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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暮洲是不相信巧合這種東西的,而且仔細一想,其實除了同為孤兒之外,傅思涵和許康還有另一層意義上的相似。 ——他們并不缺錢。 許康看似落魄,但因為齊遠,所以有穩定的收入來源足夠支撐他在家進行“藝術創作”,傅思涵就更別說了,作為一個毫無經濟能力的未成年孤兒,她到底是哪來的錢念私立國際中學。 ——而花色是方片的撲克牌到底又是什么意思,為什么一次接一次地出現在案發現場。 許暮洲頭疼地按了按額角,這個案件因為傅思涵的出現已經鐵板釘釘要成為一樁連環殺人案,第二樁案件發生時許康才死了不到二十四小時,兇手也未免太著急了。 但許暮洲也清楚,這就說明他必須加快查案的步調,才能盡可能地趕在第三個受害者出現之前解決這件事。 傅思涵這種高三生比較受學校重視,住的樓層也比較矮。國際高中的住宿樓一共八層,其中一樓是各類活動室,二三四樓住的是高三生和一部分復讀生,傅思涵的寢室就在二樓,正巧在樓下的值班室正上頭。 案發現場第一發現人是傅思涵的室友,但報案人卻是宿管阿姨。 值班室中燈火通明,做完筆錄的宿管阿姨坐立不安地擰著手指,時不時還會往頭上瞅瞅,滿臉的憂心忡忡。 值班室正對著樓門的那堵墻中間三分之一被砸開做成了一個足有一米五長的玻璃隔間,正好能看清內外的情形。 許暮洲走到窗邊,彎下腰敲了敲窗。 “傅思涵晚上回來后又被叫了出去,當時是你來告訴她消息的,對吧?!痹S暮洲問。 “我,是我叫的?!彼薰馨⒁虩o措地站起身,低著腦袋,滿臉懊悔:“我也不知道會出這事兒,警察同志,我真的就只是跟她說一聲而已?,F在是放假時間,我們這經常有家長過來看孩——” “我知道,你不要緊張?!痹S暮洲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繼續問道:“是什么樣的人來找的傅思涵,你還記得嗎,對方長什么樣子?!?/br> “對方沒進來?!彼薰馨⒁虛u了搖頭,指著桌面上一只座機說:“是直接打電話過來的,說她在門外等。但是聽聲音是個年輕的女人,我還多問了一句,我說傅同學家里沒什么人,她是哪門子親戚。她說自己是傅同學小時候在孤兒院認識的jiejie,我當時也不敢貿然放她進來,就去問了問傅同學,誰知道她說自己知道,一溜煙就跑出去見了,誰知道……” 許暮洲回頭看了看門外,又問道:“門口有監控嗎?” “門口有是有的?!彼薰馨⒁厅c點頭:“但是剛才有幾位警官都過來看過一遍了,沒拍到,只拍到了傅同學跑出去的樣子??捶较?,那人應該是站在門口的花壇底下,只是被樹擋住了,黑燈瞎火的看不見?!?/br> 許暮洲沉吟片刻,道了聲謝。他手機的電量有些不足,還得留著聯系同事,于是從值班室借了一只手電,按照宿管阿姨的指示,準備去門口的花壇碰碰運氣。 第176章 天黑請閉眼(十四) 在許康一案中,警方提取到的兇手腳印屬于一個約有一米八左右的男人,但剛剛宿管阿姨卻告訴許暮洲,打電話將傅思涵叫出去的是個年輕女人。 原本的兇殺案因為撲克牌的出現變得撲朔迷離,現在連兇手指向都變得不一樣了。 許暮洲不能確定這究竟代表著團伙作案還是另有內情,只能寄希望于盡快找到那個女人。 正如宿管阿姨所說,宿舍樓門口的監控攝像頭數量有限,范圍也很窄,只能看見樓門口這一畝三分地,一般是用來抓晚歸學生的。 那花壇離宿舍樓門口足有五六米,花壇寬一米五左右,長有個七八米,里面稀稀疏疏地栽著幾棵營養不良的松柏。 許暮洲回想了一下監控中傅思涵出門時身體下意識傾斜的角度,又辨認了一下方位,覺得對方應是站在了第二和第三棵樹中間。 但許暮洲依舊耐心地從第一棵樹往后找起,他將手電擰亮,仔細地順著花壇邊緣查找著痕跡。 花壇中原本松軟的泥土經過了雨水和低溫的連續洗禮,凍的像一大塊整冰一樣堅硬。許暮洲上手按了按,遺憾地發現這個土地硬度幾乎是不可能留下腳印的。 這附近沒有留下腳印,想找到指紋的可能性也太過艱難。 許暮洲嘆了口氣,但又不甘心就這么放棄,于是又轉向了第二棵樹。 但許是今天日子跟許暮洲八字相合,許暮洲還真的在第二棵樹和第三棵樹中間的地上找到了一些東西。 ——那是一些非常細碎的晶體,許暮洲的手電晃過時他差點將其看成了碎冰的反光,后來覺得不對,才重新彎下腰查看的。 那些晶體的數量不多,落在泥地中很不起眼,但許暮洲蹲在旁邊看了看,想起傅思涵死狀猙獰的模樣,沒敢貿然伸手去碰。他將手電叼在嘴里,從兜里摸出一只隨身攜帶的證物袋,然后將證物袋內側翻過來套在手上,分別在晶體散落較多的地方捏起了幾塊泥土。 他謹慎地隔著一段距離聞了聞,沒聞到那東西有什么味道。 許暮洲也拿不準這是什么東西,這晶體是透明模樣,跟磨碎的塑料尺子質感看起來差不了多少,但許暮洲想了想,還是準備將其拿回去給人檢測一下。