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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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泛道:“因為我覺得你值得懷疑?!?/br> 孟存揚眉:“我自認為沒有露出什么破綻!” 他的語調很自信,與先前對唐泛與隋州極盡奉承截然不同,感覺像是完全換了個人。 而唐泛更愿意相信,這才是孟存本來的面目。 能夠挺直腰桿,當然誰也不愿意屈居人下。 唐泛笑了一下:“那也只是你自己認為罷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其實你身上一直都有疑點?!?/br> 孟存:“譬如?” 唐泛:“我們入大同時,是你過來迎接,這本來沒有什么不妥。但后來你卻主動巴結上我們,甚至通過與杜姑娘的偶遇,故意利用仲景堂來轉移我們的注意力,讓我們一開始懷疑到杜姑娘和仲景堂上面去?!?/br> 孟存:“單憑這一點,這并不能說明我可疑,而且后來你們自己也查出了丁容那些內賊?!?/br> 唐泛:“不錯,當時我們也以為內賊已經完全被揪出來了,直到你也出現在這個隊伍里,汪直說你是第三批幸存的士兵里的其中之一,而且是官職最高的那個?!?/br> 孟存:“所以當時你就已經懷疑上我了?” 唐泛:“那時候我只是覺得這未免太巧了,三批士兵有去無回,要么死,要么失蹤,唯有你帶著其余六個人回來,與我們同行的那個士兵還說,多虧了你及時撤退,他們才能幸存下來?!?/br> “緊接著,又是沈貴的死。沈貴以為自己是因為泄露了白蓮教的事情,而被李子龍隔空咒死的,事實上他卻忘記了,那天晚上他喝的水,是你遞給他的。你完全有機會,也有時間在水里下藥。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想利用沈貴的死來動搖人心,讓所有人都以為李子龍法力高強,不可戰勝,先從心理上擊潰我們?!?/br> 孟存點點頭:“不愧是人稱斷案如神唐潤青,分析鞭辟入里,原來你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懷疑我了?!?/br> 唐泛失笑:“當不起孟把總的夸獎,你也太高看我了,當時我不止懷疑你,還懷疑杜姑娘,因為這一行人里面,杜姑娘比你更有嫌疑。仲景堂在大同城出入無礙,本身就是極好的消息中轉點,而且她也精通藥理,同樣可以讓沈貴死于非命。更重要的是,今晚在沙暴出現之前,她正好就出現在我與隋州的帳篷里,又正好跟著我一路來到這里,雖然也受了傷,卻有驚無險,你瞧這些人里,還有誰比她更幸運?” 唐泛說話很有條理,而且頗有種講故事似地引人入勝,孟存居然也聽得饒有興味:“那你為什么還會對我抱有戒心呢,方才我進來的時候還救了出云子,我們倆都受了傷?!?/br> 唐泛噗嗤一笑:“因為你說了一句話,徹底將自己暴露了?!?/br> 孟存狐疑:“什么話?” 唐泛忍笑:“你說你們遇到了汪直,他幫你們分擔了壓力,而且還讓你們先過來報信?!?/br> 孟存:“不錯,但這句話又有什么問題?” 唐泛終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因為我所認識的汪公公,壓根就不是那種人,與其給你們壓陣斷后,他更有可能直接拋下你們先過來,你未免也將他想得太好了!” 聽了他的話,孟存的臉色青青白白,也不知道是發火好,還是不發火好。 但孟存終歸心理承受力極好,不過片刻就已經調整過來,他竟然也笑了起來,重新朝唐泛走近。 “不過就算你識破了又如何呢,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你放心罷,等殺了你之后,我就會把這些人也一并解決了,到時候你們自可到地府去敘舊,你也不會寂寞了!” 他說完,便直接一躍而起,匕首寒光閃閃,朝唐泛撲了過來。 然而唐泛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淡定了,他甚至連微笑都還沒有褪去。 這讓生性多疑的孟存更加疑慮重重。 一個即將面臨死亡的人,根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 他陡然心生警覺。 電光火石之間,孟存做出了一個決定,他在半空生生扭轉了身形,目標不再是唐泛,而是離唐泛不遠,正在昏睡的杜瑰兒! 他的身手自然是極好的,心智更是上上之選,否則也不會隱藏這么久都沒有暴露。 不得不說,他的賭注下對了。 就在他將目標改成杜瑰兒的那一瞬間,孟存分明從唐泛臉上看見驚愕和措手不及。 孟存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伴隨著這個笑容,他屈指成爪,直接牢牢扣住了杜瑰兒的咽喉,將她整個人拖拽起來,粗暴地扯進懷里,以此作為擋箭牌,然后飛速換了個方向后退,直到身體緊緊貼住石壁。 果不其然,他看見洞口的方向出現了兩個人。 隋州和韋山。 他們根本沒有離開過。 不需要唐泛解釋,孟存已經明白了。 就在他說汪直讓他過來報信的時候,唐泛他們已經起了疑心,當時那兩個人雖然沒有在言語上表露出來,卻已經在神情中交換了意見,所以隋州跟韋山裝作出去救人,實際上卻一直潛伏在洞xue外面,為的就是等孟存自己暴露。 而他果然暴露了。 不過孟存并不認為自己真的就無計可施了。 “我猜你們不想讓這個女人死,”孟存緩緩道,“如果不想讓她死,就不要挑戰我的耐心?!?/br> 隋州走進來,方才就在孟存暴起襲擊唐泛的時候,他手中的刀差一點就擲了出去,他也有把握在孟存傷到唐泛之前就將孟存擊斃。 沒想到孟存中途卻警覺起來,發現異狀,忽然將目標換成杜瑰兒,這也使得隋州沒有辦法出手。 孟存的行為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畢竟在場所有人中,唐泛才是他要處之而后快的,也只有唐泛才最有價值。 但不得不說,現在杜瑰兒在孟存手里,他們投鼠忌器,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孟存將杜瑰兒拖到角落。 杜瑰兒在被突然抓起來的時候下意識驚叫了一下,隨后這姑娘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雖然臉上依舊帶著害怕和茫然,身體也繃得筆直,卻硬是緊咬著牙關沒有再出聲。 唐泛站了起來,與隋州走到一處。 他沉聲道:“放開她,你走,我們不殺你?!?/br> 孟存冷笑:“我會信?” 唐泛道:“外頭不是有你們布的陣法么,你只要一出去,就如龍游大海了?!?/br> 然而孟存并沒有往洞口的方向離開,他將匕首橫在杜瑰兒脖頸上,卻帶著她緩緩往洞xue深處退去。 越往里走,遠離了火堆的照映范圍,兩人的身形就越發隱入黑暗中。 唐泛連忙阻止:“等等!你到底要什么,只要我們能做到,都可以滿足你,杜姑娘是無辜的,你何必找她下手?” 孟存陰陰一笑:“我要你的命,你給么?” 唐泛:“……” 那還真給不了。 不過孟存也沒有讓他回答的意思,話剛說話,直接就帶著杜瑰兒往洞里閃去,繼而消失在黑暗之中。 唐泛看了隋州一眼,面帶詢問之色。 隋州反問他:“救是不救?” 唐泛想也不想:“救!” 誠然,杜瑰兒只是一名平民女子,不救的話,他們也不會受到什么譴責,這次還是杜瑰兒主動要跟出來的,這就更加與他們無關了?;厝ブ?,除了杜老大夫和曾經受過杜瑰兒恩惠的病患之外,只怕也沒有多少人會為這名普普通通的女子傷心。 但杜瑰兒之所以會跟著他們出來,是因為她對地形比較熟悉,也是因為她站在大義的立場上,同樣希望能夠破解威寧海子的謎團,幫助明軍取得勝利。 如果唐泛他們不救她,那他們又跟李漫孟存這樣的人有什么區別呢? 人生于世上,有所為,有所不為,但不管別人做了什么,自己都要對得起天地良心。 這才是好人與壞人最大的不同。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隋州只是點一點頭,沒有表示反對。 “韋山,你留在這里,照顧盧衍和出云子?!?/br> 盧衍和出云子是這一行中傷勢最重的兩個人,方才那一番動靜著實不小,可也沒能吵醒他們,顯然兩人都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不能沒有人看顧。 交代完韋山,唐泛與隋州二人便循著洞xue里頭追了上去。 孟存帶著一個杜瑰兒,勢必不可能跑得太快,想必杜瑰兒自己也有意拖延時間,一路上磕磕碰碰,撞撞跌跌,還差點將孟存也帶得摔倒。 孟存豈會看不出她的意圖,當下便揪著她的衣襟甩了兩個耳光:“賤人,別想打什么主意,不然直接將你弄死,我照樣也跑得出去!” 杜瑰兒被打得口角流血,也不敢作聲。 另外一頭,唐泛與隋州跑得不慢,很快便瞧見前面兩個人。 只見孟存抓著她,另一只手拿著火折子,二人的身影伴隨著火光在黑暗中起起伏伏,忽然就停在了不遠處。 唐泛方才遠遠聽見巴掌聲,又見孟存離得有些遠,心頭焦急,擔心就此追不上人,腳下不由又快了幾分,但此時卻從旁邊伸出一只手,生生阻住他將要踏出的步伐。 “廣川?”唐泛有些奇怪。 “腳下?!彼逯莺喍痰?。 唐泛低頭拿著火折子一照,不由嚇出一身冷汗。 就在他前面兩三步左右的距離,道路戛然中斷,取而代之的是黑漆漆的深淵。 以火折子微弱的光芒,根本無法看清那下面到底有多深。 他方才若是再往前走兩步,只怕就要從此消失在這人世間了。 然而這并不是唐泛走路不看路,而是因為他們在拿著火折子的時候,眼睛下意識只會看光明能夠照到的事物,而眼睛在光亮中待久了,周圍的黑暗就會越顯黑暗,這便有了盲區。 他心里焦急,一時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再想想剛才前面孟存提著火光幾下起伏,只怕這里還是有路可走的,而且估計是要循著某些著力點跳著走,才能通過這片天塹。 然而前方毫無燈火,全然漆黑,單憑他們手上的火折子,怎么可能照得見道路? 估計等到火折子能照見,人也已經掉下去了。 仿佛感受到他們的心情,另一邊的孟存也不急著走了,他哈哈大笑道:“二位大人,怎么不追了?天縱奇才如兩位,這區區生死橋還難不倒你們罷?” 敢情這地方還有名字,生死橋三個字倒也貼切。 唐泛仍舊不忘說服他:“孟存,你抓了杜姑娘也無濟于事,不如放了她,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談談如何,你加入白蓮教,無非也是為了名利,可那怎么比得上你自己真刀真槍拼殺出來的前程?再說了,難道白蓮教能給你高官厚祿不成?” 孟存嗤笑一聲:“高官厚祿?我在邊城足足待了十年,十年前就是七品把總,到現在仍然是七品把總!你當我沒有軍功?可每次我用性命拼來的軍功,不是被人奪走,就是被上司無視,我不甘心,你們這些人憑什么決斷我的前程!我的前程,自然要由我自己來決斷!” 唐泛溫聲道:“你若肯放了杜姑娘,脫離白蓮教,不管你以前做過什么,我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回去之后還會向王總兵舉薦你,保你升官如何?” 孟存悠然道:“唐大人,你這是哄騙三歲小孩兒么,只怕我若是投降,回去之后人頭就落地了,不說你,你身邊那位隋鎮撫使,必然是第一個想殺我的人!” 說罷,他冷笑起來:“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訴你們,天亮之后,達延汗就要率領韃靼精騎攻打大同,如今王總兵不在大同城內,汪太監也自身難保,我倒要看看,你們要怎么保住大同城!如果大同陷落,到時候第一個要掉腦袋的,就輪到你們了,哈哈哈哈!” 他出來時尚且不知道王越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大同,這本來就是絕密的軍情,不過就算王越在城中,這個消息也足夠震撼了。 唐泛不由得心頭一跳,凝視著對面黑暗中那點火光,沉聲問道:“此言當真?” 孟存得意道:“我騙你作甚?左右你們現在也趕不回去,就算趕回去,也來不及了,就算沒有在這里喪命,你們回去也要丟官棄爵,還不如降了我教!不過李道長的徒弟兼義子因你而死,估計你們想入教,還沒那么容易,哈哈!” 長久以來,由于大明軍民有固定的城池,而韃靼人則承襲其游牧民族的習性,居無定所,所以雙方之間的戰爭,注定都是韃靼主動,明軍被動的方式,這是不可逆的。 唯一的區別是,如果明軍這邊足夠強大,那么在韃子打上門的時候,明軍主帥不僅能夠擊退韃靼,還能夠派人循著韃靼人的敗軍追擊上去,給予對方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