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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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村長虎目含淚:“好教大人知道,小人雖然魯鈍,也知道俺爹的死肯定跟那里有關,自他從里邊出來,便跟換了個人似的,俺想給俺爹報仇!” 何縣令在旁邊補充:“大人,下官頭一回發賞金讓人下去探路的時候,下去的人里頭,就有他?!?/br> 唐泛挑眉:“你下去過?” 劉村長點點頭:“當時俺和另外一個人走了快半個時辰,那會兒已經到了第二層的宮室了,也看到還能再往下的路,俺們又走了一陣,覺得心里瘆得慌,實在不敢走了,才重新上來的?!?/br> 唐泛在心里計算了一下,錢三兒說當時他在外面守了兩個多時辰,他師父他們才出來,照這個說法,劉村長所用的時間,差不多也正好快到第三層。 如此說來,兩人的時間正好是對得上的,也都沒有破綻。 唐泛就道:“你孝心可嘉,值得稱許,不過此事未有定論,本官還須考慮一二,村夫村婦無知愚昧,你身為村長,當令他們勿要驚慌,切不可胡亂散布謠言?!?/br> 劉村長:“是,小人記得了?!?/br> 唐泛又交代了兩句,就準備帶人離開,卻聽得一人朗聲道:“慢著!” 尹元化走了過來:“敢問大人,這老頭的死疑點重重,怎可允許他下葬?” 唐泛:“尹兄有何高見?” 尹元化道:“此案如今已經很明了了,分明是這老頭與那伙盜墓賊勾結在一起,默許他們在此盜墓,因為被人發現,就裝神弄鬼,捏造出河神來糊弄愚夫愚婦,如今事情敗露,這老頭就一死了之,以此來庇護家人!” 他指著誠惶誠恐的劉村長道:“說不定劉家這一家子人全都有幫兇之嫌,應該通通抓回牢里去嚴加審問才是,怎可輕易放過!” 尹元化跟著唐泛他們一路來到這里,又是暈車吐個半死,又是在小破村子里夜宿,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眼看唐泛主導全局,向來跋扈的錦衣衛竟也心甘情愿任其驅使,他不免老大不服,心想若是再這樣下去,自己跟過來還有什么意義。 唐泛聞言也沒生氣,只問道:“不知尹兄昨夜可曾聽到那個怪聲?” 尹元化老臉一紅:“睡得有些沉,不曾聽見?!?/br> 唐泛道:“昨夜我與隋鎮撫使等人聞聲而出,追蹤到帝陵附近,親眼看見那兩個人死于非命,那兩具尸身你也瞧見了,你覺得哪個人殺人滅口,是將對方下半身給咬下來的?” 尹元化一時無語,唐泛又道:“你若不信,這也好辦,今夜繼續宿在村里便是,等半夜聽見那聲音了,再到河邊去看看,說不定尹兄你運氣好,也能碰見那河神降臨,一并捉了回來,我等就可以交差?!?/br> 他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氣得尹元化牙根癢癢:“唐大人如此草率辦案,下官自會向上峰稟告的!” 唐泛微哂:“請便?!?/br> 當日一行人就先回了縣城。 眼下老村長死了,怪物不見蹤影,他們這樣匆匆回來,看起來好似虎頭蛇尾,實則唐泛和隋州是在做兩手準備。 隋州到了縣城,并沒有多作停留,直接就帶人前往河南府,去錦衣衛河南府衛所借來火銃。 唐泛則回到官驛寫條陳,將他們來到此地之后探明的情況一一匯報,并向上面請示。 其實唐泛和隋州兩個人早就私底下商量過,想要弄明白這件事情的真相,最后必然是要下地底一趟的,只是他們不能就這么下去,必要做好萬全準備。 與此同時,尹元化也在寫匯報,不過他自然不是寫給張尚書,而是寫給自己老師梁侍郎的。 如果說尹元化和唐泛之間的斗法,最開始只是源于唐泛這個空降的郎中搶了尹元化原本的位置,而引起他的反彈的話,現在已經變成了他們兩人背后的人——張尚書和梁侍郎的斗法。 張尚書入內閣無望,梁侍郎對尚書的位置又虎視眈眈,張尚書豈容他覬覦? 這次這樁案子,張尚書對唐泛是全力支持的,不僅如此,唐泛欽差正使的位置,也是張尚書幫他爭取來的,否則的話,此行本來是輪不到唐泛作主的。 梁侍郎之所以同意學生跟著唐泛過來,不僅僅讓尹元化去抓唐泛的把柄,還想借此來證明張尚書沒有識人之明,正好最近首輔萬安對張尚書有所不滿,覺得這老頭還不夠聽話,有意換上更聽話的梁侍郎,唐泛辦案無能,張尚書也同樣會受牽連。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以就算這樣一樁看起來跟京城沒有任何關系的案子,背后牽動的其實也是各方利益之爭。 張鎣既然支持唐泛,唐泛就不能讓他失望,不管怎么說,這老頭總算還有些做人的原則和底線,讓他當這個尚書,肯定比梁侍郎要好得多,起碼自己不用整天擔心被穿小鞋。 唐泛和尹元化的條陳分別快馬送回京城。 京城那邊肯定不可能在兩日之內就有回復,但隋州的動作卻很快,隔天就帶著四條火銃回來了。 火銃一到,如虎添翼,唐泛也不耽誤工夫,直接就把程文他們叫過來,道:“我已將此地情況匯報京城,但這一來一回,再快怎么也得五六日才有消息,洛河村那邊的事情卻耽誤不得。既然錦衣衛那邊已經將火銃借到了,我準備與隋鎮撫使一道到那個盜洞底下去看看,也好將那吃人的怪物擒住,解決一大禍患。那底下危險莫測,你們又都是文官,就不必跟著我去冒險了,不如留在官驛里,充作聯系人,若是京城那邊有回信,也好及時幫我作出回復?!?/br> 程文和田宣面面相覷,那天錢三兒和劉村長的話,他們也都聽見了,能不用去涉險,他們當然很高興,但唐泛這個欽差正使都下去了,他們這些打下手的反而在旁邊看熱鬧,到時候若出了什么事,他們同樣也免不了責罰的。 程文便勸道:“大人,您身為此行正使,居中指揮便可,何必親身涉險?” 唐泛反問:“隋鎮撫使也是欽差,難道他也不下去?人人都顧惜自身,這樣豈不人人都不必下去了?” 見程文語塞,田宣忙道:“那不如等朝廷那邊有了回復再說?” 唐泛搖搖頭,他心中其實另有計較,但有些話不能現在對他們明說,只道:“我意已決,不必多說了,若是我與隋鎮撫使有個萬一,你們就負責將剩下的人帶回京城,如實稟報,再派人下來,務必將此地隱患徹底解決?!?/br> 二人聽他說得鄭重,都有些無措,只得唯唯應是。 尹元化卻道:“下官愿意隨行,還請大人準許!” 程文和田宣不敢下去,自然是愛惜小命的緣故,但尹元化卻有另外的想法。 甭管地底下有什么怪物,他對錦衣衛手上那四條火銃都有無比的信心,再說了,錦衣衛的身手也不是那群烏合之眾的盜墓賊可比的。 這等深入敵xue的事情雖然危險,可若是能夠找到錢三兒口中所說的那間全是寶貝的耳室,同樣也是天大的功勞,尹元化辛辛苦苦來到這里,怎么甘心讓唐泛將果實全部摘走? 唐泛皺眉:“那怪物不知是何來歷,嗜殺兇殘,此行極險,你最好留在這里?!?/br> 尹元化梗著脖子:“莫非大人擔心下官與你搶功勞不成?” 這等好歹不分之人,如果真的不讓他下去,他再往上告狀,給唐泛扣個跋扈囂張,獨斷專橫之類的罪名,也夠唐泛喝一壺的。 想及此,唐泛也懶得與他周旋了,淡淡道:“你愿往便往罷,只是一條,須得聽從命令,不得任意妄為?!?/br> 在他的眼神壓迫之下,尹元化不得不拱手道:“下官謹遵大人之命?!?/br> 借來了火銃,唐泛與隋州一合計,二人也沒有多作耽擱,隔天直接就帶了龐齊等人又直奔洛河村。 何縣令雖然有意討好上官,可不像趙縣丞那樣豁得出去,還很愛惜小命,只能向唐泛說了一大堆奉承話來表示忠心,反倒是趙縣丞主動向唐泛請命,說愿為前驅,又帶了從衙門里征調的兩名捕快,都是身手不錯,又主動愿意前往的。 洛河村的人看見他們去而復返,都很驚訝,唐泛先讓其他人前往帝陵盜洞那里,自己則帶著趙縣丞去劉家找劉村長。 不巧,劉村長不在,出來接待他們的是劉家老二。 劉家老二道:“俺大哥出門了,說是去縣城里買把得用的斧子,好跟你們一起下去的時候有個趁手的防身武器!” 唐泛便問:“你大哥什么時候出的門?” 劉家老二道:“昨晚出的門,因為太晚了,就在縣城里過一晚,今早興許就回來了。大人,能不能別讓大哥去,小人愿與你們下去!” 趙縣丞沒好氣:“你當這是買菜???還挑挑揀揀的,前日明明是你大哥自己要求跟我們下去的,那地方他下去過,也熟悉,你去了有什么用!” 劉家老二唯唯諾諾,不敢應聲。 唐泛阻止趙縣丞繼續恐嚇他,問道:“你為何想要跟下去,難道不知底下危險么?” 劉家老二結結巴巴道:“俺,俺不想讓他去送死!” 趙縣丞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唐泛在旁邊,他還真想給這憨貨一個大耳刮子,什么叫去送死,難道他們全都是準備去送死么! 唐泛卻溫言笑道:“你倒是很有手足之情,為了你大哥寧愿自己去危險的地方?!?/br> 劉家老二點點頭:“是啊,大哥過得太苦了,他媳婦早死,為了給我娶媳婦,自己也沒再娶,至今都沒有個娃兒,俺爹出事之后,他既要當村長,還要擔起這個家,俺,俺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唐泛卻冷不防問了另外一個不相干的問題:“老村長會不會在下面發現了什么,才被迫自殺?” 劉家老二一臉茫然:“???” 他明顯完全聽不懂唐泛在說什么。 先前唐泛跟尹元化的想法差不多,都認為老村長的死跟那伙盜墓賊之間肯定是有些聯系的,但后來錢三兒的證詞又推翻了他的猜測:錢三兒這伙人,跟老村長,乃至洛河村村民都是毫不相關的,他們確確實實是聽說此地的帝陵好下手之后,才過來埋伏設點的。 既然如此,那為什么老村長又要自殺呢,他的自殺,明顯是為了掩蓋某些真相。 但他到底要掩蓋什么事情,如果和錢三兒他們無關,那又會與什么有關? 這才有了他剛剛設套詢問劉家老二的一幕。 但從劉家老二的反應上來看,他明顯對自己老爹的死是不知內情的。 因為一個人掩飾得再好,因為心里有鬼,下意識總會露出些許端倪,劉家老二卻沒有眼神閃爍,語氣停頓等等心虛的表現。 唐泛微微一笑,換了個話題:“你爹的死,你大哥傷心嗎?” 劉家老二點點頭:“俺哥可傷心了,俺勸他不要和你們下去,但他不聽,說就算下面有怪物,也要去殺了那怪物,為俺們爹報仇,大哥,真的不能讓俺代替俺哥下去么?” 唐泛心想,難道自己的推斷從頭到尾就錯了,老村長真的只是驚嚇過度才自殺的? 他正想說話,卻聽見劉家老二眼前一亮:“大哥回來了!” 劉村長大步走過來,手里提了一把嶄新鋒利的斧頭,他疑惑又驚喜地看著唐泛和趙縣丞他們:“大人,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難道咱們今日就要下去?” 唐泛頷首:“人全到齊了,就等你一個了?!?/br> 劉村長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憨憨笑道:“還好俺回來得早,那咱們這就走罷!” 劉家老二連忙扯住他:“哥,讓我一起去罷!” 劉村長虎著臉:“胡鬧!你還要照顧俺們娘呢,趕緊回去,我要是回不來,你就跟鄉親們說一聲,重新推舉個村長,知道不?”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劉家老二就更難過了:“大哥……” 劉村長拍拍他的肩膀:“行了行了,少廢話,等俺回來,弄一鍋燉rou等俺回來,下點雪雪白的大白菜!” 劉家老二吸了吸鼻子,用力地點點頭。 兄弟二人別過,劉村長便跟著唐泛往帝陵而去。 隋州帶著龐齊他們早就等在那里了,錢三兒自然也在,雖然他從未下去過,但是作為親耳聽到自己師傅和盧胖子描述的人,他對里面的環境怎么都要比唐泛他們來得熟悉,唐泛當然不可能把他留在上面。 仁慈是要給應該給的人,而不是濫用在不需要的人身上,不熟悉唐泛的人會覺得他脾氣溫和好說話,實際上他心中自有一條標準,該強硬的時候,絕對不會有絲毫猶豫。 他們出來得早,眼下也不過是辰時剛過,按照錢三兒他師父下去再上來的時間,滿打滿算一天也足夠了,如果順利的話,他們傍晚就可以出來了,如果不順利的話…… 唐大人忽然覺得自己離開京城前,好像還沒來得及對阿冬交代遺言,這要是他和隋州兩個人都回不去了,那小阿冬估計又得成孤兒了。 唉,為了阿冬,勉為其難為了不丟掉小命而努力罷! 這些人里邊,隋州和龐齊等人是最冷靜的,對于錦衣衛這種常常需要出外差的職業來說,他們已經習慣了隨時要面對危險與不測的情況,唯一不同的是,這次面對的可能不是人而已。 但有了火銃在手,原本對那天晚上的場景還有些疑慮的龐齊他們早就淡定下來。元代時,火銃就已經得到戰場上的充分運用,到了元末明初,在太祖皇帝逐鹿天下的爭霸之途中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京師三大營里就有單獨的神機營這種專門的火器部隊。 一銃在手,別無所求,所以龐齊等人很淡定。 錢三兒雖然沒下去過,但是有了師父和盧胖子的前車之鑒,他如今雖然也眼饞那下面的寶貝,卻更看重自己這條小命,偏偏又不能逃跑,只得一臉如喪考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去跟自家師父作伴了。 他這種心情顯然也影響到了尹元化,雖然后者是主動自愿提出要下去的,但他終究是一個文官,沒有龐齊那等的心理素質,只要一想到那兩具尸體的情狀,腿肚子就開始不由自主地打轉。 唐泛讓趙縣丞帶著兩個捕快留在上面接應,又看了尹元化一眼,道:“你現在若是后悔還來得及?!?/br> “下官不后悔?!币ба?,堅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