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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約瑟夫又很確定托婭沒有離開城堡,因為每天早上,大廳里都會放著一瓶淡水和一只黑面包,是用來給他充饑的。 許暮洲回想了一下托婭的情況,覺得自己遇到的情況應該跟這個船員差不離,托婭應該是躲回了房間,只趁著外人休息的時候才出來轉轉。 約瑟夫在城堡里待到第三天,托婭才重新出現。 但是這一篇日記的描述風格忽然出現了很大的變化,他沒有寫日期,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禱告,甚至連日常生活都沒有記錄,全文只寫了兩句話。 【她真的很美?!?/br> 【我會永生為此次獲救而心存感激?!?/br> “她?”許暮洲有些奇怪。 “什么?”嚴岑問。 “日記里,寫托婭?!痹S暮洲簡明扼要地說:“寫了個女字旁的她?!?/br> 嚴岑對英文的敏感度有點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么,皺了皺眉,習慣性地問道:“筆誤寫錯了?” “應該不是?!痹S暮洲說:“這玩意是永無鄉翻譯過來的,但是如果按照原版來說,英文里的男女主體單詞不太一樣,應該不至于寫錯?!?/br>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其實也不排除約瑟夫有看錯的可能性。城堡里燈光昏暗,如果他先入為主地對托婭有一個期待印象,那么看錯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但饒是如此,許暮洲還是多嘴問了一句。 “嚴哥?!痹S暮洲說:“你覺得托婭像個女的嗎?” “不是?!眹泪f得很篤定:“是男的——他也沒有變成女性的可能?!?/br> 后面這句話純屬多余,許暮洲琢磨了一會兒,又問了一句:“那你覺得,這個城堡里還有女的嗎?” “從環境上來看,應該沒有?!眹泪f得很謹慎:“你睡著的時候我大概看了看,城堡里的東西都是單人份,沒見到有第二個人生活的痕跡?!?/br> 許暮洲又想了想,沒想出個所以然,于是先放下了這件事,只能暫時當成是約瑟夫看錯了。 在此之后,日記的數量就明顯變少,許暮洲匆匆翻過了剩下幾頁,沒再找到什么有效的線索。 他看完這本日記,嚴岑也正好走出了地下室的門,抱著他回到了大廳。 外面的天色已晚,看不出來確切的時間。 從門上那只奇怪的黑色掛鐘來看,他們進入地下室已經有差不多四個小時了。 “有那么久嗎?”許暮洲奇怪地問。 “沒有?!眹泪f:“兩個小時左右?!?/br> “也就是說,在這個時空里,每天只有十二個小時?!痹S暮洲從嚴岑懷里跳下來,站在大廳里看了一會兒那只鐘。 “……少的十二個小時去哪了?”許暮洲自言自語地問。 時間是這個世界上絕對公平的東西,也是唯一能佐證世界線的刻度,按理來說絕不會有錯。 就像是實習任務中的那個老式學校,哪怕學校在夜晚會變成另一個世界,但是當八個小時過去,天亮之后就又會恢復原狀,對于時間本身是沒有影響的。 這個城堡只是遠離人群,又不像永無鄉那樣是脫離世界線之外的空間,憑什么有自己的時間流速。 許暮洲看了一會兒,想了想,把手里的東西一股腦交給了嚴岑。 “我去找托婭聊聊?!痹S暮洲說:“你回去歇會?!?/br> 嚴岑下意識擰起眉,想要拒絕,就見許暮洲伸手點了點他的頸側。 “弄點什么東西擦擦消毒,這兩道傷口都紅成一片了?!痹S暮洲收回手,繼續說:“托婭怕你——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怕,但是謹慎點還是好的,我去問問他情況,如果他不想說我也不會硬問。都在一個城堡里,他不至于會對我怎么樣?!?/br> 嚴岑看出他是早打算好了,于是也不再說什么,他從手上解下那朵沒有任何進度的繡球花套在許暮洲手腕上,又拉過他的手親了親。 “不行就走?!眹泪f:“如果出問題就結束任務,保證安全——這話我不用再說了吧?!?/br> “說教還是不用了?!痹S暮洲好笑地捏捏他的手,說:“我會記得的,嚴老師?!?/br> 第206章 沉夢(八) 許暮洲把嚴岑哄回去,才抬起頭看了看二樓托婭的房門。 拋開托婭怕嚴岑這件事不談,許暮洲不知道為什么,本能地也不想讓托婭跟嚴岑多接觸。 許暮洲總覺得嚴岑現在也不算個活人,老是名不正言不順地在玄學大佬面前轉悠,光看著就有點心虛。 至于他自己,許暮洲倒想得很開,他的覺悟異常光棍——反正他老人家現在還沒壽終正寢,只要永無鄉設置的那個“錨點”還在,他怎么著也得算個薛定諤的許暮洲,是生是死誰也不知道。 ——沒錯,邏輯很通順,許暮洲想。 于是許暮洲懷揣著這不知名的雙標自信,在心里琢磨了一會兒開場白,順著樓梯走了上去。 為了保險起見,許暮洲把所有東西都交給了嚴岑,只留下了那串鑰匙被他掛在腰間。 走廊里漆黑一片,也沒點燈,許暮洲有些摸瞎,走到二樓樓梯口時還差點被翹起的木板絆了一跤,走得很是艱難。 好在因為建筑結構的原因,每層樓外圈的平臺上都裝了一米多高的安全欄,許暮洲扶著欄桿扶手,繞過大半圈的平臺,終于找到了記憶中托婭進入的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