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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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逸春差點沒被他氣歪鼻子,什么叫搶女人,誰搶女人了,這簡直是顛倒黑白,胡攪蠻纏??! 尹騏又朝著唐泛冷笑:“姓唐的,我告訴你,你最好快點將我的女人還回來,不然此事傳出去,堂堂閣老跟別人在飯莊里搶起女人,到時候我看你要如何收場!” 就是他老子同樣也在內閣里,就算他老子在內閣里的排名比唐泛靠前,但像尹騏這樣毫無敬畏之意,敢當面沖著唐泛大放厥詞的人,還是不多的。 許多客人都被這番動靜吸引了出來,連帶一樓的也爬樓梯上來看,里里外外圍了不少人。 唐泛大腿上依舊抱著個女人,不明就里的人已經開始生起各種爭風吃醋的橋段,尤其在他們得知唐泛的身份之后,這種橋段只會越傳越離譜,到了明天,說不定唐泛跟這女子有了私生子的謠言都會冒出來了。 這樣的謠言如果愈演愈烈,就會有御史彈劾唐泛,而他也要依照程序提出辭呈。 畢竟這天底下,能堅持被言官彈劾還死賴著不走的,除了劉棉花之外,也沒有別人了,像唐泛這樣的謙謙君子,更加不可能做出這種厚臉皮的事情。 別看唐泛如今在內閣雖然排行末尾,但他當眾斥責萬通的事情,早已傳遍京城,沒了他,內閣余下那幾個人,根本不足以跟萬黨對抗,親太子的勢力也會大受打擊。 連懷恩都被貶離京,若是連唐泛都走了,那還有誰人能制止萬黨? 思及此,彭逸春不由心頭一驚。 這實在不能怪他多想,尹騏是尹直的兒子,尹直又是萬黨骨干,如今唐泛和萬黨勢不兩立,誰知道兩者之間到底有何關聯呢。 彭逸春能想到的,唐泛自然也想到了。 所以他沒去跟那女人拉拉扯扯,甚至連看也不看她,注意力始終停留在尹騏身上。 尹騏胡攪蠻纏一通,又被唐泛瞅得有些心虛,色厲內荏道:“看什么看,難道你想不認賬!我告訴你,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平民百姓,你別想仗著自己是內閣宰輔就欺負我!” 這話真是聽得豬都要笑了,尹大公子要是奉公守法,那天底下就真沒有良民百姓了! 但他還特意在“內閣宰輔”四個字上加重語調,為的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唐泛的身份,將水越攪越渾,把唐泛的名聲往死里黑。 彭逸春有些自責,畢竟人是他請來的,方才如果他堅持將唐泛送到門口,可能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了。 他卻忘了,對方是存心想要找唐泛的麻煩,不管他在不在旁邊,唐泛總歸都是避不過的。 正當彭逸春想要出面攬下這樁麻煩時,就聽見唐泛道:“你說對了,我的確是為了這女子而來?!?/br> 竟然承認了? 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唐泛,以為他是被尹騏氣得失去冷靜,破罐子破摔了。 尹騏同樣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起來:“你承認了就好!堂堂內閣閣老,竟然跑到飯莊與人爭風吃醋搶女人,敢情這就是咱們大明的宰輔?有你這樣的人,這朝廷還能好得起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唐大人要怎么應付? 這一卷內容很多,而且情節都是相承的,雖然現在案件還沒開始,不過作者喵盡量讓情節緊湊起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不是很過癮捏?(*^__^*) 今天沒有小劇場了。 為什么? 木有為什么,作為一只喵總會偶爾任性的→_→ 汪! 第142章 面對所有人古怪的目光,唐泛反倒若無其事,還扭頭對彭逸春道:“老彭,你現在派人去一趟錦衣衛都指揮使司,就說在這里發現了朝廷叛逆,讓他們過來拿人?!?/br> 可憐彭逸春好歹也是六部尚書,卻被唐泛的話驚得結巴起來:“什,什么朝廷叛逆?” 唐泛指了指抱著自己大腿的女子:“我懷疑她與白蓮教余孽有關,不是jian逆又是什么。還不去?” “大人,下官去!”賀軒站出來道。 唐泛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那就快去罷?!?/br> 賀軒拱了拱手,二話不說,匆匆下樓而去。 尹騏驚愕地目送賀軒遠處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怒道:“唐泛,你這是血口噴人!” “嗯,目無法度,身為白丁卻直呼朝廷官員名諱,罪加一等?!?/br> 唐泛負著手,好整以暇,若不是他身上還掛了個人的話,這姿勢倒是挺俊逸瀟灑的。 當然,抱住他大腿的那個美貌女子,這會兒也正處于怔愣之中。 尹騏揚聲道:“你別顛倒黑白,她明明是群芳樓的花魁,怎么就成了白蓮教余孽了!” 唐泛喔了一聲:“原來還是群芳樓花魁,你倒是清楚得很,連我都不知道呢!愚侄啊,尹閣老潔身自好,他要是知道你抱著個青樓女子在此處尋歡作樂,只怕會被你氣死不可!” 自家老爹會不會被氣死,尹騏不知道,但他現在卻快被唐泛氣死了! 唐泛年紀比他大不了兩歲,卻居然就仗著身份,跟他擺起長輩的譜了! 而且喊人向來只有喊賢侄的,這愚侄又是什么玩意! 誰知唐泛還沒教訓完,他冷肅道:“白蓮教禍國殃民,其首領早已伏誅,手下卻還有漏網之魚四散各地,像這女子以煙花之地出身為遮掩,實則卻與白蓮教勾結,專會利用你這等官宦子弟作身份上的掩護,暗中圖謀造反!” 那女子莫名其妙就被扣上造反罪名,不由得一臉驚惶,也顧不上自己先前的使命了,當即就松開唐泛,起身欲逃。 唐泛眼明手快,直接就抓住對方的發髻,一把將人給扯回來! 女子痛得驚叫起來,唐泛卻沒有絲毫憐憫,他的動作利落之極,一反平日給人諄諄爾雅的印象。 所有人都看得呆住了,自己的頭皮也跟著隱隱作痛。 尹騏氣急敗壞,他原是受了老爹的囑咐,想要當眾給唐泛潑一盆污水,好讓那些御史去彈劾他。 他本以為這不過是手到擒來,十拿九穩的事情,誰知卻并沒有那么簡單,他很明顯低估了唐泛,還反被將了一軍。 現在大家全都被反賊的話題吸引了注意力,一看唐泛如此粗暴地對那女子,哪個還會覺得他是在爭風吃醋? 想及此,尹騏不由更加心急起來,他覺得如果自己沒能完成今天的任務,等回去之后,他老爹的臉色,很可能會比平時聽見他出去尋歡作樂還要難看百倍。 “唐泛,你明明是被我戳穿心事才會惱羞成怒的,就在方才,你還當著我的面抱著這女人不放!” 唐泛上下打量他幾眼,面露狐疑:“你如此維護她,莫非也與白蓮教有瓜葛?” 尹騏怒道:“你憑什么說她與白蓮教有瓜葛!難道你在路上隨便抓到一個人,都說他是白蓮教的人么?!” 唐泛慢悠悠道:“就憑我與白蓮教交鋒數次,又親自將他們剿滅,我就有資格說這句話,這里的每一個人,我只需要看上一眼,便能知道誰與白蓮教有勾結?!?/br> 說罷,他抬眼朝看熱鬧的人群掃視過去。 目光所及,那些人無不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兩步,有些人不想惹上麻煩,已經開始轉身走人了。 誰都知道白蓮教乃朝廷斬盡殺絕的大逆反賊,誰又愿意與反賊扯上聯系? 更何況唐泛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即便他現在沒有穿著官袍,神色也很淺淡,并不露出什么怒意,然而他的眼神,依舊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威懾力,令許多人都不敢直視。 就連跟著尹騏一道來的同伴,也從興致勃勃變得退卻,甚至伸手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袍,小聲道:“尹兄,要不我們走罷?” 尹騏氣壞了,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唐泛的氣勢壓迫下其實已經開始有些氣虛了,只覺得這些人都是膽小鬼。 “要走你們走罷,反正我不走!” 尹大公子反倒被他們激起好勝心,人往那里一杵,微微揚起下巴,挑釁似地瞅著唐泛,大有“你能拿我怎么樣”的架勢。 “誰不走?”冷冷的聲音自樓梯口傳來。 伴隨著“錦衣衛辦事,統統不許走”的喝斥,眾人的表情從看熱鬧變為膽怯。 個別人想要悄悄溜走的,只可惜先前他們不走,現在已經錯失機會了,仙客樓的前后門都被持刀而立的錦衣衛堵住,后者像打量死人一樣地打量著每一個人,足以令他們膽寒。 能到仙客樓消費的,一般家境都不會窮困到哪里去,但別說他們了,就算是彭逸春等人,在聽到錦衣衛三個字時,心頭也禁不住微微一顫,實在是因為陰影太深的緣故。 隸屬天子親軍的錦衣衛,向來都有先抓人后奏聞的特權,更不必說那人人聞風喪膽的詔獄,雖然以唐泛的了解,無論哪一個衙門都會良莠不齊,真實的錦衣衛,像隋州薛凌,同樣是有血有rou的普通人,甚至有時候還要比一般人更講情義,不過這并不能抵消大部分人對他們的畏懼。 當然,他們也沒有向別人澄清名聲的興趣。 人生在世,無愧于心即可,要是樣樣都想追求完好,那就太累了。 隋州越眾而出,目光先是落在被唐泛抓著發髻的女子身上,然后從唐泛臉上身上不著痕跡地掃過,最后精準地停駐在尹騏那里,冰冷而帶著殺氣。 “是你報的案?這里有白蓮教余孽?” “沒,沒有白蓮教余孽!這里沒有白蓮教!”尹騏雖然勉強而努力地想要振作起氣勢,但他那點氣勢在隋州面前實在不足掛齒,反倒更顯得氣短心虛。 此時若有人仔細觀察,說不定還能發現他的腿已經開始微微打顫了。 “隋鎮撫使,是我報的案子,這女子受人指使,意圖行不軌之事,我疑心她與白蓮教徒有關?!碧品罕砬槌练€。 說這話的時候,他順帶松開手,那女子身體虛軟地跌坐下來,崩潰大哭:“我沒有!我不是白蓮教!是尹公子吩咐我守在那里,等你路過就撞在你身上,假作與你有染,他想要借此污你名聲罷了!與我無關??!大人明鑒!” 不明真相的人聽了這話自然恍然大悟,明眼人卻不需要他說,早已看出其中蹊蹺。 “尹公子乃尹閣老之子,如何會干這種事情,你莫要血口噴人,還是盡早坦白從寬的好,免得繼續受罪?!?/br> 唐泛似笑非笑地看向尹騏,“尹公子,我說得對么?” 尹騏一個激靈,忙道:“對對對!唐世叔,這女人的確與白蓮教有關,她不單意欲行刺你,現在還想往我身上潑臟水,還是快將她抓起來罷!” 方才還是疾言厲色地喊唐泛,現在又變成唐世叔了。 那女子沒想到自己轉眼就成了被遺棄的棋子,驚呆之余,便想像方才那樣去抓住身邊的救命稻草——唐泛。 不過這次還沒等她撲上去,后面衣領就被人牢牢抓住,直接往后拖。 隋州將其一把甩給自己身旁的下屬。 繼唐泛之后,又一個并不憐香惜玉的。 但誰也沒敢張口幫她說話,因為誰也不想被扣上亂黨反賊的帽子。 錦衣衛的兇名的確好用,在場人再多,卻個個噤若寒蟬,不敢二聲。 尹騏見勢不妙,就想掉頭偷偷溜走。 不過他的動作在別人看來實在是太明顯了,所以馬上就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兩名錦衣衛攔住。 隋州問:“你叫尹騏?” 尹騏努力在對方冰冷的審視中挺起腰顯得更有氣勢一些:“不錯,家父便是兵部尚書,太子太保尹直?!?/br> 隋州仿佛聽不懂他的暗示,直接就對左右道:“一并帶走!” “且慢!”尹騏臉色大變:“不知我犯了哪一條王法,你沒權抓我!” 隋州冷冷道:“既然這女子與白蓮教余孽有關,她又是你帶來的,誰能證明你跟白蓮教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