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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自己”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或許難如登天,不過正如海平面上那縷稀薄的晨光一般,只要看得見曙光,哪怕黑夜再漫長,天也總是會亮的。 或許托婭需要日復一日地思考和糾結,也或許只要在某天醒來,他就會突然如醍醐灌頂般大徹大悟。 但無論如何,他都有漫長的時間用來解決這件事,許暮洲一點都不懷疑這個。 ——他手里那個緩慢歸零的進度條就是證據。 小巧的繡球花在他手心里滾動兩圈,最后一點黑色的污漬褪去時,外面正好天光乍亮。 許暮洲坐在閣樓下的樓梯之上,那位置正好對著大鐘上頭的一扇天窗,能將外頭的景色盡收眼底。 “有點漂亮?!痹S暮洲瞇著眼睛,看著窗外說:“不是完全黑暗的,也不是完全光明的……這樣有白天有黑夜,不是很好嗎?!?/br> “或許托婭不這么覺得?!眹泪f:“他覺得這是坐牢?!?/br> “坐牢也有坐牢的坐法?!痹S暮洲說:“想要改變現狀,就該努力去嘗試。但如果改變不了現狀,享受現狀有什么不好?!?/br> 嚴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眼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只是又被他強硬地壓了下去。 他先許暮洲一步站起身來,邁步往樓下走去,打斷了這個任務中的感慨話題。 “……結束的話,就先回去吧?!眹泪f:“回去的早,還能趕上永無鄉的飯點,你前幾天不是總吵著要改善伙食嗎?!?/br> ——胡扯,許暮洲撇了撇嘴,永無鄉明明二十四小時供應食堂。 但隨即,許暮洲又望著嚴岑的背影嘆了口氣,開始心疼起自家大貓來。 “秦薇之后還會回來嗎?”許暮洲忽然開口問。 “會?!眹泪f:“所有違背了原本路徑的主角,在死后都會來到永無鄉?!?/br> “……那露臺上就不能放躺椅了,不然浪打起來容易被吹下去?!痹S暮洲嘆了口氣,頗有些遺憾地說:“……我原本想在那置辦一個看書的地方的?!?/br> 嚴岑腳步一頓。 “你……”嚴岑轉過頭,他隱隱有了個猜想,卻一時不能相信:“什么意思?” “宋妍姐的小蛋糕兜兜轉轉,總會回來的?!痹S暮洲看著他,輕聲問:“那你呢?!?/br> “永無鄉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眹泪荛_了他的目光,說道:“你不用被迫千年萬年地留在這里,是件好事?!?/br> “……永生算得上什么壞事?!痹S暮洲忽而笑了:“永無止境的生命如果放在現實中,只能稱之為殘忍。因為時間會帶走你的一切,你的朋友,親人,愛人,所有熟悉你的人,和你存在過的痕跡?!?/br> 許暮洲慢條斯理地將手腕上的繡球花取下來,說:“可是換句話說……如果,我的親人、愛人,那個熟悉我,愛護我的人本身就在永生呢?!?/br> 不等嚴岑再說什么,許暮洲已經將繡球花摔碎在了地上。 在任務結束的傳送之前,他在扭曲的空間內沖嚴岑彎了彎眼睛。 “答案等回永無鄉再告訴你?!痹S暮洲說。 第230章 永無鄉(終) 許暮洲從扭曲的空間中迷迷糊糊地醒來,剛瞇起了眼睛,還不等睜開,就被久違的陽光晃了下眼。 他下意識想抬手遮下外頭的光,只是一只手從旁邊伸過來,先替他遮在了眼前。 溫和綿軟的淺金色陽光從那只手的輪廓周圍灑在他臉上,許暮洲舒服地瞇起眼睛,渾身懶洋洋的,半分都不想挪動。 于是他瞇著眼睛抬起手摸索著抓住眼前那只手,懶懶地張口道:“你醒的好快?!?/br> 許暮洲這一張口才發現,自己嗓子啞得不成樣子,許暮洲先是愣了愣,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上個任務之前他自己在干什么。 嚴岑穿戴整齊地坐在床邊,只有一只手伸了過來,眼珠錯也不錯地盯著許暮洲——仿佛他傳送進任務世界之前就是坐在這里這樣看他,已經看了許久一般。 許暮洲:“……” 久違的記憶涌上來,他難得地覺得臉上發熱,于是干咳一聲,拉下了嚴岑的手。 “沒事?!痹S暮洲輕聲說:“不晃眼了?!?/br> 外面的陽光淺淡又干凈,其實并不那么刺眼,一兩秒鐘就能習慣。許暮洲將嚴岑的手攥在手心里,又實在舍不得放手,珍惜地摩挲了一下。 嚴岑張了張口,欲言又止道:“你之前說——” 許暮洲轉過頭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忽然說道:“外面是剛下過雨?” 嚴岑聞言咽下了方才想說的話,也暫且先看了看窗外,才嗯了一聲,回答道:“是?!?/br> 許暮洲維持著外頭的姿勢又看了一會兒,才松開嚴岑的手,支著床坐起來。 “下了大雨后,海邊空氣好,而且也容易出彩虹?!痹S暮洲說:“陪我出去走走吧?!?/br> 嚴岑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將床腳掛著的外套扯過來,披在了許暮洲身上。 他們這次在任務世界待的時間久,永無鄉也過去了幾天,許暮洲他們回來時,永無鄉時間正巧也在清晨時分,外面金燦燦的晨光灑落在海面上,城堡內靜悄悄的,一時間只能聽見他倆一前一后下樓的腳步聲。 許暮洲踩著一雙略大的人字拖,像是以往每天晚飯后散步一樣,走在嚴岑半步之前,一手揣在兜里,一手攏著披在身上的外套,踢踢踏踏地往樓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