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
腦子里全是有關仙殿最詳細的描寫,記得當初為了嚴謹甚至還花了格局地圖,沖進一道石門后,偌大的通道內各種靈晶閃耀,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當即尋到最短的路徑,沖出去的剎那,眼前白光刺眼,豁然開朗。 群山環繞,天地毓秀之地,并非仙殿內圍,而是偏北的外域。靈氣撲面,仙霧朦朧,濃郁的藥香讓渾身毛孔舒張,疲憊一掃而空。 齊木望著長約百米的一片藥圃,眼里盡是神光。 這下就連淵落也不由得愣了下:“你怎么知道這里有藥圃?” “都說了我有仙緣,神機妙算?!饼R木不再打趣,道:“等會就有人來了,趕緊摘,尊上您要什么,這兒應該會有部分?!?/br> 淵落眸光幽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遭無數尸骸遍地,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響起。一頭巨大的蜈蚣頭俯下,渾身紫金如鋼水鑄成,明顯是劇毒之物,兇悍的氣息絕非普通極境可比。 它不許任何生靈覬覦這塊藥田,朝著兩人俯沖而至,漆黑的腐光如巨石般砸下。幾乎是但見尸骸的剎那,齊木迅速后退一步,拉著尊上的衣袖站好。 淵落順勢把他抱進懷中,眼前空間扭曲,數道無形光刃切開蜈蚣軀體,紫黑的血液灑落在外,腐蝕花木,卻沒有一滴落進藥圃。 “尊上果然厲害!” 齊木暗自心驚,靜觀其變才是明智之舉,換做自己動手,就算不懼于它,斷不可能做到這般干凈利落。 淵落沒問他為何會知曉得那般清楚,拍了拍齊木的后背,示意他可以去了。半晌微嘆,步入藥田。 齊木一眼看中了三株萬年份靈藥,并未傷及靈根,只摘了上面一部分。其中兩株均是尊上所列丹方上的,齊木毫不猶豫地遞了過去。最后一株靈藤放進玉盒中放好。 兩人相比,尊上只是偶爾挑選,總共采了五株。齊木雁過拔毛,摘了百株,甚至連靈土也不放過,挖了兩顆萬年靈果樹,種進小世界里。 陡然一聲驚呼,十多道身影從洞口沖出,但見光禿禿只剩小半的藥田,完全沒想過他們來得如此迅速,竟還有人捷足先登!頓時傻眼了,轉而勃然大怒。 “站??!把靈藥留下,留你們一條活路,否則殺人奪寶?!?/br> 話音剛落,卻看到不遠處散落的毒物碎塊,切口極為平整,漆黑的血液腐蝕土地,卻沒落入藥田分毫。面色陰沉,不由得愣了下。 ☆、219·融入不了 這些人明顯不是一方勢力,有人神色倨傲,仗著人多勢眾,也沒把兩人放在眼里。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人群中三位華袍年輕人相互示意,心生警惕,并未輕舉妄動。 思忖這才進門沒多久,莫非是這兩人誤打誤撞,可那極境七重天的毒物殘塊又是怎么回事,若真是這兩人殺的,那態度又得掂量掂量了。 有人眸光陰鷙,渾身真元暴漲,立即亮出法器。 齊木正兩手捧著靈果,口里還咬著一個。不緊不慢地咬了兩口扔掉,半點也沒打算客氣。 “你們身上的寶物交給我,留你們一條活路?!?/br> “找死!” 區區元嬰巔峰的小道修,竟敢大放厥詞! 一紫袍修士結印,真元浴火,化身為電襲殺而至! 齊木上前一步,大掌一出,竟是徒手握住長刀,收攏嘭地一聲,劍身折斷。他捏住半截刀刃隨手一揮,噗地一聲割掉了那人的頭顱。 干凈利落,正欲動身的五六人僵在原地。 齊木不覺痛快,立劈了站在沖在最前方的那個,順手勾起那兩人腰間的乾坤袋,握在手中。當著眾人破了乾坤袋的魂印,翻找著,一臉嫌棄刺痛了不遠處眾人的眼,拿出幾塊玉片看了看,一些丹藥,五百多萬上品靈石,囫圇扔進空間。 “還算湊合,打劫你們也沒意思?!饼R木明顯興致不高。 來人至少也是元嬰境,至高不過極境五重天,齊木自然是不放在眼里。 這些人怎么說也是宗族驕子,平時哪里受過這等氣,只覺定是這元嬰青年使了什么手段,不然師兄堂堂極境一重天斷不可能敗得如此之慘。 “卑鄙無恥,只會使些陰險手段!殺我師兄,大靈劍宗定不饒你!”一人面紅耳赤,雙目血紅,渾身氣勢陡漲殺上前來。 齊木冷笑:“打不過就稱陰險,怎么就不說是他不如人呢,如此沉不住氣,死也就分個早晚而已?!?/br> 一直靜默著的三人齊出手,無形壁障擋在兩人間,將被憤怒沖昏頭腦的那人擊暈。嚴肅地望向兩人,沒了倨傲,以平等的態度開口道: “道友息怒,方才多有得罪,這幾人搶先出手罪有應得,絕無怪罪之意。仙殿多兇險,越往里走強大的妖獸更多,在下曾看過宗族秘寶,對天宮仙殿略知一二,道友不過兩個人,不如和我們一起,結伴同行也好有個照應……” 仙殿尋機緣也得靠合作,這兩人竟然能率先尋到此地,很可能也和他們一樣身有秘寶古圖,修為不高實力卻不弱,更何況一直未開口的那位黑袍男子看不出修為,差點就給忽略了。 那人還沒說完,淵落道:“走吧,有不少人來了?!?/br> 齊木無視那幾人的示好,玩心沒了,只覺有些好笑。拉著尊上的衣袖,往前走了幾步。 說話的藍袍道修眼力驚人,一下子就看出來這青年對那位黑袍男子很順從,隱約覺得心悸。 后者完全看不出修為,甚至從未轉身看過一眼,這幾位驕子深覺沒被看在眼里,不由隱怒,不露痕跡地擋在通道口。 “閣下要走,可以。不過最好還是和我等一同出去,有我大靈劍宗庇護,其他宗派亦不會對二位動手?!?/br> 這陣勢,軟硬兼施,怕的是不想靈寶落在其他勢力手里。 淵落隨意地掃了幾人一眼,復又抬手攬過齊木的肩。 齊木停在樹前,擺弄了下枝葉,突然一陣玄奧波動傳來,毒物尸骸邊沿陡然出現一處門戶。兩人直接抬腳踏了進去,光影構成的門戶自兩人走后,迅速閉合。 群山之間,那幾人目瞪口呆,甚至都沒看出青年是如何出手的。 幾乎是一眨眼,兩個大活人就不見了。 天宮仙殿空間陣法飄忽不定,竟還有人能準確找到,剩下的九人傻了眼,若非親眼見到,傳出去都沒人信。 兩人出現在一處山林間,周遭二十多人但見憑空出現的二人,神情帶著些許警惕,均被齊木無視了。 淵落問道:“方才是與你同輩之人,年歲未過百,感覺怎么樣?!?/br> 齊木撇嘴,無謂道:“不怎么樣?!?/br> “是嗎?!?/br> “無趣得很,還有點可笑?!?/br> 半晌,淵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齊木疑惑:“尊上在想什么?” 淵落摸了摸他的頭,眸光帶著些許暖意:“本尊在想,你日后會不會怪本尊?!?/br> 齊木疑惑:“怎么會,尊上何出此言?” “跟著本尊,遲早你會變得無法融入同輩人,諸如方才的想法,并非有錯,只是……你還小。本該可以和同輩自由玩樂瘋鬧,你卻沒有,你眼里同輩的想法行為都很幼稚很可笑,便懶得和他們多費口舌……” 跟著尊上身邊耳濡目染,他的眼界遠比同年人開闊,在族老還在為能見到太上長老驚慌不安的時候,對魔域至尊頂禮膜拜之時,他已經跟著尊上,和太上長老打成一片了。 齊木并未深刻想過這些意味著什么,尊上這樣一說,他突然悟了。 哪怕是同輩,他也習慣了去俯視去教導,而不是參與。除了最初的幾位同伴。 明明和田白年歲相近,卻總覺被小孩子喜歡,并未上心。 道妖把他視為對手想要除去,卻被他嗤之以鼻,同樣未放在眼里。 …… “好像也是,這樣……不好嗎?” 淵落眸光幽暗,嗓音如常:“怎么會,這樣很好?!?/br> 你的眼界高了,會看不上任何人,除了本尊。 齊木松了一口氣,半晌認真道:“嚇我一跳,還以為你要責備我,還想著以后再碰上同輩人,還是換種口氣,多聊上幾句好了?!?/br> 淵落彎起唇角,吻了下他的額頭,道:“沒必要勉強自己,他們沒你看得遠?!?/br> 齊木受寵若驚,好在面無波瀾,還算淡定。 笑話別人,總比被人笑話要好。 絕不可能怪尊上,路是他選的,個人經歷不一樣,想法各有迥異,而今這樣不是很好嗎? 這地方陣文繁復數不勝數,又因被封印著,空間禁錮無法撕裂空間,御空會錯過許多機緣。只得在地面穿行,越靠近內圍,兇獸嘶吼聲愈發震耳,時不時竄出來擋道。 尊上隱匿了氣息,以便隱藏身形,兇獸并不會忌憚而避開,齊木正好以此歷練。出手軌跡甚至每一擊的力度,擊殺要害等等戰斗經驗上,尊上立于一旁,稍作指點,齊木便能茅塞頓開,更加得心應手。 越是珍貴的靈藥,總會有強大的兇獸守護。甚至不乏極境巔峰甚至突破仙脈的強悍血脈,為奪靈藥而來的道修往往大驚,權衡利弊后寧肯避開,冷冷地看著齊木二人上前。 齊木毫無懼色,有尊上在,哪怕越階挑戰戰不過的兇獸霸主,也不會有后顧之憂。與更強者激戰好處極多,能更快更迅速地找出要害,最短的速度解決敵手。尊上從來一擊必殺,亦是這個道理。 齊木很是享受這種生死間廝殺的快感,沒有痛覺,受傷了速度不減分毫,就算真打不過也不會有生命危險。這些強大的讓人聞風喪膽的妖獸,不過是他用來歷練的對象,跟鬧著玩似的。 尊上鮮少出手,可一旦齊木重傷,那霸主妖獸就活不了了。 原本以極境九重天的實力,本就可以橫行無阻,但面對霸主級妖獸還是得避而遠之,可以說這一趟目前為止很是悠閑。 整整半個月過去,齊木身法如電,甚至能在以極速成名的極境巔峰妖獸中肆意穿行,來去如風,若是萬分小心,甚至不會受傷。 掃了妖獸的老巢,得到了許多仙金,他拿著一株紫藤,遞到淵落手里,額上汗珠滴落。這半月以來,齊木得到的所有靈藥,但凡尊上需要的的一律上交,毫無半分私藏。 “太好了,想不到紫心藤作為主藥之一,這種罕見的圣藥竟然在區區極境三重天妖獸的巢xue?!?/br> 淵落定定地看著他,突然一把攬過他的腰身,長指穿過發絲撫上后腦,輕輕摩挲,按進懷里。 “尊上,放手,渾身都是汗?!饼R木趕忙掙扎,臉緊挨著冰涼的衣袍,真元源源不斷的傳來,脫力的軀體好受了許多。 混著污血一身怪味連他自己都受不了,這人怎么就抱得下去。 “這是你得來的,沒必要全都給本尊?!?/br> 齊木掙脫開,擦了擦汗,道:“不是要給仙塵煉藥嗎,給我吃了多浪費,暴殄天物?!?/br> 那可是仙尊,仙尊!整個天宮仙殿一花一木全是屬于仙尊的,給他才是理所當然。只是自己需要的不是這些,他要的……齊木眸光晦暗,抬眸隨意地搖了搖頭。 “你不必對他那么好,他不會領情?!?/br> 淵落神色復雜,片刻黑眸平靜如一潭死水,緩緩轉過身。 齊木往前走,眸光很亮:“沒事,仙塵領尊上的情就好?!?/br> 淵落頓住,他看著齊木的背影,后者停下來,側過身來等他。白光照著,青年俊逸的輪廓略顯柔和,琥珀色的瞳孔散著淡淡的金光,有些耀眼。 你心甘情愿對仙塵好,可他卻無時無刻不想殺了你。這便是差距。 正欲上前,陡然間一股無形波動掠過身體,一直延續到后方無限遠處。 齊木頓生警覺,下一瞬卻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淵落站著沒動,冷冷地看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