臉通紅的少女破壞了自己苦心經營的氣氛。 把整個鎮子用領域包裹后,每一個踏入鳶尾小鎮的生物都在白棠的掌控之中。 [領域升級就是好,居然敢把本尊都踩在腳下。] 腦海中清晰地傳來某刀的抱怨,白棠不動聲色地掃了不遠處坐在教堂頂端的黑影一眼:[只是幾絲血煞之氣,妖刀大人何時變得這么小氣?] 若是不弄個特效華麗的凈化過程,空口白牙,誰會相信這紅霧真的是被他這個被惡魔擄走的柔弱祭司所凈化? [之前倒是沒發現你還有做神棍的潛質,]憑借優秀的視力,暫時不能現身人前的謝喬老實坐在高處,遠遠地望著地面上的情況,[沒展露一樣能聯想到光明女神的痕跡,這厚重的信仰之力,幾乎全讓你這個小騙子截了胡。] 白色百合并非光明教廷的代表花卉,只是當年原裝萊爾踏入神殿的一刻有百合盛開,所以它才被賦予了“圣潔”的含義,流行于教廷內部和巴洛卡亞。 在這片大陸,沒人不知道這種花朵是代表著誰,白棠選擇這樣少女心的標志,也是為了讓萊爾祭司的形象更加鮮明,同時不忘安撫一下那位不知在哪的光明女神。 ——您看,我可是乖乖用了您賜予的“神跡”,至于信徒們會因此聯想到誰,那可就是一場各憑本事的博弈了。 掩下眼底的挑釁之色,白棠不甚明顯地勾了勾唇角:[神魂相連、力量共享,妖刀大人這話說得可真沒良心。] [也對,本尊要的東西可以自己討,]不知想到了什么,謝喬輕笑一聲,[左右不過一個吻的事兒。] 在臉皮薄的小別扭炸毛前,謝喬向后一躺,懶洋洋地換了個話題。 [天氣正好,下一站、我們去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還是外人視角不容易尬蘇,順便也描寫一下小鎮鎮民的情況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