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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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知府從前曾聽說色目女人如何有風情,只可惜身上體味略重,美中不足,當時還挺遺憾的,心想要是能嘗一嘗異域風味,就算體味重也可以忍忍,但是現在一看…… 還是算了吧。 這等艷福,也只有唐大人才消受得起??! 唐泛不知范知府心中所想,他先命人將林逢元的尸身帶回官府,而后將目光落在沈坤修身上,沉聲道:“沈學臺,事已至此,林珍之死雖與你無關,但院試作弊,你卻絕對脫不了干系,更不必說知法犯法,包庇令公子了。你若愿意趁早坦白,我尚且可以為你轉圜一二,若是等到我將令公子找來,讓他自己說,就不會是如今這般客氣了?!?/br> 沈坤修甕聲甕氣道:“你要我說什么,那五個評卷官的死與我無關,更與沈思無關!” 唐泛見他事到如今還總想著推卸責任,不由有點火起:“我之前就說過,縱然與你無關,你也肯定知道內情!別的不說,那個在清風樓賣考題的太平道人,不就是你兒子嗎!” 沈坤修果然微微一震。 他若肯痛快招認,唐泛原還想著給他留幾分面子,但對方不見棺材不掉淚,唐泛覺得自己也用不著跟他客氣了。 沈坤修還未說話,反倒是范知府好奇問:“大人,你怎么知道太平道人就是沈思?” 唐泛道:“太平者,長安也。長安者,西安府之古稱,沈家祖籍西安,不正好就對上了嗎?” 范知府啊了一聲,他倒未曾從這個角度去想過,可是這樣一來,倒也是說得通的。 唐泛道:“有個當學政的爹,本該與有榮焉,可惜沈學臺從不收受賄賂,沈大公子又喜歡花天酒地,流連青樓,日常開銷遠遠不夠,難免要打起歪腦筋。相比起跟評卷官勾結,沈公子肯定更喜歡直接販賣考題,只可惜沈學臺兩袖清風,從不做這種有辱斯文的事情,估計沈思一提出來,就已經被沈學臺罵得狗血淋頭了,所以他不得已,又想了一個賺錢的法子,那就是與評卷官勾結?!?/br> 沈坤修面露難堪之色,因為唐泛還真就說中了大部分的事實。 沈思私底下與評卷官接觸的事情,沈坤修是不知道的。 沈大公子也不算蠢到家,還知道打蛇打七寸,要拿捏對方的弱點下手,他打聽到白鷺洲書院的山長一職將會出缺,那些評卷官都有意角逐,就利用這一點,假冒老爹之名,威逼利誘,使得那些評卷官與自己合作,又以太平道人的身份在清風樓兜售消息。 以唐泛的能力,能夠猜到這些,也算是很厲害了,但接下來沈坤修所說的話,卻令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我那孽子胸無點墨,做事不經腦子,這件事從頭到尾,全因他被人給利用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有些猜對的萌萌們,因為不能劇透,所以紅包是偷偷給的,不知道你們發現了沒有(*^__^*) 1、吉安境內的確有銀礦的,但數量應該比較少,而且具體位置純屬虛構,請勿當真~ 2、沈坤修是西安府人士,前面出現過,不過估計那會兒大家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個小小小細節,嘿嘿嘿~~【 第132章 沈大公子雖然不學無術,卻好在有個好老爹。 沈坤修望子成龍,不僅每到一處就把沈思帶上,而且自己公務繁忙的時候,還會讓他進入當地出名的書院學習,為的就是希望兒子能夠耳濡目染,洗心革面。 沈思在去白鷺洲書院之前,已經把南昌府那邊稍微有名一點的書院都上遍了,人家實在消受不了這樣的學生,沈學臺也沒臉讓兒子繼續待下去,就將他帶到白鷺洲書院來,希望沈思離了那幫狐朋狗黨之后,能靜下心好好讀書做學問。 不過他注定是要失望的。 因為沈思在白鷺洲書院期間,非但沒有洗心革面,反倒結識了徐遂這樣的紈绔子弟,大家臭味相投,立馬就打得火熱,跟上輩子失散的親兄弟似的。 上過學的人都知道,不管古今中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同一個地方,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分成幾撥人,大家涇渭分明,成日互相看不順眼。 以徐遂為首的幾名富家子弟,就瞧林珍很不順眼,覺得他明明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卻非要跟他們劃清界線,好像自己多清高似的。 當然林珍也瞧不上徐遂,所以大家平日里相看兩相厭,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尋常的商賈子弟,心里想想也就罷了,無論如何也不敢找林珍的茬,畢竟林珍父親林逢元也是吉安通判,這個官職放在南昌府可能不夠看,但在吉安府就是地頭蛇了。 但徐遂可不是尋常的商賈子弟,他老爹徐彬的前靠山雖然倒了,卻很快又攀上當朝首輔這棵大樹,萬黨這個名頭說出來能嚇死人,徐遂當然不會畏懼林珍這個六品通判的兒子,便成日想著法子跟林珍過不去。 沈思來了之后,徐遂可算是找到同道了,好巧不巧,沈思從其父口中得知沈林兩家的恩怨,對林珍更是怎么看都不順眼,徐遂一說,兩人一拍即合,成天想著法子捉弄林珍,林珍也不甘示弱,兩邊很快勢如水火。 就在院試前夕,林珍和徐遂發生口角,最后演變成打群架,因為林珍平日里在書院先生面前表現得不錯,又在師長面前先告了狀,所以最后反倒是徐遂和沈思受了些懲戒,林珍則安然無事。 此事之后,徐沈二人憤憤不平,懷恨在心,一直在伺機報復。 碰巧院試將至,徐遂和沈思就不用說了,如果沒有文曲星附身,這兩人鐵定是考不上的,但林珍不一樣,他平日里功課還不錯,取得生員功名理應沒什么懸念,區別只在于名次而已。 有鑒于此,徐遂就想出一個缺德主意,準備讓林珍在院試中栽個大跟頭。 他先是讓沈思去沈坤修那里事先詢問考題,結果當然失敗了,沈坤修壓根就不肯告訴兒子,還將沈思罵了個狗血淋頭。 徐遂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與沈思特地找了一個林珍每天有可能路過的場合,派兩個人在那里裝作不經意地竊竊私語,順道牽出清風樓最近出了個太平道人,專門給人指點迷津,百試百靈的事情。 說者有意,聽者也有心,若是林珍當真覺得自己本事過硬,大可不去理會,也就不會上鉤了。 偏偏他思忖再三,實在抵不過誘惑,還真就跑到清風樓去查看究竟。 假冒成太平道人的沈思跟他胡扯一通,最后一百兩賣了“大成也”三個字給林珍。 事后林珍又覺得光是自己一個人買也不行,萬一出了什么問題,一抓一個準,于是又將消息告訴幾個平日里跟自己走得比較近的學子,心想就算到時候曝光,法不責眾,自己肯定也不會有事的。 在沈思看來,這也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既可以捉弄林珍,讓他徹底身敗名裂,又可以趁機撈一筆。 這每人一百兩,最后足足有十六個人來他這里買了消息,沈思就凈賺一千六百兩,他爹一年的俸祿都沒這么多,怎么能不讓他樂得合不攏嘴? 既然是要捉弄林珍,當然不能半途而廢,收錢只是順帶的。 接下來,徐遂就讓沈思借著老爹的名義,去威逼利誘那些評卷官,迫使他們同意配合,不過這還只是第一步。 等到院試放榜之后,徐遂和沈思馬上放出消息,說榜上前二十名,都是作弊來的,這才事情越鬧越大。 其實兩人的本意,也只是想要讓林珍淪為人人喊打的笑話,讓他以后再也無法參加科舉,可沈思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禍事闖得實在是太大了,最后連自己老爹也一并被卷了進來。 要說徐遂這人讀書不成,但出陰損主意卻實在是好手,也活該沈思沒腦子,一路被他牽著鼻子走。 等到林珍橫死的事情一發生,沈思才后知后覺,發現事態已非自己所能控制了。 猶豫再三,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稟報了老爹。 當時沈坤修已經上疏請求朝廷革除這些士子的功名,誰知隨即又出了林珍的事情,真可謂是一波三折,頗不太平,誰知兒子突然跑到跟前來坦承一切,直接把他氣得眼前發黑,差點沒當場吐血。 人家生子是青出于藍,他生子卻是專門來坑害自己的,這讓沈坤修情何以堪? 可這又有什么辦法呢? 沈坤修活了大半輩子,就這么一個兒子,若沈思出了事,那沈家也就斷了香火了。 他要是當時真能下得了狠心,直接把兒子打死,也就一了百了了,到時候將尸體交上去,給朝廷一個交代,自己還能贏得一個大義滅親的美名,事情也可以就此了結。 但沈坤修怎么忍心啊,所以就只能給兒子收拾爛攤子了。 在父親面前,沈思痛哭流涕,再不敢隱瞞,只說林珍的死與自己無關,又把自己跟徐遂干的那些好事全都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 大抵天下為人父母者,再如何恨自己的兒女不爭氣,還是總會將他們的過錯歸結于別人身上,沈坤修縱然貴為一省學政,也不例外。 他聽完沈思的陳述,雖然氣得不行,卻同樣覺得這件事如果沒有徐遂的慫恿和主謀,以沈思那個笨腦子,是萬萬干不出來的,現在出了事,沒道理他們父子深陷其中,徐家卻置身事外。 想到徐家與萬黨的關系,沈坤修就存了一絲僥幸,覺得徐家應該能夠擔下這件事,便親自找上門,將事情與徐彬一說。 徐彬也沒想到兒子膽敢闖下這等大禍,但他仗著萬黨撐腰,的確有恃無恐,便讓沈坤修先將那五名評卷官放了回去,又讓他盡量拖住朝廷欽差,然后一口咬定林珍乃是因為擔心功名被革除,才會驚懼過度,上吊自殺的。 事已至此,沈坤修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按照徐彬說的去做。 他也早就打算好了,如果沈思坐實勾結評卷官,兜售消息給考生的罪名,那等待他的,不是砍頭,起碼也是流放三千里,但如果沈坤修自己胡攪蠻纏,阻攔辦案,讓唐泛最終查不下去,充其量也只是被革職罷官。 沈坤修覺得,能用自己的前程來換兒子的性命,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而徐家那邊為了不讓徐遂出事,肯定也會想盡辦法阻撓唐泛的。 所以正如沈坤修之前所說,他也的確不是在幫自己的兒子開脫責任。以沈思的腦子,想不出這么缺德的主意,也闖不出這么大的禍事,他充其量只是從犯,真正要說主謀,那應該是徐彬之子徐遂才對。 聽完這一切,唐泛面色平靜,并無特別的反應:“這么說,那五名評卷官的死,也與你父子沒有關系了?” 沈坤修道:“的確如此?!?/br> 唐泛道:“我剛到吉安的那天晚上就遭逢刺殺,險些沒了性命,想殺我的那幫人,他們所用武器,與后來殺死五名評卷官時的傷口一模一樣,照你所說,這些也全都是徐家所為了?” 沈坤修沉默片刻:“當時因為你找我要那幾名評卷官,可人又已經被我放走了,我擔心你在他們口中問出犬子,就去找徐彬商量對策,徐彬告訴我不用擔心,誰知道轉頭我就聽說那幾人死了,但這其中到底是否與他有關,我也不太清楚?!?/br> 廳中眾人面面相覷,范知府更是后悔不迭,心想自己要是今晚借故不來,也就用不著在這里聽一耳朵的案件內情了。 先前給唐泛洗塵接風時,他為何要叫上方慧學和徐彬,還不就是因為這兩人后臺很硬。 方慧學就不說了,人家前幾年不顯山不露水,充其量也是將女兒嫁給本省布政使當繼室之后才搖身一變成為新貴的,但徐彬就不一樣了,他靠上的可是萬黨的大船,只要萬貴妃一天不倒,萬黨就不會有沒落的一天,這樣的勢力,任誰也不愿意得罪。 如果唐泛因為畏懼萬黨而不愿意追究到底,那么今晚在場的人,就等于見證了欽差大人的無能,如果唐泛想要跟萬黨死磕,那他們這些旁觀的,難免也會受到波及。 像范知府這樣只愿當個太平官的人,平日里遇上一點禍事尚且避之唯恐不及,如何肯跟著唐泛攪入這種麻煩事? 幸好唐泛還挺善解人意,并沒有讓他們留下來的意思,聽沈坤修說完,就對范知府他們道:“天色已晚,你們先回去罷,接下來的事情我來料理便可,林逢元的尸身記得好生檢查,不得有半點疏忽?!?/br> 范知府如獲大赦,連忙告罪一聲,就趕緊扯著好像還有話要說的汲敏準備走人。 誰知此時唐泛在背后又道:“等等?!?/br> 范知府心驚rou跳,轉過頭的時候笑得比哭還難看:“大人您還有何吩咐?” 唐泛道:“你將順天府的人馬留下,再到譚千戶那里借一百人馬過來,將徐宅圍起來?!?/br> 范知府張口結舌:“……大人,這只怕不妥罷?” 唐泛:“有什么不妥?” 范知府不好意思當眾說自己怕得罪徐彬,只能委婉道:“這件事,咱們是不是再調查調查,別那么快下定論,萬一圍錯了……” 唐泛:“圍錯了也是我的事,我又沒叫你去?!?/br> 范知府哭喪著臉,心想到時候徐彬看見順天府的人,哪里還能不知道是我! 唐泛不悅道:“欽差奉天子命查案,理枉分冤,先斬后奏,你還磨蹭什么,莫不是怕得罪區區一介商賈?” 可這商賈背后是萬黨,您不怕,我怕??! 范知府萬般委屈說不出口,偏偏這時候汲敏還火上澆油:“大人,若是知府大人不方便的話,廬陵縣衙也有十數衙役,立馬可以調遣過來,下官愿盡綿薄之力!” 兩相對比,高下立見。 范知府沒有辦法,只能苦著臉道:“大人恕罪,下官這就去!” 他心想,陳鑾背景不比徐彬差,最后不也照樣在蘇州被唐泛干掉,可見唐泛背景也不差,這兩邊都不能得罪,受罪的只能是自己這種小蝦米了。 范知府匆匆離去,唐泛對沈坤修道:“因為一己私怨就刺殺欽差,甚至將評卷官滅口,此等行徑實在駭人聽聞,天理難容!沈學臺可愿與我一道前往,將那徐彬父子捉拿歸案?” 沈坤修知道他是為了讓自己過去當面指證徐彬父子,便道:“我愿配合大人行事,只求大人事后能幫犬子求情,留我那不孝子一條性命?!?/br> 現在的沈坤修,哪里還有先前那一副咄咄逼人,蠻不講理的樣子? 可見他先前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混淆唐泛的視線,轉移他的注意力罷了,只可惜到頭來一切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