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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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泛搖頭。 汪直:“對方出身青樓?” 唐泛搖頭。 汪直:“你有隱疾?不能人事?” 唐泛:“……” 汪直:“……我猜中了?” 唐泛猛搖頭。 汪直:“再不說我揍人了?!?/br> 唐大人支支吾吾:“他,他是個男的?!?/br> 汪直看著他,慢慢地皺起眉頭。 唐泛避開他的眼神,自個兒又灌了幾杯酒,平日里火辣辣的酒,如今竟是出乎意料地爽口,胃部一陣灼燒直竄喉嚨,連帶著整張臉也泛出桃紅色。 汪直臉色古怪,忽然冒出一句話:“不會是隋廣川罷?” 唐泛猛地嗆咳,連淚花都磕了出來。 汪直的表情高深莫測。 他既沒有表示鄙視,也沒有表示驚奇。 這并非汪公公見多識廣,思維超前,蓋因大明朝男風盛行,官員被明令不許嫖妓,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大家心想不讓女的作陪,男的總可以吧? 于是乎,尋常的青樓雖然還存在,卻都跟隨潮流多做了一門生意,南風館也隨之流行起來,尤其是在東南一帶,那更是風靡盛行。 是以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表達傾慕之意,雖不常見,但在大明朝,也不著實算稀奇。 汪直呵呵兩聲:“我早就覺得那小子對你心存不良了,敢情在這兒等著呢,既然你也有意,為何不肯答應?” 唐泛醉意朦朧地蹙眉:“我要延續唐家香火,他也不可能不娶妻生子,可在我心中,一生一世一雙人,兩情相悅,本就不該互相辜負,又何必拖累旁人,不如干脆,干脆……你能理解么?” 汪直:“不能?!?/br> 唐泛:“……” 汪直:“你跟我說延續香火?” 唐泛:“……” 他忽然想起了對方的身份。 作為宦官,汪直也不是不能延續香火的,最常見的辦法就是收養,許多宦官都這么辦,有親族的會過繼親族的孩子,沒有親族的則會另外挑選。 尋常百姓人家對于家里能夠出一位掌權的公公,那不是無地自容,而是與有榮焉,因為那意味著家族里也會跟著富貴起來。 不過當著宦官本人的面說延續香火的事……咳咳,確實挺得罪人的。 唐泛睜大了眼,無辜地看著他。 汪直冷笑:“你皮癢了就直說,我揍你一頓,再將你丟他面前去,說不定他一心疼就不娶了?!?/br> 唐大人扁扁嘴,沒有說話。 喝醉之后,他的行為明顯要遠比清醒時幼稚許多。 明明智計百出運籌帷幄的時候怎么看都是一副高人風范,現在就那么讓人想往他臉上抽兩下呢? 為免日后被隋州找茬,汪直只好忍下這種沖動,把衛茂叫進來。 “去,將隋廣川叫過來,讓他趕緊把人帶回去?!?/br> 衛茂答應一聲,不一會兒又匆匆折返回來,后面就跟著隋州。 汪直見狀挑起眉毛。 衛茂趨前小聲道:“屬下一出去就碰上他在外頭,也不知站了多久?!?/br> 汪直嗤笑一聲:“既然如此緊張,又何必節外生枝!” 隋州自進來之后,目光就一直落在醉酒的唐泛身上。 后者還沒注意到隋州的到來,正瞅著空杯子發呆呢。 隋州分出兩分心神回答汪公公的問題:“若不讓他意識到不可失去,他便永遠都會選擇逃避?!?/br> 汪直:“照我說何必那么折騰,成親生子一切照舊,你們愛怎樣就怎樣,難道還有人阻擾不成!” 隋州搖搖頭:“我既然無法容忍他身邊有人,自然也不會讓他忍受?!?/br> 汪直嘖嘖兩聲,充分表達了“難以理解”和“懶得與你廢話”兩種含義。 “行了行了,趕緊將人帶回去罷,別打擾我睡覺,都什么破事兒啊,我明日一早還要入宮呢,走走走!” 無須主人家揮手趕人,隋州也很快就帶著人離開了。 唐泛是饕餮之徒,可那不代表他的酒量也很好。 幾杯燒刀子就將他放倒了,末了還將心事完全袒露在人前,讓某人給瞧了個一清二楚。 直到被人背回去,他還恍恍惚惚地如墜夢里呢。 “……廣川?”趴在隋州背上,唐泛有些不確定地問。 隋州:“嗯?!?/br> 唐泛茫然:“你怎么在,我不是在汪直家么?” 隋州:“你喝醉了,我帶你回家?!?/br> 唐泛喔了一聲:“你不成親了?” 隋州:“……” 也不知道對方回答了沒有,回答了什么,唐大人已經禁不住一頭栽倒,睡了過去。 隔日醒來之后,唐泛頭疼欲裂,對昨夜的事情恍恍惚惚,要說完全忘記了也不可能,肯定還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只是自己具體說過什么,是不是說錯了話,卻不記得那么清楚了。 想問隋州吧,他又覺得沒面子,也挺不好意思,要找汪直,對方卻是大忙人,并不可能天天都在宮外的宅第。 無奈之下,唐泛只得裝傻。 不過有人卻見不得他蒙混過去,過了幾日,唐瑜便將他找了過去。 “先前我找機會問了廣川,他說自己已經有了意中人,讓我不必幫他相看了?!?/br> 唐泛一愣,隨即想起他說要與喬家表妹的婚事,可又想起那天晚上醉酒之后,對方仿佛說過不成親的話,心里不由暗罵一聲隋廣川你混蛋,難道還想腳踏兩只船嗎! 他一邊故作不經意地問:“他的意中人是誰,我怎么不知道?” 唐瑜嘆了口氣,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道:“毛毛,你老實告訴jiejie,你現在是不是暫時不想成親?” 唐泛見她問得認真,也鄭重回道:“是,我現在天南地北地跑,偶爾還會身陷險境,總不好讓人家好好的閨女嫁給我,還天天都要擔驚受怕罷?!?/br> 這樣說的話,那些邊關將士豈非一輩子都不用娶妻生子了? 唐瑜睨了他一眼,明知這是借口,卻也沒有拆穿他,自從她與隋州長談過一番之后,心里有些想法就悄悄改變了。 不管如何,唐家就剩他們姐弟倆相依為命了,爹娘早逝,長姐如母,唐瑜固然愿意看見唐泛成親生子,開枝散葉,可也不想弟弟過得不開心。 眼看他如今懵懵懂懂,只怕自己還弄不懂自己是怎么想的呢,唐瑜自己經歷了賀霖的事情,是絕不愿意看著弟弟將來重蹈自己的覆轍。 夫妻夫妻,夫唱婦隨才是夫妻,總不能一番好心,反倒使得弟弟將來也與妻子變成怨偶吧? 自然還是要唐泛自己喜歡才好。 唐瑜如今已經想開了,人活一世,圖的不過是個開心快活,若能隨心所欲,又何必強行將枷鎖往身上套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自己不愿意的事情,當然更不能強迫唐泛。 沉吟半晌,唐瑜便提起另一件事:“毛毛,依你看,若是讓七郎改姓唐,有沒有這個可能?” 唐泛聞言蹙起眉頭:“姐,你莫不是將七郎的氣話當真了?” 唐瑜搖首:“我只是想,左右他們賀家也不差孫兒,經過這回上門鬧一鬧之后,賀霖那樣心高氣傲,說不定會提出和離,屆時我們就可以趁機提出這個條件了?!?/br> 唐泛苦笑:“你想得太簡單了,七郎如今是維系唐賀兩家的紐帶,若他改姓唐,就等于我們徹底斷絕了跟賀家的關系,就沖著我,賀家也不可能干這么蠢的事情?!?/br> 一說到這種事情,唐大人的腦子立馬好用起來。 聽他如此一說,唐瑜眉間也籠上輕愁:“那如何是好?” 唐泛道:“jiejie,七郎年紀還小,說說氣話也就罷了,你真的想讓他改換門庭么,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以后七郎長大,若是受了別人的閑話,只怕反倒要怨怪于你?!?/br> 唐瑜道:“我早與七郎談過了,他如今年紀也不算小了,許多事情不必再瞞著他,他也已經同我說,他的確想改姓,不想再回賀家了?!?/br> 實際上,唐瑜之所以想跟賀家徹底撇清關系,還有一層顧慮,如今賀老爺子兩個兒子都在當官,若萬一有事,他們依仗與唐家的關系求上門來,看在自己與外甥的份上,唐泛一定不會拒絕,唐瑜卻不希望給弟弟帶來麻煩。 唐泛神色凝重:“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雖說賀二做錯了許多事情,但血緣也好,名分也好,他終歸是七郎的父親,若是七郎不認父親,這走到哪里都是說不通的,將來也會備受非議?!?/br> 唐瑜搖頭:“他不是不認父親,只是不想跟賀家有牽連。當初你沒來之前,他在賀家族學里,鎮日都受到刁難欺負,那些同窗知道他父親不會管他,越發欺負得狠,他也不敢告訴我,還是某日我發現他身上的傷痕,才曉得的?!?/br> 唐泛大怒:“竟有這等事情,你怎么早不告訴我呢,當初在賀家時,我便該一并奉還回去了!” 唐瑜失笑:“你能怎么辦?那些都是與七郎差不多的小孩兒,難道你能打回去不成,那豈不就成了以大欺小了?說到底還是七郎當初太柔弱,我這個當娘的也沒能護住他罷了?!?/br> 唐泛道:“就算你當時不方便出面,姐夫也不管,難道賀家人都是死的么,賀老爺子也不管?” 唐瑜沉默了一會兒:“七郎說,欺負他的人里頭,就有賀三的兒子,所以賀老爺子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罷?!?/br> 若是欺負得狠了,賀老爺子自然會出面,但這不過是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賀三又是賀老爺子的幼子,肯定會偏心兩分。 唐泛雖然知道賀澄在賀家時沒少受欺負,可也沒想到這件事情對他留下的印象竟是如此深刻,以至于他再不愿意回賀家。 現在想想,當初父親的不作為,渾渾噩噩度日,埋怨母親,受到同窗排擠,包括堂兄弟之間,受了長輩的影響,對賀澄也并不友好,小孩子的表現往往才是最直白傷人的。 這些全都在賀澄心上印下傷痕,再也抹之不去,若是沒有唐泛橫插這一手,難保他日后長大了又是另一個賀二。 想及此,唐泛對賀家的印象便又壞了幾分。 “其實你想徹底與賀家斷絕關系,也不是沒有機會?!彼?。 迎上唐瑜詢問的眼神,唐泛笑了一下:“我打聽到一個消息,據說今年會開恩科?!?/br> 每逢重大慶典,譬如皇帝或太后高壽整壽,太子出生等等,皇帝除了大赦天下之外,可能還會選擇開恩科來表示普天同慶。 對全天下那些還在科舉道路上彳亍的讀書人,開恩科當然是天大的喜事,這意味著他們又多一次考試的機會,也就多了一次金榜題名的機會。 見唐瑜還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唐泛便道:“賀二不是一心盼著做官么,只要他能考上舉人,就擁有了做官的資格,雖說僧多粥少,我未必能幫他爭取到京城的職位,但若想外放,還是沒問題的。到時候便以此為條件,迫使他對你們母子二人放手好了,如果他自己愿意和離,賀家也沒法說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