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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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法寶呢?” 汪直其實不是不信沈貴的話,在西廠的手段下,那是連啞巴都能開口的,更何況沈貴一個家財萬貫的商人,只是沈貴說的話實在過于玄幻,令人難以置信罷了。 沈貴四處張望了一下,入目全是寬闊的湖面,哪里有什么高大顯眼的石頭,不由垮下臉:“這,這我也不知道,我聽著白蓮教的人說,那意思好像是法寶就在湖邊,一遇到風沙,陣法就催化,才會有千軍萬馬出現……” 他自己也說得很不確定,期期艾艾地瞟了汪直一眼又一眼,生怕對方發怒。 當然,他怕的還有坐在自己身后,與自己共騎一騎的衛茂,因為之前針對他的那些折磨,全都是這家伙親自下手的。 不過沒辦法,汪直不信任沈貴,特地讓衛茂就近監視,絕對不可能讓沈貴單獨騎一匹馬的。 就在他們說話之際,唐泛與出云子二人則策馬前行,按照孟存說的方位往前跑了十幾丈,眾人遠遠地只瞧見他們似乎在說什么,少頃便折返回來。 出云子道:“結合孟把總和沈老爺所說,貧道與唐大人已經初步有了推斷,但還是沒法確定,得等繞過這個湖去蠻漢山下瞧瞧才能分說?!?/br> 唐泛道:“現在說與大家聽聽也無妨的?!?/br> 出云子便道:“貧道沒來過這里,聽說威寧海子附近常有風沙?” 回答他的是杜瑰兒,她自小在邊城長大,自然比誰都更有發言權:“并非常有,一般只在開春和入秋的時候有,我沒遇見過,但聽家里長輩說,有刮得十分厲害的,確實能令天地變色,但這樣大的沙暴很少有,一般就是普通的風沙?!?/br> 出云子頷首:“不知道諸位可曾聽過陰兵過路?” 這個古怪的詞語一出,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陰兵自然是聽過的,顧名思義,那便是指人陽壽已盡的時候,前來押解人的魂魄前去地府的陰間士兵。 然而這陰兵過路,聽起來就十足古怪了。 “什么是陰兵過路?”汪直問。 見眾人迷惑不解,出云子也沒有賣關子的意思,當即就解惑道:“貧道早年曾跋山涉水,遍游五湖四海,路過京師保安州郊外一帶,見過那里有一處山谷,明明荒無人煙,卻時時有千軍萬馬奔騰之聲,當地人都說是不知多少年前,黃帝與蚩尤曾在此有場惡戰,戰死的將士陰魂不散,若是在聽見金戈兵馬動靜之后還強行入山的人,必然有去無回,有死無生?!?/br> 這世上真是無奇不有,眾人哪里聽說過還有這樣的事情,隋州汪直等人倒也罷了,像孟存和杜瑰兒他們,個個都是一臉驚容。 出云子又道:“自從來到大同,聽說士兵失蹤的事情之后,貧道心中便有所猜測。只是明軍的情況又與貧道在陸涼州遇到的不同,這里并無山谷,也沒有什么古戰場,是以一直沒有說出自己的臆測,直到方才聽見唐大人說,蠻漢山當年曾為金國的領地……” 他看了唐泛一眼,后者主動接下去道:“蒙古南下時并吞金國,兩者當時在豐州曾有一戰,死傷者眾,金國慘敗,勢力進一步往南收縮,如果沒有猜錯,戰場應該就在如今的蠻漢山附近一帶?!?/br> 出云子接道:“若是如此,倒也就講得通了?!?/br> 汪直聽罷卻是不信:“什么亂七八糟的,哪來的冤魂不散,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冤魂如何出來作祟,再說冤有頭債有主,若真有金兵冤魂,應該去找那些韃子才對,他們祖宗才是蒙古人!” 唐泛見沈貴杜瑰兒他們都是面露害怕之色,不由笑道:“你們別擔心,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李子龍不過一妖道耳,如何有能耐招來鬼神?方才沈貴也說了,他親耳聽見白蓮教的人提及陣法,可見這陰兵過路,必然是與什么陣法有關,出云道長的話,只是正好將兩者結合,相互印證?!?/br> “首先,二者的共通點,都是此處曾經發生過慘烈的戰役,其次,附近全都有山石屹立,這必然與李子龍布下的陣法有關?!?/br> “我們說出這些猜測,并非要讓大家更加恐慌,而是希望你們能夠了解,我們越是知道得多,于此行的結果便越有利?!?/br> 他神色柔和,諄諄善誘:“其實方才我與出云道長大可將汪公公他們叫到一邊,單獨說這件事。但既然如今我們已經站在這里了,便是同生共死的伙伴,我不希望任何隱瞞造成你們之中有人傷亡,所以才將這些猜測坦誠相告,若真遇見出云道長口中說的陰兵過路,大家也不必驚慌,這幾年死在我們手下的白蓮教徒不在少數,其中不乏向李子龍學過幾手的徒弟,但那些人如今照樣也已經成為過眼煙云,這次也不會例外?!?/br> 按照汪直的意思,他也不會贊成將這么重要的事情告訴所有人,但唐泛說都說了,他再阻止也晚了。 不過唐泛一番推心置腹的話說下來,眾人的神色漸漸放松,都不像之前那樣驚慌了。 汪直打從心底瞧不起杜瑰兒這些人,認為他們除了帶路之外別無作用,重要的事情也絕對不能讓他們知曉,但唐泛卻不這么看。 有時候隱瞞非但不能緩解恐慌,反而只會令恐慌的情緒蔓延,既然大家注定共患難,還不如將一切都攤開,這比遮遮掩掩更能降低他們的疑慮。 一個利用古戰場地形而使用陣法阻止明軍的李子龍,肯定比一個會呼風喚雨,請神招鬼的李子龍要好對付許多。 唐泛的話的確是有效果的,最起碼大家都開始往破解陣法的方向去想了,就連跟著孟存一起來的那個士兵,也不再是一副飽受驚嚇的模樣。 這番話能夠維持多久的效果,就要看他們多久能夠找到那個陣法所在了。 不過令人失望的是,所謂的陰兵過路并沒有重現,陣法更是一點蹤影也沒有,要不是出云子和唐泛那番話,汪直幾乎要認為沈貴是在耍著他們玩兒了。 所有人心中都繃著一根弦,他們早就做好了看見一切可怖情景的準備,然而一切出乎意料地平靜,什么也沒發生,威寧海子就像它所屹立過的千萬個日日夜夜,并沒有因為唐泛他們的到來而改變。 從威寧海子往北,地勢逐漸狹隘,再向前的話就需要經過一條山谷,而左邊延綿不絕的山巒,便是蠻漢山。 在眾人抵達蠻漢山下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前方的道路完全被黑暗遮掩,若再往前無疑是不智的選擇,唐泛他們便在湖邊北面駐扎下來,準備歇息過夜,明日一早再到山麓一帶看看。 孟存和韋山等人在湖邊生火扎營,連杜瑰兒也在幫忙,唐泛倒沒有什么文官的架子,不過在他手忙腳亂弄翻了一鍋水之后,就自動自覺地摸摸鼻子到一邊站著了,免得給別人添亂。 閑來無事的他四處溜達,見隋州與汪直都坐在湖邊擦拭手中的刀,便走過去,好奇地瞅著汪直手里的繡春刀。 “你不是錦衣衛,怎么也用繡春刀?” “你聽過繡春刀的來歷嗎?”汪直不答反問。 唐泛笑道:“這是在考我了?據說繡春二字乃太祖皇帝欽定,出自繡衣春當霄漢立,彩服日向庭闈趨,寓意錦衣衛與天子的關系,不過是真是假,年代久遠,也不可考了?!?/br> 實際上太祖皇帝是個半文盲,連四書五經估計都沒讀全,哪里會用什么典故起什么名字,這八成都是后人穿鑿附會的,以太祖皇帝平生的性格,也不太可能起這種風格的名字。 以唐泛看來,這名字倒有可能是劉伯溫或宋濂等人起的。 汪直卻搖搖頭:“我不是在問名字的來歷,我問的是刀的來歷?!?/br> 唐泛道:“這卻難倒我了,請汪公公不吝賜教?!?/br> 汪直睨了隋州一眼:“他不知道,你總該知道罷?” 隋州緩緩吐出兩個字:“唐刀?!?/br> 汪直傲然道:“算你有點見識?!?/br> 隋州懶得與他計較,低頭繼續擦拭刀身。 汪直道:“繡春刀改自唐刀,又比唐刀要輕上許多,講究的是能劈,能砍,能刺,可單手用,也可雙手用,有一把繡春刀在手,足以從容而行?!?/br> 見他將繡春刀看得如此之高,唐泛笑道:“我本以為你用的是劍,抑或軟劍,沒想到竟然是刀?!?/br> 汪公公雖然外表陰柔,內心卻無比強橫,許多宦官寧愿縮在宮里一隅爭權奪利,他卻寧愿遠走塞外,單就這份眼光上,就要高上不少,也難怪會喜歡殺氣四溢的繡春刀。 汪直嘿嘿一笑:“劍那是君子用的,本公是小人,用的自然是刀!” 他自承是小人倒也罷了,偏還將隋州給拖下水,這句話一出,豈不是在說天底下所有用刀的人都是小人了? 唐泛啼笑皆非。 也幸而隋州不是那等愛耍嘴皮子的人,否則這兩人八字不合,早就打起來了,哪里還有片刻安生? 此時此刻,隋伯爺聽了汪直的話,也只是冷冷瞧他一眼,繼續默不吭聲。 這種“懶得和你說話,不屑和你斗嘴”的姿態讓汪直大感無趣,撇撇嘴,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對唐泛丟下一句“你是怎么忍受這家伙的”便徑自去找衛茂說事情了。 汪直走后,隋州抬起頭,一臉凝重。 唐泛以為他要談論汪直,誰知對方開口卻是:“一路上平靜過頭了,事出反常必有妖?!?/br> “其實我一直很奇怪,假若山下真有陣法的話,這個陣法要在什么條件下才會發動?按照沈貴的形容,和孟存他們的描述,每當陣法啟動時,必然會天地變色,飛沙走石,可我不信李子龍真有如此能耐,若是有的話,他也不必裝神弄鬼躲躲藏藏跑到大漠去投奔韃靼人了?!?/br> 在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情況下,唐泛可以毫無顧忌地說一些自己的猜測,而不會有動搖軍心的嫌疑。 隋州頷首:“我也奇怪,沈貴只說是陣法,根本不知道陣法長什么樣,而孟存他們的描述又太過含糊,兩者很難讓人結合聯想?!?/br> 唐泛笑了笑,旋即又靠近隋州一些,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道:“我有種感覺,在我們之中,很可能還有白蓮教的內應?!?/br> 對方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廓上,令隋州的耳朵微微發癢。 這種微妙的感覺甚至透過皮膚,一直蔓延到心底。 從旁人的角度看來,兩人的背影貼得極近,幾乎連腦袋都快挨在一起了。 唐泛看著他少見的晃神,擔憂道:“怎么了?” 隋州:“沒什么,你覺得是誰?” 唐泛:“若我說是杜姑娘,你信不信?” 隋州:“我信?!?/br> 唐泛輕笑道:“我以為你看在人家對你一片情意綿綿的份上,起碼會猶豫一下?!?/br> 隋州淡淡道:“我的情意早已給了別人,再沒有多余的給第二個?!?/br> 唐泛是頭一回聽他坦承自己心中有人,聞言不由吃了一驚:“你有意中人了?是哪家的姑娘,我見沒見過?” 隋州飽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也見過?!?/br> 唐泛絕不承認自己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五味雜陳。 不過他面上并沒有流露半分,只調侃道:“長得好看嗎?” 隋州:“好看?!?/br> 這種毫不猶豫的語氣…… 唐泛抽了抽嘴角,真沒看出來啊,平日里冷著一張臉的隋伯爺,竟然還是個情癡。 “比杜姑娘和喬家表妹還好看?”唐泛很好奇。 “嗯,比她們都好看?!?/br> 唐泛一臉迷惑:“我真見過嗎,若是那樣出色的一個美人,沒道理我會不記得??!” 隋州勾了勾嘴唇:“他其實心里也知道我對他的情意,只是遲遲不肯正視與承認?!?/br> 唐泛掩下心中古怪的感覺,調笑道:“敢情還是個害羞的美人兒?” 隋州:“嗯,害羞。還和你一樣,愛吃?!?/br> 唐泛:“……” 隋州:“怎么了?” 唐泛:“你該不會是……看上阿冬了罷?” 隋州:“……是什么讓你有如此聯想?” 唐泛:“愛吃,又是女的,我還見過,好像只有阿冬了?!?/br> 饒是淡定如隋州,面皮也禁不住微微抽搐。 半晌,他只能憋出一句:“不是阿冬?!?/br> “???那會是誰?”唐大人陷入了冥思苦想。 “帳篷不夠單獨住,你晚上與我一道?!彼逯葺p輕拍了一下他的腰,不是詢問,而是確認。 “嗯……好?!碧品哼€停留在上一個問題里,心不在焉地回道。 隋州見狀,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 細水長流,潤物無聲,看來也是要分對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