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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吻嘬沈孟莊的薄唇,時而伸出舌尖舔了舔,實在心癢便重新含住吮吸,直到沈孟莊悶哼了幾聲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他摟緊懷中人,額頭抵著輕蹭了幾下,似是怎么也說不夠一樣,聲音輕微卻堅定鄭重,與胸膛內悸動的心跳,齊聲道:“我愛你?!?/br> 陸清遠的變化,沈孟莊的確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與以往他受傷時的陪伴不同,不是安撫,而是讓人覺得安穩的陪伴,仿佛他們已經相親相愛過著平凡日子度過了許多年。 但這份欣喜背后,他沒來由得心慌。莫名的心慌,陸清遠的表現愈讓他感動他便愈心慌,他希望自己是庸人自擾。 他在心里思量了許久,在他失聲前就決定好了,只是陰差陽錯間他無法說出口。他覺得眼下正是時機,他要向陸清遠說出那日未說出口的心意。 “小九?!鄙蛎锨f輕聲喚陸清遠。 陸清遠坐在他身邊手里盤弄著梭子和銀絲,他們約好了等起風了一起放風箏。聽到沈孟莊喚他,抬頭“嗯”了一聲。 “我……”沈孟莊在心里將那番話翻來覆去想了好幾遍,最終鄭重其事地告訴陸清遠,“我想好了?!?/br> “我想永遠和你一起生活,像從前說過的那樣。我不會喜歡上別人的,我愛著你。以后就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平平淡淡地過日子好么?你若是不喜歡小孩,我們就不養。我可以、可以學著做飯,做給你吃,每天等你回家吃飯。你將魔界撤出暗境,我們再也不回來,我陪你在魔界生活,就只有我們兩個。你不要再殺人了,我也不會惦記任何人,我們像以前一樣,行嗎?” 沈孟莊提著一顆心看著陸清遠,他沒有把握陸清遠是否會同意。這是他的真心話,并非為誰求情,并非權宜之計。他不是以蒼玄弟子的身份,為了天下蒼生而委曲求全。此刻,他只是陸清遠的愛人,告訴眼前人,他想共度一生,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相愛的人。 他不是蒼玄弟子,只是沈孟莊。他不是魔界之主,只是陸清遠。 他心里忐忑,害怕陸清遠以為這又是他為了蒼生而欺騙的借口。他不知道陸清遠會怎么想,是否會答應。就在他心里胡思亂想之際,卻聽見眼前人輕聲應他,“好?!?/br> 眼中驚喜過望,宛如雨過天晴。他那顆心終于可以踏踏實實、安安穩穩地放在肚子里,嘴角藏不住笑意,他高興地撲過去抱住陸清遠。 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擁抱,沒有親吻,沒有激烈的交融。卻無比心安、心花怒放。 兩個人都緊緊抱著對方,于沈孟莊而言,這是兩情相悅終成眷屬。于陸清遠而言,何嘗不是? 當他切切實實地感受到沈孟莊要離他而去時,當他知道沈孟莊扔他在人間時,他從未如此深刻地后悔與悲痛。 他仿佛突然之間明白了一件事,魔界也好,暗境也好,他根本就不在乎。魔界之主也好,永夜至尊也好,他根本就無所謂。他的眼里、心里,從來就只有一個人,什么都沒有沈孟莊重要。 自那日后,陸清遠便一直在準備撤出暗境之事。自永夜天宮降臨暗境后,魔界原來的地方已經是一片廢墟,找不到聯通的路。 而這位魔尊忙得不亦樂乎,屬下卻是一頭霧水。暗傀與三首岐嬰屢次詢問,陸清遠也只是笑著說他要回家養老。這讓兩位魔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他們什么世面沒見過?魔尊什么模樣沒見過?今日這遭還真是頭一回。 陸清遠欲卸下重擔,將魔界的大小事宜全都撂給了暗傀。自己當個撒手掌柜,眼巴巴地趕緊將一切事情都辦妥,好早日與沈孟莊纏纏綿綿。 這日陸清遠將要處理的事都扔給暗傀后,歡歡喜喜地跑回雀宮闈。一進門便看見沈孟莊在剝蓮蓬,便佯裝生氣地嘟囔道:“師兄不是說和我一起嗎?怎么也不等我?” 見陸清遠為這件事而置氣,像個小心眼的孩子一般,沈孟莊不禁笑他:“明明是你姍姍來遲,反倒怪起我來了?小花你說是誰的錯?” 坐在一旁幫忙剝蓮蓬看熱鬧的小花突然被卷進來,臉上的笑登時就凝固了,雖然她不敢得罪陸清遠,但論起來還是和沈孟莊更親近些,便小聲嘀咕:“尊上,沈哥哥等了您好久,都不見您來,您怎么能生他的氣呢?” 見主仆二人一個鼻孔出氣,陸清遠蹲在沈孟莊身前摟著他腰,望著小花怪道:“到底誰是你主子?” 小花撓撓腦袋,硬著頭皮說道:“您是我主子,但、沈哥哥是我大哥,我自然更心疼我大哥?!?/br> “好啦好啦?!鄙蛎锨f見兩人如街頭的小狗兒爭搶一般,忍不住打趣,“你遲遲不來,不僅怪我還拿小花撒氣。該當何罪?罰你……” 沈孟莊從小碟子里拿起一顆蓮子,遞到陸清遠嘴邊笑道:“罰你吃一顆蓮子?!?/br> 陸清遠笑盈盈地張嘴等著沈孟莊投喂,突然間氣血逆行,口腔里充斥著濃重的鐵銹味。他猛地站起身,沈孟莊手里的蓮子都掉在地上。 “我想起來滅輝殿還有事,我先去一趟?!?/br> 匆匆說完這句話,一眨眼便消失在黑霧中。 沈孟莊看著驟然消失的人影,心跳不自覺地加快,心臟卡在嗓子眼,眼皮也在跳,突如其來的莫名心慌。 地上的蓮子滾到角落里,仿佛注定沒有緣分被好好接納。 滅輝殿內,陸清遠甫一從黑霧中現身,登時一口鮮血噴在案桌上。死印如瘋長的藤蔓,從脖頸上沿著下巴爬上整張臉,沿著手臂、胸膛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