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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聲驚爆,禁窟內地毀石飛。沈孟莊與壽延派之人僵持,抬頭便見禁窟外一群蛇身涌入,轉頭又見那金像開始出現細縫,碎片逐漸脫落。 戰況膠著形勢逼人,沈孟莊心中反復拉扯。是順勢而為還是盡力阻止,兩個念頭在耳邊割據。忽而瞥見一旁石柱下血盡而亡的百姓,猩紅干涸的傷口、森森白骨,觸目驚心。沈孟莊只覺心臟被揪成一團,容不得他再思量。最后一咬牙下定決心,不管了,什么原裝貨讓他去死吧! 打定主意的沈孟莊,提元運氣擊退壽延派。此刻功力最強的暗傀有陸清遠拖延,給他留出來時機。只見他抽身沖出戰場,安世劍攻勢更強,劍勢轉化,氣貫長虹,一道劍氣橫亙在蛇身之前。奈何小怪無盡,一群邪祟前赴后繼涌向沈孟莊,殺之不盡、殺之不死。 戰局外的小蛇們趁機拖著十二棺,吭哧吭哧挪到金像前。只見壽延派手捻符文,霎時十二棺血光百耀,金像劇烈抖動裂縫愈來愈大。驟然,一道藍色身影破石而出,邪氣籠罩,狠殺光芒橫掃戰局,眾人頓時被震開數米。陸清遠見狀提掌運氣,擊退暗傀,大喊了聲“師兄”沖過去接住沈孟莊。 其余人皆被邪氣所傷,登時嘔紅。但見那金像中的魔物緩緩睜開眼,相貌俊美,笑里藏刀。眾人受傷之際,人首蛇身與一群邪祟將眾人團團包圍,暗傀飛身落在魔物身側,說道:“還未恭喜千靨回歸,你是第一個?!?/br> 魔物嘴角上揚,戲謔道:“竟然不是女嬰了?” 千靨,三首岐嬰中最深藏不露者,個性輕浮,曾因調戲女嬰被其砍斷四肢,傷好之后完全不長記性,依舊我行我素。容貌俊美,僅次于魔尊黒離。雖看起來極其不靠譜,但對魔尊忠心耿耿。 就在兩魔談話間,沈孟莊等人卻覺一股陰沉雄渾的壓力逼迫而來,五臟六腑似要被壓碎。千靨邪力飽提,威勢橫掃四方。 禁窟內山石崩摧,滿目瘡痍。終招在即,眼見情況危急,眾人難逃升天,千靨忽而瞄到沈孟莊身后的陸清遠,抬起的右手停在半空愣了片刻。 就在此時,沈孟莊抓住時機,豁命一拼。眾人無心戀戰御劍驅散邪祟,殺出一條生路,逃出堅石禁窟。 見眾人逃脫追之不及,千靨收回手,與身旁的暗傀對視,笑道:“魔相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沒交代???” 且觀暮宅內,府中上下惴惴不安,見沈孟莊等人負傷而歸更是心驚膽戰、恐懼萬分。 沈孟莊為眾人療完傷,隨即察看府內情況,將護持陣法加強后便回了臥房。 冥冥夜空,冷風肅殺草木蕭索。紅月燃耀,詭邪之氣摧壓小城。倏然,一聲駭人嘶叫劃破長空,林間窸窣,血紅月光掩染天際。黑霧驟濃,裹挾草木眾城,黑云掩月,月下黑影盤旋,嘶叫著從空中俯沖而下直逼暮宅。 血蝙蝠飛過屋檐,黑霧之中,一道身影凌空躍上屋頂。但見陸清遠長發披散,負手而行,暗傀緊跟其后,黑霧將兩人包裹隨即消失不見蹤影。 黑霧彌散,飄然至堅石禁窟。只見陸清遠君臣從黑霧中現身,衣袂飛揚,血瞳銳利,傲睨一世之姿似天下在握。 盤腿而坐的千靨睜開眼見到陸清遠,隨即跪地行禮道:“千靨見過尊上?!?/br> “本座等你多時了?!闭f罷,陸清遠輕抬右手,脖間死印艷邪如獠牙嗜血。紅色印痕如藤蔓蜿蜒攀爬,沿著胳膊纏繞指尖。 陸清遠提元運氣,一化無窮,黑霧從指尖涌入千靨胸膛進入體內。一股雄厚迫人的內力貫入心脈,千靨隨即配合運氣,兩種雄沉之力沖破千靨體內的禁術,功力大增。 大功告成,陸清遠收回手,死印恢復正常。昂首而立,看著千靨道:“禁術已解,如今你來去自如,盡快找到女嬰和惡相,回歸魔界?!?/br> 不受禁術束縛的千靨左右扭動脖子疏通筋骨,聞聲輕挑眉梢,笑道:“屬下盡力?!?/br> 陸清遠冷笑一聲,轉身離去,身影沒入黑霧中,嘴角輕揚似調笑又似命令,語氣強勢不留余地道:“是必須?!?/br> 待陸清遠完全消失后,千靨閉眼凝神感應其他化體所在。半晌之后,隨即化光離開禁窟。 歲暮天寒,各人懷揣著心思熬過一宿。翌日又是雙月當空,不見日光。 暮府的早膳已經上桌,沈孟莊卻遲遲不見陸清遠,遂去房中尋他。敲了兩下房門見無人應答,沈孟莊推門而入,只見陸清遠還縮在被窩里,只有長發散在外面。 沈孟莊見狀低頭輕笑了一聲,躡手躡腳地接近,坐在床邊笑道:“奇哉怪哉,小九竟也會賴床?” 床上的陸清遠聞聲從被窩里鉆出來,露出半個腦袋,額前碎發慵懶地搭在額頭上,臉頰緋紅,睡眼惺忪宛如將醒未醒的小狗崽。 聽到熟悉的聲音,陸清遠迷迷糊糊地輕喚了聲,“師兄……” “臉怎么這樣紅?”沈孟莊伸手覆上陸清遠的額頭,試他體溫,“并未發熱,可有哪里不舒服?” 陸清遠從被窩里坐起來,墨發披散、碎發凌亂,雙頰嫣紅,此番模樣像極了新婚之婦嬌慵懶起之態。 摸了摸額頭,陸清遠搖搖頭,嘟囔道:“沒有,就是感覺好累,渾身都很累,說不上來哪里累?!?/br> 坐在他身側的沈孟莊方才觸摸時,發覺他動過真氣,遂問道:“你昨夜從我房里離開后去哪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