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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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春心里詫異,等不及張氏應聲,直接就推開門。 結果這一推,卻讓她看見此生最為驚怖的一幕! 橫梁上垂下一圈繩子,而張氏就掛在繩子上面,身體晃晃悠悠,從阿春這個角度抬頭看,正可看見張氏的眼睛睜得圓圓的,直愣愣地瞅著她。 “啊————?。。。。?!” 李家出了這樣的事情,那真是跟天塌下來沒什么兩樣。 只因李家男主人長期在外經商,這京城祖宅就是張氏在守著,她身為當家主母,既要主持家務,又要照顧這一家老老小小的起居,因為張氏不能生養,李漫后來又娶了兩房小妾,這其中就有李家獨子李麟的母親。 李漫中年得子,對李麟自然十分寵愛,不單是他,張氏也將李麟當作自己親生兒子一般,李麟從小就在張氏身邊長大,對她也十分敬重,張氏非但沒有隱瞞他的身世,對他的生母也同樣照料,李漫那兩房妾室也是老實人,掀不起什么大風浪,是以男主人雖然常年不在家,但李家因為有張氏在,多年來倒也穩穩當當,太平無事。 此時張氏一死,李家沒了主心骨,李漫又還沒回來,全家上下嚎啕一片,完全亂作一團。 張氏連日來因為李漫即將把妾室帶回來的消息的心情不快,郁郁寡歡,一時想不開自殺,好像也是很合理的,但誰讓李家隔壁就住著唐泛呢,出了這種事,李漫不在,李家人第一個就想起唐泛了,急急忙忙遣了管家老李到順天府來找唐泛,求他作主。 照理說,唐泛是不該管這個事的,因為順天府轄下還有幾個縣,李家那一片正是該由宛平縣來管,出了這種事情,如果李家人懷疑是他殺而非自殺,想要告官的話,首先要去找宛平縣令,如果唐泛管了,那叫越俎代庖,是官場大忌,宛平縣肯定會很不爽。 所以唐泛吃驚歸吃驚,也只是安慰了老李一頓,答應先跟他去李家看看,如果是自殺,就不用驚動官府了,如果懷疑是他殺,再去宛平縣告官。 唐泛跟著老李回到李家的時候,就瞧見一個陌生男人坐在廳堂里黯然神傷,旁邊還站著一個美貌婦人,李麟則站在那里垂淚哭泣,阿春與阿夏則跪在堂中。 老李啊了一聲,大喜過望,急急忙忙上前:“老爺,老爺,您可回來了??!” “老李,你去哪里了!”李漫滿臉悲痛,淚光閃閃,他雖然納妾,可對糟糠之妻終究還是有感情的,他的視線落在老李旁邊的唐泛身上?!斑@位是?” 老李忙道:“老爺,這位是順天府的唐大人,因為家中忽然遭遇此等變故,老爺您又不再,小的就自作主張跑去請了唐大人過來看看!” 李漫起身見禮:“原來是唐大人,小人失禮!不知唐大人與我家……?” 唐泛租住隔壁院子時,李漫已經外出了,根本不曾見過唐泛,也難怪會有此疑惑。 老李解釋道:“隔壁的院子是唐大人租下了,他還幫過李家幾回,對咱們有恩惠,老爺您不在,小的又六神無主,出了這種事,頭一個就想起去找唐大人了!” 李漫點點頭,拱手道:“原來如此,我代李家先謝過唐大人!” 唐泛道:“不必客氣,不過李家太太好端端的,為何會上吊自殺?” 此話一出,不單是老李,連阿春等人也不作聲,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過了好一會兒,李漫方道:“老李,唐大人在問你的話,你怎的不回答?” 老李唉聲嘆氣:“回老爺的話,這事兒,小的一貫是在外院,昨日并未見過太太,不好胡說,還是讓阿春她們說罷!” 李漫就道:“阿春,阿夏,你們說!” 阿春滿臉的驚魂不定,她是最先發現張氏尸身的人,那具吊在橫梁上晃悠的尸體給人的沖擊力太大了,她直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 李漫只好讓阿夏開口,阿夏看了李漫和他身旁的婦人一眼,怯生生道:“前幾日太太聽說老爺要從外邊帶人回來,又因自己多年未有所出,心情就有些低落,我們也勸慰了,后來,就是昨夜,太太說要休息,不讓我們進去,我與阿春二人就守在外頭,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進去叫太太起來,誰知道阿春剛進去,就瞧見太太……” 李漫聞言,頓足痛惜道:“我與她夫妻一場,情分深厚,何嘗埋怨過她!她怎會如此想不開!” 那美貌婦人哀聲道:“我跟著老爺回來,便是要拜見太太的,太太何故疑我至此,竟連一面都不讓見!” 唐泛搖搖頭,這種內宅私事,婦人心思,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他也不方便插手,不過本著鄰居情分,仍是道:“若是方便的話,不妨帶我去看一看你們太太,也好確定她是否真的自殺?!?/br> 李漫拱手:“多謝唐大人的好意,但拙荊畢竟是女眷,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死者為大,再上下檢查未免有失體面,如今我家中遭逢大變,實在不方便招待唐大人,不如等小人先將拙荊喪事料理完,再上門致謝,唐大人看如何?” 唐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若我一定要看呢?” 李漫愕然:“唐大人身為朝廷官員,怎可枉顧朝廷法度與家屬意愿?死者為大,小人不希望拙荊受到驚擾,死后還不得安寧,難道這也不成?” 唐泛道:“可以,不過李家太太既然有可能是自殺,也有可能是他殺,我自然也有權查看尸體?!?/br> 李漫沉下臉色:“據我所知,即使官府查探,也該是宛平縣派人來查,唐大人雖然隸屬順天府,可終究錯了一層,這不合法度罷?” 李家祖上為官,李漫從前又曾是讀書人,如今又四處行商,交游廣闊,自然不似一般百姓那樣好愚弄,況且他說的確實也沒錯。 唐泛沒有辦法,只能道:“那我到你們太太生前的房中走一圈總可以罷?” 第22章 話說到這份上,李漫當然也不能得罪唐泛過甚,只好親自帶著他到張氏生前的居所,讓唐泛進去檢查。 張氏的尸身已經被移到偏廳,此處等于是案發現場,不過張氏的尸體既然已經被移走,那么現場就等于被破壞過了,很難第一眼就發現什么有用的線索。 阿春跟在后面,將自己進來之后的所見所聞向唐泛復述了一遍,唐泛聽得她說到關窗那段時,便先到屏風后面,打開窗臺,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然后才走向里屋。 張氏懸梁的那根繩子倒還系在橫梁上,估計大家將張氏的尸體抱下來之后,也顧不上去把繩子解下來,旁邊供張氏上吊的凳子也被踹翻在地上。 阿春惴惴不安地跟在他后面,眼看著唐泛在凌亂的床榻上翻找查看一陣,又掀起從床上垂下的床單,彎腰探看了片刻,又伸手去摸索。 等唐泛再次直起身體的時候,他手上多了一枚玉石耳墜,玉石被雕成蓮花形狀,下面還垂著銀色流蘇,十分精巧。 “你可認得此物?”唐泛問。 阿春點點頭:“正是太太的東西?!?/br> 唐泛問:“這是我在枕頭下找到的?!?/br> 阿春啊了一聲:“想必是太太睡覺前忘了摘下來,不小心落在床上了罷?” 唐泛又問:“那怎么只有一只,另外一只呢?” 阿春不確定:“興許也在床上罷?” 唐泛點點頭,將耳墜遞給她:“那你先收好罷?!?/br> 李漫站在屋外,見唐泛出來,便問:“大人可有何收獲?” 唐泛搖搖頭:“并無收獲,也許令正果真是自縊而死?!?/br> 李漫嘆了口氣,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失望:“老實說,我倒希望她是為人所害,這樣怎么也能將真兇找出來,告慰她在天之靈?!?/br> 唐泛道:“你能這么想,張氏心中定然安慰,想必也不會計較你從外邊帶妾室回來之事了?!?/br> 李漫被說得有些羞窘,隨即又有點惱怒,就算唐泛是朝廷命官,但納妾是家事,什么時候輪到對方來說三道四了? 唐泛也懶得照顧李漫的心情,離開李家之后,直接就前往宛平縣,找到宛平縣令,將事情說了一下,讓他們派人過去查看張氏的尸體。 雖然李家不想告官,他卻仍然想讓宛平縣的人去一趟,不為別的,就為了平時李家太太對他也不錯,如果她真的含冤而死,那自己無論如何也要為她討個公道。 官大一級壓死人,唐泛雖然只是從六品,但他怎么說也是順天府的人,順天府直接管著宛平縣,宛平縣令聽了他的話之后也不敢怠慢,當即就派了縣丞與主簿過去。 唐泛則離開宛平縣衙之后,先回了順天府。 他剛踏進府衙大門,就看到自己的杜疆匆匆迎上來:“大人,您可回來了,府臺大人正到處找您呢!” 唐泛問:“你可知是何事?” 杜疆道:“屬下不知,不過看府臺大人好像挺急的?!?/br> 唐泛笑道:“我知道了,多謝你,你去忙罷?!?/br> 潘賓正負著手在偏廳走來走去,一見唐泛進來要拱手見禮,迫不及待地揮揮手:“行了,別講這些虛禮了,你看看這張帖子!” 他遞來的這張帖子紅紙黑字,上面還灑碎金,看上去頗為精致。 唐泛接過一看,面色古怪起來:“汪廠公請你吃飯?” “是??!”潘賓愁眉苦臉,“我又沒有惹上他,好端端的,怎么要請我吃飯呢?” 唐泛見他整個人焦躁不安,便安撫道:“大人勿急,可知汪廠公所請為何?請了幾個人?” 潘賓很郁悶:“我怎么可能知道這些,自從上回武安侯府案之后,汪直現在是越發驕橫了,說一別人就不敢說二,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回肯定宴無好宴,也不知道順天府又攤上了什么麻煩事!” 汪直是個宦官,首先,宦官跟文官就是天然的對立階級,利益永遠不可能一致,除非互相勾結,但那樣一來,文官本人就要做好身敗名裂,遺臭萬年的心理準備。 潘賓不是清官,但也絕對不想當權jian,他只想當個平步青云的太平官。不過世上沒有這么美的事情,人在官場,難免就要跟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 跟文官打交道,大家都是同行,可以用文官的規則來玩,但跟宦官打交道,文官那一套就行不通了,潘賓搞不明白汪直的目的,既不想和他攪和到一塊去,又不想得罪汪直,所以糾結得很。 唐泛很理解他這種心情,所以表示深切的同情。 但潘賓不需要同情,他對唐泛道:“你不是和錦衣衛的人很熟絡嗎,也許他們那邊知道什么情況呢,不如去問問!” 唐泛有點無語:“大人,西廠也是特務機構,情報防范未必比錦衣衛疏松,去問了只怕也沒什么用罷?” 潘賓道:“有用沒用暫且不論,你去問問,說不定他們那邊會有什么消息呢!” 唐泛知道,不管自己現在說什么,對方都聽不進去,只好道:“承蒙大人錯愛,下官先去打聽打聽,不過未必能夠打聽出什么,還請大人見諒!” 潘賓這才高興起來:“這才是本官的好師弟,叫什么大人,太見外了!” 唐泛唯有苦笑,對這位潘師兄大人很是沒轍。 自從上次武安侯府案之后,唐泛跟隋州確實有了幾分交情,不過北鎮撫司比起順天府來,只會更忙,不會更閑,只因錦衣衛不僅身負皇命檢查百官,同時還要查大案要案,負責御前儀仗,甚至就連民間那些私自自宮想要以此進宮博取富貴的人,也都是錦衣衛抓了之后一個個發配原籍的。 實際上很多順天府該干的活兒,錦衣衛同樣在干,不該順天府干的活兒,錦衣衛也照樣在干,所以作為北鎮撫司里的小頭目,隋總旗的忙碌程度一點也不比唐大人低。 不過唐泛去北鎮撫司的時候,依舊得到了一點特殊待遇,隋州的副手薛冰親自迎了出來,這個平日里也鮮少言笑的漢子對唐泛倒是挺熱情的,只不過他說出來的消息就有點令人失望了:“潤青兄來得不巧,百戶大人如今正在外頭辦差,估計要過幾天才回來?!?/br> 唐泛啊了一聲:“廣川兄升官了?這真是可喜可賀??!” 總旗上頭還有試百戶,也就相當于副百戶,然后才到百戶,隋州卻跳過試百戶這個職位,直接當到百戶,一來肯定是因為在武安侯府命案里表現出色,二來他畢竟跟一般錦衣衛不同,一個有背景又有能力的人,不管在哪里,升遷肯定會容易許多。 所以隋州的升職,雖然有些意料之外,不過仔細想想,又會發現在情理之中。 當然,作為朋友,唐泛自然是替他高興的,旁的不說,有一個百戶朋友在北鎮撫司里,以后要辦什么事情也會方便三分。 薛冰嘿嘿一笑:“可不是,大哥覺得沒什么,我們也還沒來得及宴請幫他慶賀一下,他就被派外差了,到時候我們預備在仙客樓擺酒,潤青兄可要一起來?” 唐泛笑道:“這等喜事,自然是要去的,不如讓我來做東如何?說起來上回武安侯府案,多虧廣川兄和你幫忙,我還未好好謝謝你們呢!” 薛冰道:“潤青兄是個豪爽人,不過不必了,這回是北鎮撫司幾個弟兄出錢宴請大哥的,你到時候來就好了!” 唐泛自然答應下來,又道:“老薛,我有件事想跟你打聽打聽?!?/br> 薛冰:“但說無妨?!?/br> 唐泛道:“你可知道西廠汪廠公那邊,最近有什么事情發生?” 薛冰想了想:“沒有啊,怎么這么問?” 唐泛苦笑:“汪廠公忽然請我家府臺吃飯,不知有何用意,我家府臺大人心中不安,所以我過來叨擾一下你,希望能得到一點頭緒,也免得府臺大人去赴宴時不明就里,得罪了汪廠公?!?/br> 汪直的兇名京城皆知,不單順天府怵他,錦衣衛也怵,薛冰一臉同情:“我沒聽說有什么事情發生,不過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潘大人幾時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