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棄子敢在魔域放肆,當我西苑沒人,看不慣的上!——殺! 瘋子敢自稱西苑第一,真當我四大苑好惹?核心弟子出關,必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殺! …… 殺殺殺,沒完沒了。 指上面,你以為這樣逼貧僧,貧僧就會妥協了嗎,太天真了!雖然貧僧寫文時這樣寫確實刺激不少,不打不成書??扇缃竦匚磺Р钊f別,成了這個苦逼的主角,齊木覺得自己已經被虐夠了。 敲字幾行過去死了一片的人,可現在這一片的人都得讓貧僧來殺,受傷的是我,就算不怕疼,血流多了也頭暈! 得了,這跟懦弱沒關系。 貧僧是善人,向來不殺生。 一連串的找茬,只要不打起來,最后都不了了之。幾天下來,四人有幾分松懈。 可事實證明,該來的遲早要來,擋也擋不住。以為忍一時之氣就能安穩度過,實在是太小瞧以前的自己了。 于是不出意料,幾天后接連而來的一群炮灰找虐的弟子加圍觀之人,擋路說了一堆讓人難堪的話,言稱不殺你妄為修士等等,熱血激昂,精神抖擻。 半晌,齊木都沒聽進去他們說了些什么。原以為這事就這么過了。 書生等人忍不住暴怒,卻被齊木拉了回去,入目一張淡然自若的臉,三人均有些呆滯。許是受平靜了無波瀾的目光影響,三人急促不平的呼吸逐漸恢復正常。 待那人說完,齊木沒有半點動靜。對面站著的五六人一滯,一人站出來,憤憤然:“你還有什么話說!” “沒什么話說,”齊木側身一步,渾身沒有半點真元波動。 五六人渾身氣勢一凜,已然做好了戰斗的準備,目光警惕。 齊木抬腳朝著右邊走去,動作沒有絲毫滯意,半途停下來看了這幾人,微微點頭見禮道:“擋了道,讓開便是,諸位請便?!?/br> 突然面前一黑,五人出現在前方,看情況是打算將擋路進行到底。 “你是在裝傻?你既然觸怒我等,自然要付出代價,想要隨意去來,簡直癡人說夢!” 話音剛落,那人身形一動,瞬間消失在原地。 好快! 齊木渾身汗毛倒豎,幾乎是同時,身體彎過一個詭異的弧度,猛地跳起。 轟! 爆炸聲震耳欲聾,塵土飛揚,齊木方才所站的地方出現偌大的坑洞,重重熱浪迎面撲來,沒等看清,灰塵中黑影再次消失,速度之快聳人聽聞。 其余五人見狀,立刻飛撲而來,實力雖不及先前那個,最差的卻也是凡蛻巔峰,被書生三人擋住。 齊木警惕地看著周圍,目光閃爍不定,呼吸有些急促。果真不會消停,自己想得太過簡單,西苑弟子極多,魔域之人向來排外,就算自己不想戰斗,也不得不戰。 可戰了就慘了。 陡然一道勁風從右上方襲來,齊木猛地轉身,眼里露出驚駭之色,竟然是虛象!真正攻擊劃過刁鉆的軌跡,直襲腹部! 陡然間,腹部被擊中,內臟都移了位,整個人橫飛出去,狠狠撞在樹干上,摔倒在地。齊木嘴角溢血,強烈的危機感導致使渾身緊繃。 引靈后期!rou身極速! 齊木站起身,毫不在意地擦了擦血,猛地后退一步,抬手擋住那人真元波動極強的手刀,爆發渾身氣力抵消了勁道,真元攻擊卻無孔不入般猛地沖進身體內部,齊木瞳孔微縮,不顧再次受傷,徒手抵住攻擊,身體不受控制被推著向后之時,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猛地用力! 在齊木狠狠握住他手臂時,這人還有些鄙視,正要有所動作的剎那,疼痛瞬間侵占整個大腦,眼里更是顯現出驚駭,自己引以為傲的臂膀被生生擰斷,鮮血滴落,觸目驚心。 “你們說了這么多,無非是說在下沒資格進藏經閣而已,但有沒有資格不是你們說了算?!?/br> 平靜的嗓音仿佛在耳朵邊炸響,那人瞬間清明,面部猙獰,沙啞著幾乎想要拼著手臂斷裂的痛楚,將面前的人撕成碎片。 “憑什么!我兄長他光明正大奪得了歷練資格,如今尸骨無存,而你這樣的廢物卻還活著!憑什么你就能輕而易舉,不過就是個修仙皇朝的狗,你算什么東西!” 嗓音凄厲,幾乎喉管中卡出血來。 這人竟然把自己當成了假想敵,歷練之人千千萬,死了也賴在我頭上?腦子怎么長的。 狂暴的真元全部爆發,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趁著剛才說話的功夫,消耗精神力磨滅了侵進身體內部的真元,沒來得及松一口氣,仿佛渾身被禁錮。 如惡鬼般沖上來,利爪閃著陰冷寒芒,血紅雙眸里映出自己的影子,白皙的臉維持著波瀾不驚的一面,與這人扭曲的臉格格不入。 這些人的憤怒,悲哀,絕望,恐懼,陡然如同深淵漩渦籠罩著自己,齊木一時間無法呼吸。 直襲面部而來的攻擊夾著恐怖的氣勢,隔了段距離都能感受到針刺般的冰寒,這是引靈后期之人傾力一擊,讓人毛骨悚然。 齊木渾身汗毛倒豎,額上冷汗滴落,此刻卻驚恐地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筋脈被封印,真元無法流通,危機之時體內有股氣流自行運轉,陡然間針刺般的疼痛從脊椎處升起直襲靈魂,骨髓被吞噬,如夢初醒,疼痛僅僅是一瞬間,卻有種格外真實的恐怖感。齊木渾身僵硬如墜深淵,一時間背心涼透了。 師父說的話在腦海中回蕩,齊木全身冰冷,再提不起半分僥幸動用真元的念頭,單單站在那兒,面對致命一擊,耳邊縈繞著那人嘶吼著廢物去死廢物不該活著的狠話,如鯁在喉。 就算是殺,也是被逼的。 我原意真的,不想殺人。 齊木緩緩閉上眼,抬手烏芒閃過,電光火石間擋在自己面前…… 鏘! 清冽金屬撞擊聲如音波攻擊震得全場人耳朵發麻,鋪天蓋地的白充斥著整個視線,電光閃爍其間,格外耀眼,幾乎是剎那間,拼殺過程中積聚而來的無數人別過眼去。 緊接著驚天巨響猛地炸開,重重熱浪滾滾而來,耀眼光華中血光閃現,一段漆黑的柱體散著nongnong焦糊味飛出,凄厲慘絕的叫聲湮滅在轟鳴聲里。 由于先前壓倒性的打法,廢物無損廢物之名,一路灑血,雖然能夠咬緊牙關沒有叫喊,不過看臉色分明已是強弩之末。 這便是武者和修士的差別,丹田破碎沒有真元哪怕rou身再強大也上不了臺面,真到了拼命的時候,早晚喋血。就算被殺得四分五裂也實屬正常。 要殺他的那人實力極強,引靈后期且修有數種保命之法,堂兄剛死,受人挑撥后悲憤欲絕,招招致命,那種打法就算是個真正的引靈后期修士也吃不消,更何況是個凡蛻境都不到的。 在最后那刻,許多眼精之人,分明看到了齊木面對致命一擊,閉上眼的那一幕。理所當然成了認命等死的意思。 此等攻擊聲勢巨大,狂暴能量幾乎能媲美元丹境修士一擊,這凌聽果真不好惹,瘋子算是走到頭了。 書生等人殺紅了眼,此刻驚恐萬分,原本陷入苦戰,此時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拼著身死半殘也要殺了那些人。本來打算聽齊木的話,不惹是非,已經不知什么時候完全拋之腦后,原則都不要了,浴血拼殺,如歷練中那般,雙目赤血。 “無知的蠢貨!敢殺齊木,老子跟你們拼了!在場的所有人,老子指天發誓,一個不放過!” 三人再怎么拼殺只是引靈初期也翻不起多大波瀾,在場的所有人無所謂的模樣,料想著魔域不養廢物,死了也就死了,能引起這么多人群起而攻之,倒也算本事。 光芒掩去,所有人狀似無謂的火熱目光陡然凝滯,一時間猛地瞪大了眼,幾乎難以置信。 被毀成廢墟的偌大地面上,站著兩道身影。 凌聽一身藍衣被鮮血濺滿,手臂只剩下半截,斷處漆黑一片,面色慘白如紙,呼吸倉促瀕臨死境,雙目半磕著,滿嘴鮮血。此刻正被人提著衣襟,支撐著沒有癱軟下去,半點形象也沒有。 “殺、殺了我……” 相比而言,齊木要好得多,上身衣袍全部焚毀,露出白皙消瘦的身體,肌rou并不突出,卻十分緊致,雖然沒有倒下,卻也受傷不輕,橫亙整個頸項的傷口翻起格外猙獰,正往外流著血,冒著熱氣。 少年一手提著比他高半個頭的凌聽,另一手拿著把銹跡斑斑的短刀舉至面前,刀口頗鈍,樸質無光,卻散著比厲鬼還要陰冷的寒芒,刺骨的殺意彌漫開,讓在場所有人莫名屏住呼吸,面色發白。 但真正震懾全場的,并不是突然反過來、完全超出意料之外的事情發展,此時此刻,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少年的身體上,并不是說極具美感亦或是有多大爆發力。 而是格外丑陋,白皙如玉的身體上,無數可怖的傷疤布滿整個瘦弱的身體,能辨認出很明顯的致命傷,洞穿腹部的碗口大的傷口,橫亙整個胸膛幾乎把身體劈開的長條傷疤,背部更是無數燒傷不規則戳傷仿佛是內部脊椎斷裂刺破皮膚留下的…… 完全的,慘不忍睹。 所有不知情的、落井下石的、極盡鄙夷嘲笑著圍觀的眾人,瞬間啞口。 這樣數不清的傷口,隨便一道,都是致命傷,這人究竟是怎么活下來的? 凌聽渾身脫力,骨骼脫臼處眾多,此時目光有些空洞,喃喃道:“殺,殺了我……堂兄死得不值,我卻連你都殺不了……” 齊木握緊手中衣領,道:“你為什么認定自己能殺了我?” 凌聽狠聲道:“因為你是個廢物,卻輕而易舉得到了堂兄拼盡性命都無法拿到的東西?!?/br> “輕而易舉?”齊木輕哼一聲,手松了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道:“我死了多少次,你們這些人懂什么!這身體上每一道傷疤,都是怎么得來的你們這些連歷練都沒資格參加的,懂些什么!” 周圍人陣陣sao動。 齊木厲聲道:“這一趟究竟死了多少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們知道什么!大家都是西苑之人,不一致對外只知道窩里反,是想讓其他苑看笑話?四大苑大比,歷年來從未奪魁,就是因為你們這樣的人多了!殺了我有什么好處,合了其他苑的意,西苑永遠居于它們之后?” 人群中有人冷笑:“你是說,單憑你就能讓我們西苑在三年后四大苑大比中奪魁?大言不慚?!?/br> “沒有實力,真當長老們都是傻子,單單給了我名額,卻沒有給其他人?”齊木晃了晃手中那個半殘的人道:“沒有實力,能戰敗這個引靈后期?又或者說,我不行,你可以?” 一字一頓,那人整張臉憋成醬紫色,啞口無言。 沒有理會其他人,齊木把凌聽抓住,貼著他的面門,道:“你連堂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連仇家是誰都不知道,只知道想死,連個廢物都打不過,簡直連廢物都不如!” 凌聽瞳孔微縮,怒意不平,雙眸充血,呼吸急促,一口血噴了出來。 齊木貼近他的耳朵,緩緩道:“被人當槍使都不知道,隨便找一個人就稱復仇,你這種廢物,你堂兄若是泉下有知,非氣活過來不可。蠢貨,你連死都不配!” 凌聽胸腔上下起伏,猛地吐出一口血,雙目泛白,竟是氣昏過去。 齊木一時有些無語,嘟囔幾聲,把人隨手一扔,緩緩轉過身。 一身傷疤觸目驚心,尚未痊愈的傷口再次崩裂,這人卻像是毫無知覺般,面無表情,目光冷冷地掃過一干人等。 “怎么,你們也想出手?” 他一步步向前,渾身煞氣。 無數人下意識后退,此時的狀況超出了預料太多,這人的戰斗力無法估計,在場的人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和書生等人對戰的人僵在原地,看著地上生死未卜的凌聽,氣血上涌,一腳踏出,吼道:“你這個瘋子!丹田廢了,如今你身受重傷不過是強弩之末,滿口胡言亂語,簡直……” “瘋子?其實我最不喜歡被稱呼瘋子,這會顯得我很愚蠢,”齊木眸光漸冷:“諸位不是傻子,難道看不出我是清醒還是糊涂?還是說,我說的有什么不對,亦或是,覺得我當真技不如人?諸位,齊木奉勸各位一言——” “自古謠言不可信!” 仿佛無形之間莫大威勢臨身,氣氛僵硬到極點,一時間全場死寂。 齊木集中精神,魂力傾瀉而出,精神力壓制,恍若威壓鋪天蓋地而來。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齊木眸光一凜,握住短劍猛地揮出,陡然間不遠處合抱之木全數倒坍,咯吱聲讓在場的人頭皮發麻,轟然倒坍。 借勢吐出最重量級一句。 “丹田于我而言并非必要,若非此次歷練受傷嚴重,你們真以為能動我半根汗毛?” 氣勢驚鴻,恍若雷霆般。 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 黑芒閃過,齊木身上套上件黑色長袍,轉身,離去。留下嚇傻了的眾人。 書生等人毫不遲疑,冷冷看了眼剛才說話那人,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